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房内,符书儿垂目看着戴在指上的那枚翠绿指环,不禁忆起当时店家告诉她的话──
“这对指环是夫妻指环,只要夫妻各自戴上一枚,便能恩爱一生、不离不弃。”
骗人,都是骗人的!她忿忿的摘下手上的指环,想要扔掉,却陡然忆起当时为他戴上这枚指环,他拥她入怀的情景,她咬着唇,紧紧将指环握在手心,不舍得丢了。
“娘,女儿看错人了吗?”胸口闷闷的痛着,她忍不住眼眶泛泪,幽幽的喃喃自问。
方寸全乱,她毫无睡意,颦紧的眉心透着说不出的凄楚与怨怼。
眼前不停出现的是雷朗与咏平公主拥抱在一起的景象,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噙在眼里的泪潸然落下。
这时忽然有人轻敲房门。
以为是莲月不放心她,符书儿赶紧拭去眼泪,上前开门,却发现是江上奉去而复返。
“江大人,还有何事?”
江上奉先是长叹一声,接着满脸不舍的说:“看来雷夫人仍在为雷大人的事伤心,这实非江某所乐见,在下之所以安排雷夫人今晚亲眼目睹他们幽会的事,并非是要伤你的心,而是希望你能认清雷大人的真面目,别再被他所蒙骗。”他温声劝道,不动声色的走近她。
“……”她无言以对。
见她垂眸不语,他迳自走进房间,再说道:“为让雷夫人更加了解雷大人的为人,江某愿将他俩这些年来私通的事全部告诉雷夫人。”
符书儿愕然抬目。“他们……这样很多年了吗?”
“没错,当年咏平公主第一次出嫁后,邂逅了雷大人,便暗中与雷大人勾搭上,可那时公主乃是有夫之妇,于是遂想尽办法的要休离当时的驸马,后来,公主借故与驸马大吵一架后,离开了驸马。”
听到此,符书儿绞紧了手绢,后面这件事她曾听莲月提及过。
“那她为何没有下嫁给我相公,反而嫁给了别人?”她疑惑的问。
“这事要说到咏平公主喜新厌旧的性子,她离开驸马后,遇见了现任的驸马,因此移情别恋,改变心意嫁给了他。”
“既然如此,咏平公主为何又要再与我相公纠缠不清?”
“我说了,这全是咏乎公主的性情使然,加上那驸马后来渐渐不得公主欢心,于是她又再回头找上了雷大人,想重修旧好。”
“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忿忿不平。
“一个铜板是敲不响的,如果雷大人也无意,又怎会与她在刑部官署内幽会呢?”江上奉猛然握住她的手,“雷夫人,江某这么做只是不忍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早点认清雷大人的为人,对你也是好的。”
她一讶,想挣开他的手,他却陡地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她。
“江大人!”她低呼一声,“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安慰你,既然雷大人对你不仁,你何需再为他伤心呢?不如想办法让自个快活些。”说着便放肆的低下头要亲吻她的嘴。
今晚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要让她对雷朗失望死心,然后再趁她伤心时,假意安慰,等占有她的身子后,她自然得跟了他,接着他便能大富大贵,官运亨通,呵,他已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飞黄腾达的那日了。
符书儿一惊,欲推开他,但他的力气好大,她只好偏首躲开他的嘴。
“江大人,请你自重!”她骇然惊叫。
“你别怕,试过我之后,你会发现,我比雷朗还要好。”他暧昧的调笑,伸指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首,吻住她的唇。
她厌恶的张口狠狠一咬。
江上奉吃痛,放开了她。
她慌张的想要夺门而出,却又被他给拉回。
“雷大人做出这样的事,你又何需笨得为他守身,此刻他说不定正跟咏平公主翻云覆雨,享受那鱼水之欢,你不恨他们吗?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极乐的滋味。”
“不要,你放开我──”符书儿拚命想挣开他的钳制。
他婬笑着,拦腰抱起她走向床榻,将她丢向床上,不顾她的挣扎,动手要月兑下她的衣物。
她害怕的捶打着他,可她无力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嘶一声,她的衣衫顿时被他撕裂──
***独家制作***bbs.***
“你走吧,我家小姐不想见你,雷大人!”最后三个字,莲月是从牙缝中迸出声来的。
哼,她不认他是姑爷了!他辜负了小姐,不配再当小姐的夫婿,还害得小姐那晚……一想到此,她眸光顿燃起两道怒焰,恶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目光就能将这个薄情郎给烧死。
“她的病好些了吗?”对她的不敬,雷朗不为所动,仍杵在门口。
“不关雷大人的事,请你离开。”她冷语送客。
“我是她的丈夫,怎会不关我的事,让我进去,我要见她。”
莲月挡住房门,两手叉在腰上,一步也不退让,“从那夜以后,你跟小姐已经恩断义绝了。”
听见莲月提起那夜,一直低声下气的雷朗终于忍无可忍的怒问,“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她被掳走,翌日便回到符府,他连忙赶过去,想见她,但她却不愿相见,他被挡于大门外,岳父只出来跟他说了几句话──
“你回去吧,书儿吓坏了,让她歇息几日再说。”语气似是对他颇不谅解,却又什么都不肯多说。
由于那夜江上奉被后来及时赶到的鲍康平重击头部,昏了两日后便不治而亡,他后来询问鲍康平经过,他也仅说自己是在接获密报后,带着随从前往救人,其余并没有多言。
因此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无从得知。
接着,第二日、第三日,他都被用一样的理由拒于门外,后来听说她病了,他焦急的前来,还是无法见她一面。
直到第七日的今天,他再也不能忍受这种无礼对待,遂严正的对岳父大人说:“书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没道理身为丈夫的我不能见她一面,我要亲口问清她不肯跟我回去的理由。”
“好吧,我可以放你进府,但若书儿不愿跟你回去,你不能强迫她。”
然而来到她寝房前,他却又被莲月拦下。
听见他的话,莲月不齿的冷哼,“那夜发生了很多事,让小姐总算认清了雷大人的为人,你回去吧,别再来纠缠不休,今后你想娶谁就去娶,小姐才不希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雷朗完全不明白她话里之意,怒斥吼道。
莲月捂着被他峻厉的吼声震疼的双耳,尽避被吓得有些哆嗦,但还是鼓起勇气挡在门口,不让他前进。“你自个儿心知肚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雷朗才刚出声,就听见房里传出妻子的嗓音。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往后我们各自婚娶,互不相干。”
“你说什么?!”她的话仿佛青天霹雳,当头劈得他一震。
符书儿清冷的嗓音再说一遍,“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别再来纠缠不清。”
雷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怒瞪着那扇隔着她与他的门板,双脚仿佛被钉住了,一时动弹不得。
直到须臾,他才回神,接着漠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亲口说出的话重重的伤了他的尊严,她都已说出如此绝然的话来,若他再留下,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
尽避心绞痛如拧,他还是仰起脸,昂然不露一丝表情的走出符府。
见他离去,莲月这才开门回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