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抓蛇要抓七寸,掐住它七寸之处,就能制服那条蛇。”
“这是什么意思?”她愣了下。
他耐着性子为她解释,“意思是,要我去找二皇兄和五皇弟,只要疏通了他们,事情就能顺利进行。”
“是二皇子与五皇子在阻碍你?”问是这么问,藕蟀吟却太惊讶。
路祈不答反问:“岚吟,你说如果我不当太子,谁会成为下一任太子?”
她认真思考了下,说出自己的见解,“皇上比较偏宠二皇子,但若宣祺哥哥不当太子的话,母后可能会转而支持由她一手带大的五皇子,如果母后支持五皇子意味着朝中以赵元帅为首的那批武将也会支持五皇子,最后由谁胜出很难说。”
听完她的话,路祈轻叹一声,“宫里的勾心斗角真累人。”
“宣祺哥哥不想当太子吗?”从他的话里,她隐约察觉出他对这位置有了倦意。
沉吟了下,路祈正色的看着她,“办完祭典的事,我想带你一起离开皇宫,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宣祺哥哥去哪里,岚吟就去哪里,不过,只怕母后不会轻易答应。”
“我会找机会说服她。”当了几个月的太子已经过足了瘾,他没兴趣把往后的人生都浪费在尔虞我诈、争权夺位上。
在他看来,这座皇宫虽然富丽堂皇,但不过是个大型的牢笼,将一些热衷于权势的人困在里面斗个你死我活。
他不想被迫变成这样的人,他现在只想尽早月兑离这里,谁爱当皇帝、夜班爱当太子,就让这些人去争,他才不想参一脚。
他只想带着他的小妻子离开这座权力牢笼,去赚取很多的钱,每天送她一锭金元宝,博她一笑。
唉,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解决手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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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祈知道礼部尚书夏仪威是五皇子宣勤的外公,不用问也知道他支持哪位皇子。
所以他先找了五皇子宣勤说明自己的难处,请他帮忙——
“五皇弟,父皇日前将夏祭大典交给我筹办,你也知道我对朝政尚未完全熟悉,有许多事我力有未逮,不知皇弟能否帮我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将祭典办得妥善圆满?”
“四皇兄客气了,若宣勤有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四皇兄,四皇兄就尽避吩咐。”五皇子年轻爽朗的脸上挂着笑容应承。
“我与礼部和吏部的官员尚未熟悉,听说礼部尚书是五皇弟的外公,不知能否请五皇弟帮皇兄美言几句,请他们在筹办祭典的事上多多协助。”
闻言,五皇子毫不推托,立刻答应下来,“这当然没问题,况且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即使我不说,相信他们也会尽心尽力协助四皇兄。”
“那这件事就有劳五皇弟了。”
见完五皇子宣勤,路祈接着找二皇子宣浩,把类似的话再说一遍。
同样得到二皇子热情的回答,“父皇将这么重要的祭典交给四皇弟来筹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四皇弟尽避开口便是。至于户部与工部那边,我会过去知会一声,请他们务必同心协力帮四皇弟把祭典办好,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和父皇在做事,相信他们也不敢怠慢。”
见过两位皇子后,礼部、工部、吏部和户问的态度确实略有改善,一直扣着钱不肯提拨下来的户部,终于拨下三分之一的款项,但那些钱光让工部买搭建祭台的木料就花光了。
而礼部的司礼人员迟到早退的情况虽然减少了,但演练时仍状况连连,出错频仍。至于吏部,只把支援的人手调了一半过来。
只有改善这些,根本无法赶在期限内把祭典全都准备好。
在演艺圈打滚多年,路祈也看多什么叫说一套做一套,他不得不赞叹二皇子和五皇弟,他们的演技简直称得上唱作俱佳。他先前找他们时,两人脸上诚心诚意的表情,令他几乎相信他们一定会无私的帮他。
然而事实上他们帮是帮了,却只出三分力,这是很狡诈的做法,让人无法质疑他们没有帮忙,毕竟情况确实有改善,只是无法起太大的作用。
不过对此路祈也不怕,他与藕蟀吟早就商量出另一个方法,若是他们不肯真心帮他,便进行B计划。
因此数日后,他去见皇后一面。
“宣祺,你来见母后,可是为了夏祭大典的事?”越繁一见到他,便了然的道出他的来意,她早就在等儿子来找她。
“母后明察,儿臣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想请求母后帮儿臣一个忙。”
“你要母后怎么帮你?”
不用问她也知道儿子在筹办祭典时碰了不少软钉子,那些大臣明着不敢对他这位太子不敬,但暗地里多的是办法妨碍他,不让他办好祭典。
这么重要的祭典若办不好,可是会被问罪,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的想趁机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又怎么会真心帮他?不想尽方法绊倒他才有古怪。
皇后很清楚目前的情势,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帮路祈,是打算看凭他的能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才撑不住主动来找她。
没想到,儿子的能耐倒比她先前预估的还强,自己做了不少事,直到现在才来。
“儿臣希望母后能请舅舅越元帅把一些卫林军交给儿臣指挥。”
“你要卫林军做什么?你可别乱来。”意外的答案令皇后神色严厉的警告他。
“请母后放心,除非取得父皇的同意,否则我绝不会乱来。”他开口保证。
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皇后忍不住询问,“宣祺,你老实告诉母后,你要卫林军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们当我的鞭子,既然有些人叫不动,只好拿鞭子来赶了。母后不用担心,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惹出事端。”路祈一派轻松,脸上挂着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令皇后不由得相信了,“好,我让你舅舅调一些卫林军让你指挥。”她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取得皇后的帮助后,路祈便去见整件事最重要的关键人物——他的皇帝老爹。
一见到他,皇帝便问:“宣祺,夏祭大典的筹办进行得如何?”
“启禀父皇,夏祭大典目前正在筹办中,不过儿臣心中有个疑惑,所以特来求见父皇,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什么疑惑?”
“请问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
皇帝金口毫不迟疑的说出四个字,“该当死罪。”
“那再请问父皇,什么样的行径才叫‘亵渎祭典’?”
“做出不敬之事,即为亵渎祭典。”
路祈再问:“那么明知道氮化物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借故拖延,不全心协办祭典,这是否算不敬?”
皇帝点头,“自然算是。”
“那么儿臣对此人该如何处置?”
“依本朝律例可处以死刑。”回答完,皇帝疑惑的望着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儿臣是想尽力办好祭典,现在有父皇这句话,儿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达成目的,路祈毫不迟疑的告退,先回寝殿见他的小妻子。
“宣祺哥哥,父皇和母后怎么说?”看见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见她一脸掩不住的担忧,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得意的笑道:“你夫君我亲自出马,还有办不好的事吗?当然是成了。”他愉快的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藕蟀吟不懂那手势代表什么,不过听见他的话,知道他们的计划没问题,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明白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真心关心他的安危,路祈感动得温柔轻吻她的唇。“岚吟,这阵子让你为我担了不少的心,接下来你放心吧,不会再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