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木惊喜地跳下暖玉床,扑向他怀里。
“你还好吗?玉如意可有为难你?”拥住她,他关切地问。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我很好。你呢?”她仰头仔细看她。
“我也很好。只是每天想着你,却不能来见你,让我思之若狂。”多日来的思念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沈千秋只能紧紧拥着她,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她体内,从此再也不分开。
“你再忍忍,我会想办法劝玉如意放我离开的。”
沈千秋摇头道:“不,我回去想过了,你现在仍需要暖玉床来养气活血,保住性命,不过最多只要三个月到半年,应该就能恢复了,等到那时我再来带你走,这段时间你先留在这里。”
“可是……”
她才刚启口,便听见有脚步声从房外走来,两人倏然一惊,沈千秋连忙放开她,准备从窗外离开,临走前,看见昏迷不醒的婢女,连忙将她拉到柜子旁藏好,但这样一来他也来不及走了,只好跟着躲在旁边。
玉如意推开房门,那双妖媚的眼先扫了一眼房内,接着才睇向白小木。
“我方才好象看见了只鬼鬼崇崇的耗子偷跑进来,你可有瞧见。”
“没有。”她镇定地摇头道。
“是吗?不是耗子呀,那么可能是来我这无心轩偷情的姘夫了。”
他一脸悠哉地坐了下来,笑吟吟再道:“白小木,你说若是抓到这无耻之徒,该怎么惩治他才好?”
白小木咬着唇,见他不时瞄向沈千秋藏身之处,她紧张地绞着裙摆,心忖,玉如意八成已知道沈千秋来了,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想气他。
躲藏的沈千秋也知道,所以强忍住玉如意的奚落和揶揄,就是不现身。小木还需要留在这儿调养身子,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惹怒玉如意。
见她不答腔,玉如意再开口,“你说,咱们扒光这姘夫的衣裳去游街可好?”
“……”白小木眉心轻蹙,悄悄握拳,拚命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她抿紧唇瓣,不出声,他笑呵呵,“还是把他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你一不定期非要这么残忍不可吗?玉如意!”再也忍不下去的白小木怒嗔。“只要是不顺你心的人,你就想肆意凌虐他们吗?”
“没错,我从不救不顺我意的人,不过,你例外。”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慢吞吞服道:“因为,你是朋友妻。”
朋友妻?白小木先是一愣,接着慢慢瞠大眼。他说她是朋友妻,这么说他承认了沈千秋这个朋友了,所以、所以……事情有转圜余地了吗?她欣喜地望住他。
玉如意接着睇向柜子后,嘲弄地道:“还不出来吗?你哪时候变成见不得人的耗子了?沈千秋。”
此话一落,沈千秋从柜子后方走出来,目露迟疑地望住玉如意,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
看着他,玉如意笑讽道。“啧,你哪时候练得这一身好忍功,不管我刚才怎么拿话羞辱你,你都沉得住气,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沈千秋打定主意,不管他怎么激他,为了白小木,他都不会动气。
“我会立刻离开,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玉如意说:“你不用急着走,既然你这么喜欢无心轩,我刚好要离开三个月,这段时间,我就把无心轩暂时托给你看管,你可不能让我这无心轩少了一草一木哟,否则等我回来,唯你是问。”
这是什么意思?白小木与沈千秋相观一眼,须臾,两人蓦然醒悟。
“玉如意,你是说你不反对我跟沈千秋在一起了,你还要让他住进无心轩来陪我?”
“哼,我可没什么说,我只是刚好有事要离开三个月,这段时间暂时把无心轩交托他替我看管。”他扬了扬眉。“谁教我只有他这个朋友可以托付。”
听见他认了他这个朋友,沈千秋走向他,露出了友善的笑颜。“玉如意,我保证会替你守好无心轩。”明白他想通,愿意成全他们了,此刻他对玉如意心里充满感激。
“接着。”妖美的脸上也漾开勾魂的笑,玉如意朝他扔去一只瓶子。
“这是白小木这三个月要吃的药,我已经先替她揉制成药丸了。”
接住瓷瓶,沈千秋诚心地说:“玉如意,谢了。”谢谢他救活了白小木,谢谢他,让他们终于能相守在一起。
与他相视一眼,玉如意骄傲地挺了挺胸。“等三个月后,我会带回一个不输给白小木,且死心塌地爱着我的女人回来。”
一个只属于他的女人,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
白小木脆笑地叮嘱他。“我们等你,可是有件事你要牢牢记得,你若想得到别人的爱,自己得先付出,唯有两情相悦的感情,才能让人真正幸福。
尾声
三个月后,白小木终于调养好身子,与沈千秋一起离开了无心轩,返回百毒谷。
为了防止旧事重演,所以在路上,白小木递给他一张纸。
“这是什么?”沈千秋接过,不解地问。
“这是休夫七出之条,你要把它背起来。”她一脸认真。
“我只听说休妻七出之条,可从没听过有休夫七出的。”眉峰一拧,八成是他这阵子太宠她了,才把她给宠得无法无天,得寸进尺地拿这奇怪的东西要他背。
“这会儿你知道了,喏,你要把这些全背起来,并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这阵子他极宠她,他们过得很甜蜜,但是想起先前两人几乎都到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天人永隔,白小白便余悸犹存,再也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沈行秋好奇地低头打开那张纸。
七出第一条,对妻子出言污辱者休;第二条,蓄意欺瞒者休;第三条,恶言驱赶着休;第四条,口不对心者休;第五条,不坦承相对者休;第六条,殴打妻子者休;第七条,移情别恋者休。
他想起来了,之前她拿给他的那封休书上头,便有这前三条。
而这前五条,几乎都与他先前因身怀剧毒而对她隐瞒的事有关,略一沉吟,沈千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事瞒着你了。”
“你发誓?”
他抬起手。“我沈千秋发誓,从今而后再也不隐瞒我妻子白小木任何事。”
听到他说出我妻子白小木这几个字,她笑逐颜开,悄悄伸手握住他的手。
“既然你都发誓了,我就相信你吧。”
他大掌紧紧包覆着她的小手。“你也发誓,今后绝不会有什么事隐瞒我。”
“好,我也发誓,从今而后绝对不再隐瞒我相公沈千秋任何事。”顿了顿,白小木正色地再说:“神草的事,我们都以为是为了对方好,所以彼此互相隐瞒,结果却让对方更加痛苦,还好最后总算有惊无险,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了,所以以后不论是生是死,我们一定都要坦承相告,再无欺瞒。”
“好,再无欺瞒。”也不管这会儿是在半途上,沈千秋动容地俯下脸,覆上她的唇。
轻阖上眼,白小木柔情地向应着他的吻,在经历了这一场生死之后,他们终于能这样恣意地吻着彼此,令这吻更加甘美。
忽然有人因咳出声,“咳咳咳,我说这光天化日的,贤婿,你们能不能克制一下?”
闻言,吻得房屋的两人倏然分开,抬头一望,见到的竟是白通和洪平寿以及珍珠和大富他们。
白小木惊喜地奔过去。“爹,怎么是你们?”
白通捏了捏她的俏脸笑叱,“你这丫头走了这么久,也不晓得要捎封信回来,让大伙担心极了,所以一等寨子里的事全都安置好后,我们就想上百毒谷去探望你们,没想到在这半途上就遇见你跟贤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