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书儿低头看着怀里的猫儿,见它雪白漂亮的毛此刻一身脏湿,她好心疼,摇头说:“你家大人竟把我的小豹折腾成这样,我不能再留下,让他再有机会折磨小豹。”她又吩咐莲月,“我们走吧。”仍是执意要离开雷府。
“夫人……”眼见她带着丫鬟坐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陈总管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前去禀报主子。
“罢了,她要走就让她走吧。”雷朗淡然回答。原本他就没打算成亲,当初是一时心软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她竟还带子只猫嫁过来。
现在走了倒也好。
“可是大人才刚新婚,夫人就求去,这事传出去恐惹人闲言闲语。”
“我雷朗问心无愧,旁人要怎么说,随便他们去。”他扬声道。眸里却有丝恼意,不是为了怕日后旁人的流言蜚语,而是她竟然为了只猫,不惜求去。
在她的眼中,他竟比不上一只该死的猫?
踌躇了下,陈总管嗫嚅的问:“……那么属下可以问大人一事吗?”
“什么事?”
“大人既把那猫儿丢了,为何又再带回来?”
闻言,雷眉气得扬眉怒瞪他。“那猫儿不是我抓走的!”
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家总管竟也跟符书儿一样,从头到尾都认为是他抓走那猫的。
被雷吼一声,饶是跟了他多年的陈总管,还是不免抖了下。
“可是……若不是大人抓走那猫的,那大人又怎知它在哪里,还带回了它?”
“……”雷朗气到说不出话来。为了一只猫,竟连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陈总管都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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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雷朗是怎么欺负了你,你一五一十的告诉爹,有爹替你作主。”不久前,符仲文回府后,就看到莲月让人带来的书信。
信中写道,嫁过去两日,女儿与雷朗竟还未洞房,不只如此,那雷朗还惹得女儿伤心流泪。
一看完信,他怒不可遏,立刻派人前去雷府将女儿接回来。
女儿一出世,果然如长风道长所言,兴旺了符家,几年内,他连连得到皇上的拔擢,从七品的小辟一路晋升到中书令,是以他非常疼爱这个女儿。
能够娶到书儿,是他雷朗不知几世修来的福分,他竟不知珍惜她,还让她受到委屈,符仲文气恼不已。
“爹。”看到父亲,符书儿忍不住眼泪汪汪,满月复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乖女儿,你别急着哭,快把事情告诉爹,若真是那雷朗的错,爹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见小姐只是哽咽着,莲月索性代她约略说了一遍。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最后姑爷竟然还辩驳说,他脸上的抓伤和衫子上的白毛,全是被南诏国进贡的一只白猴弄的,这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就在我们正要离开时,姑爷回来了,手里拎着小豹。”
她指着小姐抱在怀里的猫,气愤不平的再说:“大人,您瞧,这姑爷也不知是怎么折腾小豹的,把它弄得又湿又脏。”
听毕,符仲文看看女儿怀里的白猫,然后抬头说:“书儿,你真的是误会雷朗了,他昨日确实是被南诏国进贡来的白猴给抓伤的。”
“什么?”闻言,符书儿愣住了,“那不是他编造的谎言吗?”
“不是,当时爹虽没亲眼看见,但在场有不少人瞧见了,今早爹一上朝,就听见有人在谈论此事,说那白猴也不知是怎么挣月兑了笼子,在宫里头四处乱窜,守卫急追着它,雷朗偶然经过,那猴儿竟扑到他头上,还抓伤了他的脸。”
符书儿惊愕得与莲月面面相觎,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姑爷没说谎骗人。”莲月挠头搔耳道,接着想到一事,“可是小豹弄得这一身湿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姑爷带它回来的。”所以说他的嫌疑还是最大。
符仲文沉吟道:“以爹对雷朗的了解,他生性耿直坦荡,他若说没有,就肯定不是他做的,小豹的事儿,书儿你可能真的误会他了。”
符书儿蹙拧秀眉,陡然思及不只是小豹一身的湿,他身上也一样。莫非她真的误会他了?
见事情并不若他之前所想,是雷朗亏待了女儿,符仲文也缓下了脸色,劝哄道:“书儿,不如明儿个爹再仔细问问雷朗,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听到爹方才所言,符书儿忽然有种感觉,似乎真是自个儿冤枉了雷朗。若明日爹查清真相,真是她错怪了雷朗,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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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鲍大人亲眼看见是雷朗跳下河里,亲自救起差点就要溺死的小豹?”
翌日,符书儿在听完父亲的话后,一脸震惊。
“没错,这些事儿是鲍大人亲口告诉我的,还不是出自雷朗之口。”所以可信度自然更高。
她惭愧的轻咬着唇。
“书儿,既已厘清真相,爹陪你回雷府,亲自向雷朗解释,我想雷朗心胸广大,应不会介怀的。”符仲文劝道。
“……”她低头沉默须臾,抬眼道:“对不起,爹,都是书儿太鲁莽任性,错怪了相公,书儿自个回去就好。”
“可是──”符仲文不太放心。
她截住案亲的话,“是书儿做错了事,书儿自会向相公认错,请求他的原谅。”思及雷朗为她救回了小豹,她竟然还责怪他,一句道谢都没有,不禁更觉愧疚。
“好吧。”见她神色坚定,符仲文欣慰的拍了拍女儿的肩,“那爹送你出去。”
不久,回到雷府,陈总管看见她,满脸惊喜,“夫人,您回来啦?”他还以为昨日她这一离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是我不好,错怪了相公,他现下人在哪里?我要亲自去向他赔罪。”
“咦?”闻言,陈总管愣了愣。
“陈总管,我家小姐问姑爷这会儿在哪里,你快说呀!”莲月催道。
“大人他此刻在寝房里。”说着,见夫人就要举步而去,陈总管连忙跟上去,“等等,夫人,大人他病了。”
“他病了?”符书儿讶道,难道是因为昨日他跳下河里救小豹,着凉了吗?
“欸,这大人身子骨一向强健硬朗,打小就甚少有病痛,谁知道前阵子突然染了风寒,这病一来呀,异常严重,后来大人……啊,对了,就是去参加符府桃花宴回来后,整整在床上躺了两日才能起身。”
陈总管一边走,一边叨叨说:“没想到这时竟蒙皇上恩赐,擢升大人为御史中丞,大人病体尚未痊愈,便又忙着与大理寺一起清查几桩疑案,连日奔波,还要忙着成亲一事,累得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昨日也不知怎么搞的,在这三月天里竟弄得一身湿回来,原本就压根没痊愈的病又再复发,今日烧了一天。”
听到陈总管这番话,符书儿不禁柳眉深蹙,小手紧握。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她,那日在符府的桃树下,他正病着,是她自个儿没弄清楚,不仅误会了他,还责备他,甚至就这样跑回娘家。
她咬唇,为自个儿的任性感到歉疚与汗颜。
他此刻一定很生她的气吧,若是她向他赔罪,他可愿原谅她?
来到寝房前,符书儿抿了抿唇,低声问:“陈总管,相公的病可有请大夫来诊过了?”
“大夫来瞧过了,不过……”
“怎么了?”
“大人不喜欢吃药,所以煎好的药,他都只饮几口就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