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见他从地板上捧起来那尊断成两截的白玉观音,她蹙拢秀眉,心虚的吞咽了下唾沫,启唇想解释,“呃,那个是……”
“是封麟那混蛋吗?该死,那家伙待会回来,我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这可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一尊玉观音,他竟然弄坏了!”
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玉观音?!这么说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很重要喽,文若依抿着唇想说明刚才的情形。
“齐先生,那个是……因为刚才那家伙突然朝我冲过来,所以才会不小心碰到……”
“我不管什么原因,他敢弄坏这尊玉观音,我非宰了他不可!”齐扬锋一脸心疼的捧着裂成两截的观音像,怒不可遏。
见他火大得活像要杀人,文若依不敢再说下去了。
“齐先生,那……我先走了。”她怕再待下去,让他知道是自己弄坏他母亲留下的这尊玉观音后,他会气得失控掐死她。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存心嫁祸给刚才那男人,而是此刻齐扬锋的脸色太吓人,让她不敢说出实情,此时此刻保命要紧,只好先走为妙。
最多……她再去买一尊玉观音还他就是了嘛。
第三章
“德里,你为什么不看百达公司送来的规划书?”
没想到齐扬锋会这样问他,林德里有点意外。
“齐先生不是跟那位文副理有过节吗?”所以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去看文若依送来的规划书,因为没必要为了百达公司而得罪齐扬锋。
齐扬锋攒起眉峰,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想必是那天林德里见到他和文若依针锋相对的情景,所以就片面认定他们之间有嫌隙,于是擅自揣摩他的意思,不看她送来的文件,算是间接拒绝了百达。
他敛眉,脸色严肃的开口,“我跟文副理没有过节,就算我跟她之间真的有什么不愉快,我也不认为你应该为这种私人的事而拒看百达公司送来的规划书。”林德里这么做,无疑是想讨好他,他并不欣赏这样的做事态度。
一愣之后,林德里连忙应声道:“是、是,齐先生说得是,我待会就看百达送来的规划书。”
“德里,我觉得身在采购部门,应该站在对公司最有利的立场,订购公司所需的用品,价格和品质的良窳才是优先考虑的重点,而不是私人恩怨,请你记住这一点。”
他这番话令林德里暗暗心惊,连连颔首称是。
“是、是,我会将齐先生的话谨记在心。”身为采购部门的经理,他比外界的人都清楚,齐扬锋在千威公司拥有什么样的地位。
千威公司是由齐扬锋、唐可洛与另外三个好友,五人集资创立的。
四年前,除了唐可洛外,其他三人皆因故退出,他们手里的股份被齐扬锋的姊夫买下,由他姊姊齐亚梅挂名董事长,唐可洛担任执行长,齐扬锋不喜受拘束,所以只担任顾问。
与夫婿旅居美国的董事长齐亚梅是完全不管事的,千威公司的经营全交由唐可洛与齐扬锋负责。
齐扬锋虽然只是顾问,但只要遇有重大决策,唐可洛一定找他一起商量决定,所以当唐可洛因病请辞执行长时,才会要他出面接替执行长的职务。
林德里离开后,齐扬锋托着下颚,想起昨天的事。
封麟昨晚回来后,面对他的责问,气愤难平地咒骂,“不是我弄坏那尊玉观音的,是那女人,妈的,那该死的女人居然把自己干的好事嫁祸给我!”
“真的不是你摔坏的?”
“扬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是我做的我会认,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怎么认?”
文若依昨天并没有亲口说那尊玉观音是封麟弄坏的,是他先人为主的以为是封麟做的,但她居然不敢承认,还给他脚底抹油逃之天天。
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所以……“文若依,这次你死定了,看你要怎么赔我那尊玉观音。”
另一头,在百达公司办公室里的文若依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奇怪,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会是……齐扬锋发现那件事了吧?”想起此事,她连忙按下内线。
“秀贞,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用玉雕刻而成的观音像吗?”
“很多地方都有卖呀,你想买呀?要我陪你去看看吗?”
“好,那今天下班可以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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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依隐约还记得那尊玉观音的色泽和模样,但腿都快走断了,还找不到类似的玉观音。
她心知要找到一模一样的玉观音是不太可能的事,但至少也要有几分相像才可以,可这三个多小时里,她看过的上百尊玉观音,不是色泽不像,要不然就是雕工和模样不像。
“欸,若依,不好意思,小马Call我,我要先走了。”收起手机,常秀贞轻拢一头秀发说道。
“噢,好,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都已经十点了,你还要再找下去吗?”她临走前问。
“嗯,我再找找看,希望能找到不会相差太多的。”
“那好吧,你慢慢看,掰。”扬扬手,常秀贞走到马路上,招来一辆计程车离开。
送走常秀贞,文若依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继续在这条玉器街上一家家寻找。
“惨了,只剩下这家店了。”来到街尾的玉器店,她不抱希望的走进店里,随意地张望,蓦然间眼睛一亮,指着摆在架上的雕像。
“老板,那尊玉观音麻烦你拿给我看。”
接过老板从架上拿下来的白玉观音像,约莫三十公分高,不管是玉的质地、大小,还是雕工和模样,都有七分相像,就是它了。
用信用卡付完货款,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提袋里的玉观音走出玉店。
妈呀,为了买这尊玉观音,她的二十万就这样飞了,这还是她杀了好久才杀下来的价格,呜……心痛哪!
瞄一眼腕表,都十一点多了,文若依站在路边,准备招计程车回家,猛然间,有人夺走她怀里的提袋。
她霎时骇住了,惊慌地扯嗓大叫,“抢劫!”接着想也没想,她拔腿拚命追赶那个抢匪,想夺回被抢走的提袋。
提袋里除了有她的皮包,最重要的是那尊她花了二十万,找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玉观音,无论如何也不能弄丢。
“该死的强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她没命似的追着抢匪,同时一边大声呼救,“拜托,前面哪个人帮我拦下那个强盗!”
深夜的街头,只剩下寥寥无几的行人,纵使听到她的呼救声,也佯装没有听见,或是连忙闪得远远地,以免徒惹麻烦上身,没有人愿意挺身帮忙。
眼见抢匪愈跑愈远,又没有人肯出手帮她,文若依气急败坏地月兑下脚上的鞋子,用力地朝跑在前方的抢匪扔过去。
以前学校每年运动会时,掷铅球这个项目,她可是年年都拿冠军的。
鞋子抛出去没击中,她不死心,再月兑下另一只鞋子,狠狠掷过去,这次打到他的背部,但抢匪似无所觉的继续往前跑。
眼见两人的距离愈拉愈大,她气急败坏之际,突然瞄到附近的水果摊,她快步走过去,顺手捞起一颗水果,奋力朝抢匪扔过去。
只见一颗榴莲在空中划下一道漂亮的弧度后,不偏不倚地砸在抢匪的脑袋上,他被尖锐的榴挞给砸得哇哇叫,同时脚步踉跄的跌了个狗吃屎,趴倒在地。
他痛得喷出泪来,眉眼鼻唇全都皱在一起,嘴里飙出一串国骂。
文若依见状,赤着脚飞奔过来,一把夺回提袋,接着愤怒地对他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