他霍然转身,“你是指有人先用迷香迷昏了她们,再纵火烧了清鸾院?!”
“这场火着实来得古怪,在起火前她们便已昏迷之事,应是事实,若是夫人和兰儿都清醒着,没道理看见起火了却还在寝房不逃,且据先前陶总管说,下人发现清鸾院着火时,火势便已烧得很猛烈,若是因烛火翻倒不慎引起,火不该烧得这么快。”风水连说出他的推测。
昨夜一得知元帅府起火,他便立刻赶了过来,协助陶总管善后和调查,短短时间清鸾院已经半毁,可见情况并不单纯。
“会是谁纵的火!”上官凤驰目光阴鸷得骇人。
“元帅府守卫森严,外人不易潜进来,只怕纵火之人是府里的人。”风水连相信是谁纵的火,上官凤驰心里有数。
听出风水连指的是何人,上官凤驰满脸怒色,眼神透出浓浓杀意,大步往外走。
“元帅请留步。”明白他此刻因妻子的伤势愤怒得失去了理智,风水连赶紧拦下他。“她们敢这么做,想必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上官凤驰怔了下才会意过来,“你是说这是牧隆瑞指使她们这么做的?!颂晴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于,根本威胁不了他,他为何要这么做!”
风水连己仔细推敲过此事,将思忖的结果告诉他,“末将猜想是上次严盛一事令他心有不甘,才藉此报复元帅。昨日军营发生骚乱,也许是有人蓄意安排,想藉此拖延元帅,不让元帅及时赶回来。”
“我要杀了他!”上官凤驰先前为了移开梁木而遭火灼伤的双手因紧握再渗出血丝,沾染了包扎的白布,浑身迸发出惊人的杀气和恨意。
风水连急忙劝道:“元帅,咱们不能让夫人白受这伤,但此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不能冲动,否则不仅无法为夫人和你们的孩儿报仇,恐怕还会掉进牧隆瑞的陷阱里,导致咱们处于不利之地。”
上官凤驰命令自己深呼吸,将失控的情绪按撩下来,才得以看清这场火背后的阴谋。
牧隆瑞命人对颂晴下手,除了是想报复他,同时也是给他的试探和警告,若是因此他胆敢轻举妄动,有什么反叛之举,牧隆瑞便可名正言顺的除去他。
见他镇定下来,风水连轻吐一口气,只要元帅冷静下来,以元帅之能定可立刻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
上官凤驰神色冷沉,但黑瞳中翻滚着熊熊怒焰,“若这事真是牧隆瑞命人干的,我绝对饶不了他,我要他一命偿一命!”哪怕牧隆瑞是天子,他也会不计一切代价要用牧隆瑞的血,来偿还颂晴所受的伤,还有他们孩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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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了?怎么会……为什么孩子会没了?”按着肚子,牧颂晴躺在床榻上,不停地喃喃重复这几句话。
“没了,以后还会再有,他只是一时顽皮,不想这么快来当咱们的孩子跑掉了,再过一阵子他一定会再回来。”上官凤驰轻声安慰着她,扶她起来喝药。
“他会再回来吗?”望着自个儿的月复部,她满面哀戚,眼眶里滚动着泪珠。
“一定会的。”看见她眼里的伤心,上官凤驰强忍着心痛,一匙一匙慢慢喂她喝药。“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她抬起头来,心底满是自责,“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一颗颗的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眼眶滚落。
“这不是你的错。”看着她的泪,他的心仿佛被用力拧扭着。
“那是谁的错?为什么会起火?”她茫然地问。
他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风水连己查明那日军营中的骚乱确实是有人蓄意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拖延他回府的时间。
“我明白你有事赶不回来,不是你的错。”她抬起手抚着他的脸庞,“你眼睛怎么这么红,你是不是也哭了?”
“不是。”这是因照顾先前昏迷不醒的她而几夜未眠所致。他的泪是流在心里,而不是眼里。
她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明白失去孩子,他一定跟她一样痛苦,“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再把孩子生回来。”
“嗯。”他轻应着,扶她躺下。
“元帅。”风水连在寝房门口唤道,不便直接进到房间里。
“什么事?”
“末将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好好照顾夫人。”朝兰儿和琴儿嘱咐了声,上官凤驰走出寝房。
两人来到书房,吩咐人守着后,风水连取出一封信递给上官凤驰,“元帅,这是国师命人送来的密函。”
他拆开信封上的封蜡,取出信看,看完之后交给风水连。
“你看看。”
接过读毕,风水连面露讶异,“想不到国师竟有这样的打算,那元帅的意思是?”
上官凤驰毫不迟疑地道:“只要他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同意配合他。”他走到案前,提笔回复了一封信。“命人秘密将此信送回给夜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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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抓!”见她要伸手抓脸,兰儿急忙阻止。
“可是我的脸很痒。”
“那是因为伤口在结痂了。”
牧颂晴侧首望着同样烧伤的左肩,那里也开始结痴,看起有些狰狞可怕,她蹙眉问道:“兰儿,你说我这伤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兰儿唇瓣轻颤,答不出话来。大夫已说过,夫人左脸和左肩由于烧伤严重,只怕痊愈之后伤疤也难消除。
见兰儿没出声,牧颂晴抬手抚着左颊,“你去拿面镜子给我看看。”
“夫人伤势还没好,别看了。”由于已开始结痴,因此她伤口上只敷了层淡淡的白色药膏,可见伤痕的情况。
“我让你去拿来。”她况下声。
“是。”兰儿虽依言拿过镜子,却迟迟不肯递给她。
牧颂晴一把抢过,凝目看着镜子映照出来的人影,震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夫人!”兰儿担心地唤道。“元帅会请更高明的大夫来为夫人治伤的……别伤心。”
看着那丑陋扭曲的伤口,她羽睫轻颤,嗓音嘶哑,“不管再怎么治,这么严重的烧伤,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怪不得他最近都不太来看我,怕是不想面对我这张可怕的脸吧。”
“元帅是因为军营中有事忙,没办法整天陪着夫人。”兰儿连忙表示。“每晚夫人入睡后,元帅都会回来。”
因为身子虚弱,牧颂晴往往入夜后便撑不住睡了,无法等到上官凤驰回来,翌日醒了,他又离开了,因此已有数日未曾见过他。
第7章(2)
看着镜子里半毁的容貌,牧颂晴颤着唇道:“见不到也好,这样我就看不见他面对我这张脸时是什么样的表情了。”连她自个儿看了都觉得恐怖,更何况是他。
悄然驻足在房门外的上官凤驰,听见了她的难过,五指紧紧陷进门框里,留下了五个指印,须与,他才举步走进房里。
看见他进来,牧颂晴惊慌失措地扯起被子掩住自己的脸。
他佯装没看见,走到床榻前,温声问:“颂晴,今日觉得身子如何?”
“好多了。”她的嗓音从被里传来。
“可有想吃什么?我叫人帮你准备。”他关心地再问。
她摇头,“没有。”她越缩越进去,整张脸几乎全埋进被子里。
担心她闷坏,上官凤驰抬手要掀起锦被,让她透透气,她却紧抓着不放。
“不要拉开!”被里传出她骇然的惊叫声。不要看她,她不想以这样的脸见他!
他停下了手,柔声哄道:“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