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俞乐乐才轻叹了声,“我相信你。”这该不会就叫一语成谶吧,那天她不经意月兑口说若是他一直这样,她便嫁给他。
想了想,她认命了,在他床边坐下,柔声哄道:“你乖乖把药喝完,明天才有体力娶我。”
“好,我喝、我喝。”他兴奋地仰起头,咕噜咕噜一口气把药倒进嘴里喝下。
见他心急的模样,她失笑道:“不要急,慢慢来,小心噎到。”见他那么乐,她忽然觉得嫁给他似乎也不坏,唇畔不知不觉噙着抹笑。
“我喝完了。”他将空的药碗递给她,讨好地笑咧了嘴。
她接过空碗交给一旁的丫鬟,遗退她后,她拿起手绢为他擦拭唇边沾到的药汁,一边说:“那日偷袭你和下毒的人一直没有查到是谁,我想等我们成亲后,带你回清心谷调养身子好不好?”待他们完婚后,师叔就要率人攻打金乌宫,可金乌宫也不是好惹的,届时寒星门只怕也不得安宁,他身子尚未复元,还是带他远离这是非之地比较妥当。
“好,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他说,脸上笑意粲然,眸底的浓浓依恋清晰可见。
不知是屋里的薰香太醉人,还是他的笑容太迷人,她的心酥了,冲着那荡人心魂的笑,她甘愿了,甘愿成为他的妻,一辈子伴着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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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成亲这日,看见爹、姑姑和清心谷的师兄弟,除了人在大漠的五师兄外,所有的人都来了,俞乐乐哭花了脸,抱着姑姑哭喊道:“乐乐不嫁,乐乐不嫁啦,乐乐要一辈子伺候姑姑不嫁人啦。”
“姑姑也舍不得乐乐嫁人,姑姑同样舍不得呀。”俞湘抱着侄女一起哭得浙沥哗啦,拉着她便要往外走。“走,姑姑带你回去,咱们不嫁人。”
“欵,我的好妹子,今天可是乐乐的大好日子,不能走啊。”俞轩赶忙拦住妹妹。他这个妹妹自己小泵独处不嫁人,竟也要女儿学她一样,那可怎么成。
“谁说不能走?大哥,你没听见咱们乐乐说她不嫁人吗?”俞湘明艳的脸孔上噙着两泡泪,不悦地朝自家大哥吼道。
她看着乐乐从小长大,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压根舍不得她吃一丁点苦,尤其这回要她嫁的还是几年前差点杀死她的那个寒锋,她愈想就愈不放心。
俞轩捺着性子安抚妹妹,“哪个出嫁的闺女不是这么喊的,等有朝一日,你想通愿意嫁给盘师弟了,也会娇羞地这么说的,这叫欲迎还拒。”盘师弟是他三师弟,爱恋妹妹多年,但妹妹也不知为,何明明就对他有好感,却迟迟不肯下嫁,结果这一拖,一、二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两人还在那乾耗着。
“谁说我要嫁,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见大哥哪壶不开提哪壶,俞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师叔,您不嫁人,也不能拦着师妹嫁人呀,难道您要师妹一辈子不嫁人,虚度青春吗?”心直口快的风来福插嘴道,他是俞轩的三弟子,一向豪迈的他有什么说什么。
俞轩赶紧接腔,“是呀,来福说得有理,妹子,乐乐打小就跟锋儿有婚约在身,迟早是要嫁给他的。”只是这天比他料想的来得早,他原以为他们的婚事可能还要再拖上个一两年。
当初让女儿来替锋儿解毒时,他虽然曾说她可以用此来跟他那冷若冰霜的师妹要求解除婚约,但其实他深知以师妹的个性,那是万不可能的。
倒不是他很想结师妹这门亲家,而是他对四徒弟的人品信得过,打小看着锋儿长大,他很清楚若把女儿嫁给他,他是不会让女儿受苦的。
虽说他曾两次差点害了乐乐,不过那委实是无意的,他相信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可为什么是寒锋?这人三番两次差点害死乐乐,我不放心把乐乐交给他。”俞湘生气地说。
一旁的全不愁开口说道:“师叔,四师弟从来就无意伤害师妹,不愁可以在这向您担保,他往后绝对不会再伤害师妹一丁点,您大可放心。”四师弟呀,二师兄这么帮你,往后你可要好生报答二师兄的恩情哪。
一向沉稳惜言,一个月说不到几句话的大师兄孟离恨也说话了。
“那两次四师弟不是故意要伤害师妹的,他自己也很懊悔,为此还烙伤自己的左手,自我惩罚。”
听见这话,刚才还哭得抽抽噎噎的俞乐乐突然静了下来。
他真的是因为伤了她而烙伤自己的手!那烫疤那么长、那么深、那么丑,当初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下得了手那么伤害自己。
她不由得又想起他书房里那柄绘有她画像的扇子,心头思潮一阵起伏,直至此刻,她才相信了那日寒静跟她说的话,他真的把她给惦在心里。
脑海中不期然浮现昨日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你当我媳妇儿,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很好……她还记得他说这句时,眼神炽亮如星。
这头,听见孟离恨的话,俞湘讶问:“真有此事?”
“是真的,离恨从不说假话。”孟离恨那张偏白的儒雅脸孔很慎重地点下头。
风来福立刻附和,“没错,大师兄从不骗人,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这样师叔您就可以安心让师妹嫁给四师兄了吧。”
严无忧青涩的脸上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四师兄手臂上那道烫疤是这样来的。”
俞湘细想了下,出声问侄女,“乐乐,你说呢?”
“什么?”俞乐乐愣愣地望向姑姑。
“你想不想嫁给寒锋?”
“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媒婆已摇着大走了进来,洪亮的大嗓门喊道:“吉时到了,新娘子该上轿了。”说着,盖上俞乐乐头上的喜帕,扶起人便往外头走了。
虽然俞乐乐是住在寒星门里,仍象徵性地要上花轿出嫁。
俞湘若有所有思地看着没有挣扎便跟着媒婆离开的侄女。
俞轩显然也察觉到了,回头笑咪咪朝自家妹子抛去一记眼神,那意思是说:你瞧,乐乐打心里愿意嫁给锋儿。女儿八成也知四徒弟对她的好了。
第6章(1)
由於寒锋身子仍末复元,所以拜完堂后,便让他与新娘俞乐乐一块留在寝房里休息,无需再出来招呼宾客。
洞房里,寒锋拿起喜秤为她揭开头上的喜帕。
喜帕一揭去,两人四目相对,俞乐乐心口怦然一跳,恍恍惚惚地想着,从今儿起,这人就是她的夫君了。
寒锋俊美的脸上挂着掩不住的欣喜,静静地凝注着她。
俞乐乐心跳擂动得好快,秀媚的脸儿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见他还是一直用那热得烫人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她清了下嗓,说:“折腾了一天,你累了吧,快躺下来歇息。”
“还不能歇息,要先喝合卺酒。”他说,扶起她走至桌前坐下,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就是夫妻了。”
注视着他澄明的眼神,再听他这话说得有条有理,俞乐乐心头忽然生起一抹疑惑,试探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他该不会是恢复神智了吧?
“什么?”他歪着头一脸不解地望着她,然后说:“鸭子说,睡觉前要先喝这酒的。”
“谁是鸭子?”她纳闷地问。
“鸭子就是鸭子呀。”他说着扭起走路。
她一见,忍不住噗哧笑了出声,知道他指的人是谁了,是媒婆,那媒婆有个大,走路时一扭一扭的,确实有些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