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原谅奴才……”。葵平气若游丝的留下这句话后,双眼便慢慢闭上。冉骧是不曾亏待过他,但那人却对他全家有救命之恩,他无法不报……
胡东延蹲,伸手探向葵平脖颈,接着站起身,收回手道:“皇上,他死了。”
“啧啧,这葵平竟然宁死也要带走这个秘密,不愿吐露是谁主指的,可真是忠心耿耿。”冉骥轻摇者玉扇,凉凉地说道。
冉骧听来非常不是滋味,葵平服侍他乡年,忠心之人竟不是他这个主人,而是另有其人,教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他举起剑,用力朝葵平尸首旁的桌子劈下,桌子顿时被裂成两半,应声垮下。
见状,胡东延劝道:“皇上请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真正的主使者,还有那人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居然敢指使葵平对皇上下毒。”
冉骥也在一旁附和,“东延说的没错,这人指使葵平对皇上下毒,长达数年,令皇上深受头痛之扰,背后必然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痛心地看了地上葵平的尸首一眼,冉骧神色复杂的丢开手里的剑。昨夜翎儿便曾暗示过他葵平有蓄意蒙蔽之嫌,而他竟为了维护葵平,还指责她,与她闹得不愉快。
连她都看出葵平有问题,他却把葵平当成心月复……
他神色阴晦的道:“这么说来,尤文安的死,想必也跟葵平月兑不了关系!”
“尤大人死了?”胡东延听了,难掩惊讶。
“他昨日在天牢里自缢身亡。”
“尤大人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关进牢里?”胡东延诧问。
他这一路上为了逃避追杀,躲躲藏藏才来到京城,还来不及听说尤文安的事。
“他被以贪赃枉法和奸婬良妇之罪关进天牢。”
“尤大人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恐是遭人诬陷!”他以前见过尤文安几次,对此人印象极好,不觉得他会犯下这种罪。
“此案我已命人重新彻查。”
第8章(2)
冉骥阖起扇子,难得正经神色,“皇上,葵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冉骧双眉紧皱,思量了下,“葵平已死的事暂时不要泄露出去,他的尸首待会儿请皇叔悄悄运出宫,至于东延,宫里的大臣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你回京,你留在京里帮我暗中调查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仅凭葵平一人是不可能只手遮天,这个人能指使得了葵平,可见他在宫中的势力一定相当大,尤文安的死必定与他有关。”
胡东延颔首领命,“好,末将留下来帮皇上调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他仔细观察了下冉骧的脸色,讶道:“咦,皇上的气色不错,莫非近来不再头痛了?”
他记得他离开北漠时,还因为长期饱受头痛之苦,气色不佳,如今却脸色红润,整个人看来神清气爽不少。
冉骧颔首,“这一个多月来,我头痛的情形减缓了不少。”
“难道葵平已没在那白玉上涂毒了?”自问完,胡东延又摇摇头,“不对呀,白玉都变成黑色了,可见上头的毒素不少,他近日一定曾在上头抹过毒。”
想到什么,冉骧从怀里取出两枚香囊,“自翎儿送给我这种香囊之后,我的头痛便舒缓许多,会不会是这个香囊的缘故?”
接过其中一枚香囊嗅闻了下,胡东延喜道:“这似乎有香茅的味道,那名达邦族巫医曾说,要调解这种毒,必须要服用香茅汁,若是一般的毒性,连服三日即可痊愈,但像皇上这种长期中毒者,恐须服用二、三十日,方可完全祛除毒性。”
“看来是百里皇后无意中救了皇上,如何,本王帮皇上挑的这个皇后,没有选错吧?”冉骥得意扬扬的邀功。
“皇叔确实没有选错。”冉骧点头,他接着若有所思的望向冉骥,突然醒悟,他这位皇叔虽然看来闲懒又好男色,平日也不理会朝中之事,但也许很多事,他其实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般清明:
他替他选立了百里翎为后,又帮他将胡东延带进宫里,揭穿了葵平下毒之事,他在以他的方式暗中帮助他。
“皇上怎么突然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冉骥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抖了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只是忽然发现皇叔果然很疼我。”
“呵,你现在才知道。”
“所以以后朕会多多重用皇叔。”
听见这句话,冉骥连忙摇手,“别,我人品低劣,能力又差,除了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什么都不会,请皇上千万不用重用我,免得祸国殃民。”
从没见过有人这样贬损自己,胡东延谑笑附和:“王爷为人谦和,胸襟磊落,能为皇上效力,实为北焰国之福。”
“啊,东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冉骥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帮着皇上整他了。
胡东延视若无睹,朗笑道:“东延不忍见王爷的才能被埋没,请王爷切莫再谦虚推辞。”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冉骧扬眉。
“决定什么?本王可没说答应。”
“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朕说了算。”他摆出架子,突然觉得当皇帝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有时还挺好用的。
“……”冉骥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看吧,好心没好报,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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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遥宫的小园子里燃起一道白烟,那道白烟袅袅飘往天际。
将手里的纸莲花都扔进火堆里,百里翎仰首望着那抹白烟,容颜肃穆,充满哀思。
冉骥走进来时,挥手摒退一旁的宫人,轻声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犹疑片刻才问:“这些纸莲花是烧给尤大人的?”
她收回眼神,朝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冉骥握住她的手,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不知该先说什么才好,片刻后,他仪说了一句,“葵平死了。”
闻言,百里翎原本平静的表情,多了抹讶异。“葵公公死了?
“怎么会?”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有问题,我之所以头痛。是因为他在我贴身所戴的玉佩上抹了毒。”他将事情经过告诉她,“我真是愚昧,被他毒害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察觉,还如此信任他。”
“皇上……”听他如此自责,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翎儿,你知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也许现在我已因中毒太深而神智不清了。”
“皇上这话怎么说?”她不解。
“你做的香囊里是不是加了香茅?”
“嗯,是有这一味香草。”
“东延说,达邦族的一个巫医告诉他,我所中的毒必须服用香茅来调解,你的香囊里恰巧有这味香料,缓和了毒性,所以这段时间,我头痛的情形才会减轻,没有变得更加严重。”解释完,冉骧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粉唇。
承受着他近乎暴烈的吻,她几乎快窒息了,全身都在发颤悸动着,他像一把烈火,总是能轻易点燃她。
半晌,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让她得以喘息,她依偎在他怀里,抬起泛着霞红的脸颊,羞怯的说:“我们进屋去吧。”
“好。”他笑着打横抱起她,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的颈子,他灼亮的黑瞳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臣妾从来没有跟皇上吵过架。”她辩驳,因为都是他在跟她吵。
她是没跟他吵过,但她只要用那种冷冷态度对他,就足以把他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