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时,太傅还殷殷交代我俩,务必要请雷大人赏脸,太傅可是很期待见到雷大人。”
太傅是属于恩赐的爵位,有名望而无实权,由于担任此职者皆为德高望重之人,是以十分受人景仰。
雷朗素来钦佩太傅的为人与学识,无法推拒之下,只得应允了下来。
第七章
见雷朗走进寝房,符书儿连忙迎上前去,笑吟吟的说:“相公,你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你伸出来就是了。”
他依言伸出手,看见她取出一只翡翠指环替他戴上。
“这是我在西市买的,喏,你瞧,这是一对儿的唷,我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指环,那店家说这是夫妻指环,还说只要戴上了这指环,便能恩爱一世。”她欣喜的伸出手,展示手指上戴着的那枚与他一模一样的翠绿指环。
“那店家是为了卖你东西,胡说八道诓骗人的说话你也信。”嘴里虽这么说,他却伸手轻轻抚着她柔女敕的俏颊。
“我愿意相信。”她握住他抚着她脸颊的手,眸中注满柔情。说来,她与他成亲还不到一个月,然而她却发觉自己对他萌生了一种深刻的依恋,好想能时时刻刻的腻在他身边。
每日一早送他去上朝,她便开始盼着他回来。
可当他回府后,又要忙着处理公务,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
闻言,雷朗忍不住拥她入怀。
“相公,跟你说哦,我还买了一样东西。”依偎着他,她仰首笑睨向他。
“是什么?”他垂眸望着她,随口问。
她从怀里取出一只铃铛。“是这个。”
“这要做什么?”
“这是要系在小豹颈子上的,这样一来只要它靠近你,你远远的就能听到铃铛声,你说这样好不好?”他答应要让小豹留在府里,所以她也就不再试图改变他惧猫的事。
雷朗颔首,“如此甚好。”
听见他也同意,她搂着他的腰,笑说:“可是小豹很喜欢相公呢,它一直想跟你亲近。”
“我一点都不喜欢它。”他马上板起脸。
“相公为什么会惧猫?”她好奇的问。
“我没有惧猫。”他不承认这件事。
见他嘴硬,她没有戳破他,改口说:“好吧,那相公为什么不喜欢猫?”她难以理解,像他这样耿直的人,为何会惧怕那小小的猫儿?
“没为什么,我打娘胎出来后,就不喜欢猫。”倘若明白为什么,也许就能克服,但他天性就惧猫,恐怕很难改变。
“我想那是因为相公不了解猫儿,喏,就像当初我也不了解相公一样,还一度误会了相公,可是呀,愈了解相公后,我就愈……”说到这里,符书儿赧然的住了
“愈怎样?”见她说到一半,雷朗追问。
“愈……喜欢相公。”她细声说,害羞的将螓首埋进他胸膛里。
他凝目深睇着她,胸口处荡开一抹热气,动容的抬起她的下颚,情难自己的俯下脸,封住那张嫣红的小嘴。
这一吻,霎时天雷勾动地火,直到两个时辰后,雷朗才再走出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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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在太傅宅邸举办。
当雷朗携着符书儿一出现,众人顷刻间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须臾,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太傅亲自前来迎接。
“雷朗,你这小子好福气哪,居然能娶到这么美丽的妻子。”他接着望向符书儿道:“雷夫人,老夫有礼了。”太傅性情豁达豪迈,而雷朗是他十分欣赏的后生晚辈,因此得知他晋升为刑部尚书时,他便想藉着为他庆贺,热闹一番。
“不敢,书儿见过太傅。”符书儿连忙回礼。
“对了,你爹也来了。”太傅笑道。
“是吗,他在哪?”
太傅梭巡了一下宴客的花园,指向不远处的八角凉亭。“喏,他在那与尚大人下棋呢。”
符书儿看向身边的雷朗,柔声说:“我想先过去拜见爹。”
“好。”雷朗颔首,先向太傅一揖后,才领着妻子前去拜见岳父大人,但一路走过,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他们,接着大伙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上前来寒睛一道贺。
结果这不远的路途,竟然耽搁了半个时辰。
众人的线视都集中在符书儿身上,看她的眼神就犹如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兽,令她感到很不自在,一直躲在雷朗身后。
好不容易两人才来到凉亭,摆月兑了那些人,毕竟中书省与门下省的两位首脑正在对弈,还没人有那个胆子敢来打扰。
“爹、尚大人。”
“书儿、雷朗,你们来啦。”对弈正值紧要关头,符仲文望了他们一眼后,便又陷入苦思。
“你们坐呀,别站着。”尚大人招呼一声,再寒暄两句后,随即也专注在棋盘上。
雷朗与符书儿在一旁的石椅上落坐,静观着石桌前两人的对弈。
她唇边漾起一抹浅笑,为着此刻挚爱的父亲与丈夫都陪在身旁而感到开心。
雷朗侧眸瞥见她噙笑的脸,嘴角也微微上扬。
两位大人不约而同的瞥了那对小俩口一眼,接着会心一笑,继续专注于棋局上。
侍女奉上了茶水果品,两人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
“雷大人,太傅请您过去一叙。”不久,一名下人走过来,轻声说。
“我知道了。”雷朗颔首,望向妻子。
“你去吧,我想留在这儿。”她不想再忍受那些人好奇打量的眼光。
“也好。”见亭中有岳父和尚大人在,那些人应不至于前来打扰,雷朗放心的离开。
他离开后,符书儿安静的又看了会棋局,蓦然间有人在她身后轻声说道:“雷夫人好似不喜这种场合。”
她微讶的回头,看见是江上奉与鲍康平站在凉亭外。
“江大人、鲍大人。”她轻轻颔首。
“符大人和尚大人两人在对弈,不好打扰他们,不如咱们移往别处说话可好?”江上奉有礼的询问。
她才没有打扰爹,是他们打扰到爹的吧。但这种话符书儿不好直言,只得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到离凉亭不远的池边。
鲍康平摊开折扇,轻摇了摇,笑道:“每次一见雷夫人,便觉夫人又更加美艳一分。”
“鲍大人谬赞了。”她低首望着池中锦鲤,漫不经心的应着。她没忘记当初在符府看见她时,他们可是吓得一刻也不想多留,哪像她的相公……想起夫婿,她唇边忍不住噙笑。
她的相公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鲍大人没说错,雷夫人真是愈来愈美。”江上奉忽道:“咦,鲍大人你瞧,水榭那边,雷大人在跟谁说话?”
鲍康平抬目望过去,“那是咏平公主。”
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符书儿连忙抬首望去,果真瞥见有一名丰润的女子凑近丈夫耳边,亲匿的在说着什么,她还笑得花枝乱颤。
“啧,瞧这光景,那传闻看来是真的。”江上奉瞟了她一眼。
“什么传闻?”符书儿愣愣的问。
“这……”他状似为难的略一迟疑,才道:“据说咏平公主十分倾慕雷大人,有意要下嫁给他。”
鲍康平微讶,“可那咏平公主不是去年才成亲的吗?”
“听说她十分不满驸马,早已有意休了驸马另嫁。”大唐风气开放,女子二嫁三嫁之事,并不罕见。
鲍康平装模作样的拧起眉。“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曾听闻她一度向雷大人示好之事。”
闻言,符书儿心口一紧,看向对面,只见咏平公主忽然拉着雷朗离开,不知要上哪去,她不禁绞紧了手绢,举步想要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