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答腔,时允茴关心的接着问。
“对了,小王子,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通知你爸妈他们来接你回去?”
小王子,这是在叫他吗?少年睐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
“用不着,他们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听见他不逊的话,时允茴眉心微拧想斥责他,蓦然想到什么,心忖他的父母可能都不在了,所以他才会一个人倒在郊外没人理,于是眼带怜悯的看着他,柔嗓说。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暂时留在这里没关系。”
少年微微眯了下眼。不知道这女人是想到什么了,居然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时允茴眨了眨眼,觉得有些撑不下去了。
“不行了,我好困,先睡一下。”每次出去为人治疗,回来后她总会觉得特别的疲惫,尤其随着最近出诊次数异常的频繁,这种感觉愈来愈深。
临睡前她顺手打亮房里的灯。
“屋里这么亮,为什么要开灯?”察觉到她的动作,他有丝不解。
“这样晚上我醒来,房间里才不会暗暗的。”她笑着说完,倒头就闭上眼。
不久,女佣送来他要的食物。
饱餐一顿后,体力恢复了一些,少年伸手拔掉腕上的点滴管,慢吞吞的踱到窗边,发现窗外是一座花园,看着满园盛开的菊花,他满眼疑惑。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竟能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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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允茴这一觉睡到入夜才醒来,她慵懒的坐在床上,眸光含笑睇向坐在窗边的少年。
发现她在看他,他的眸光也投过来。
“你终于醒了,我有话问你。”她还真能睡,整整睡了一天。
“什么事?”时允茴起身下床,朝他走去,忍不住对他做了一件她一直很想做的事。
她抬起双手,用力捏了捏他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小脸,又揉揉他那头栗色的柔细短发。
“你在做什么?”少年不悦的挥开她的手。
她将他的嫌恶当成羞怯。
“你在害羞呀,跟你说哦,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我已经模遍你全身啦。”看着他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小脸,她笑咪咪的说。
他眸里掠过一抹愠怒,考虑着要不要砍断她那双胆敢轻薄他的手。
时允茴浑然没有察觉危险临头,浅笑吟吟接着说。
“因为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担心你继续这样下去,没有活动的身体肌肉会日渐萎缩,所以每天都帮你按摩,喏,就像这样。”说着她的两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路按揉而下。
就是这种感觉,他昏迷时,隐约感觉到的那种很舒服的抚触……他望向她的眸光忽地变得深沉。
“怎么了吗?”她发觉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没有答腔,只是垂目忖思着什么。
时允茴瞥见桌上的晚餐似乎没有被动过的样子,关心的问。
“怎么了,小王子,饭菜不合你胃口吗?还是你喜欢吃什么,告诉姊姊,我让厨房替你准备。”
姊姊?他抬目瞬她,扬眉冷道:“你还不够格当我姊姊,我年纪比你大。”
时允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十九岁了哦,你顶多只有十岁左右吧。”她不晓得他在闹什么别扭,居然会说出这种没人相信的谎言。
他睐她一眼,“我二十四岁了。”他其实不想浪费唇舌跟她说这个,但听她自称姊姊,让他觉得有点刺耳。
时允茴忍不住失笑道:“你说你二十四岁?你知道二十四岁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吗?起码身高也要这么高了。”她笑咪咪的比了个高度。
看得出来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少年有点不悦。
“我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才会这样。总之,你记住我的话,我比你大,不准再叫我小王子。”那个小字,分明是把他当做小孩子了。
发现他似乎很认真,时允茴虽然不信他的话,却也没再取笑他。
“欸,那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一个人倒在路边?”
他用手指沾了点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下自己的姓名。
“胡、峣。”时允茴轻念,“我叫时允茴。”她也学他一样,伸手沾了杯中的水写下自己的姓名。
“时允茴,”他将她的名字含在口里低喃,眸心微讶,同时也蓦然忆起一事。“原来你是时氏家族的人。”怪不得她能救得了他。
他曾听过传闻,传说时氏家族的子孙里,每一代都会出现几个身怀特异能力的人,传言那种能力只要尚未气绝,再重的病、再沉的伤都可以治好。
仗着这种能力,时氏家族得以攀权附贵,累积了数代的荣显富裕。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也知道时氏家族,时允茴有些意外,她没有接腔,转眸望向窗外,脸上透着一抹神思。
很多人都艳羡着她所拥有的能力,却不知为此,她必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对她而言,这种能力无异于诅咒,如果能让她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她宁愿做个平平凡凡的人就好。
“我问你,时新廷是你什么人?”
他的话拉回她的思绪,时允茴移回目光望向他。
“他是我大伯。”
“他住在这里吗?”
“他跟我爷爷住在市区。”这座位在郊区的别墅主要是给她和八叔居住的,爷爷与其他的叔伯和堂哥、堂姊大都住在市区里。
偶尔会有几位叔伯和堂哥过来这里小住一阵子,表面上的理由是说来陪伴她和八叔,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根本是爷爷派来监视她的。
她好奇的接着问:“你问我大伯做什么,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要向他讨回一样东西。”
“噫,我大伯拿了你什么东西?”
“一枚古玉。”
“古玉?”
没打算再透露更多,胡峣注视着她两鬓边的白发。
“为什么想把它们染成白色的?”说着,他伸指撩起她鬓边一绺苍白若雪的发丝。
低眸看着被他握在指间的白发,她迟疑了下,轻轻摇首。
“……不是染的,不知不觉间,原本黑色的头发就变成白色的了。”她神思有片刻间的恍思,但只一瞬,再抬起眸来,脸上已噙着微笑。“峣,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留下来好不好?”
不知为何,她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开口留他,他一定会离开这里。
没有忽略她眼里的期盼,他深看她一眼后,提出要求。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要睡这间房间。”
时允茴闻言,一口答应,“好呀,反正床够大,足够我们两个人睡。”
他睇她一眼,确定她不是存心跟他装傻、曲解他的意思后,他小脸上漾起无邪一笑,说出的话却十分霸道。
“我不爱与人同床,你去睡客房。”
她面露难色,“这间房间我住了十几年了,不然这样好吗,我让赵叔把隔壁的那间客房整理出来,再替你买一张跟我这张一样的床好不好?”
见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叹口气,想了想,最后妥协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间房间,就给你住好了。”说不出为什么,她很希望能留下他。
谁知她妥协后,胡峣却又改变了主意。
“算了,就依你说的那样吧。”
“……噢,好。”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时允茴先是一愣,接着开心一笑。“我马上吩咐赵叔,派人去把那间客房整理干净。”唯恐他又再改变心意似的,她快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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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客房,没见到胡峣,时允茴旋即转往花园,不久,她便在其中的一株老树上,发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