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终於送走了全部的客人,终於逮到一个适当的时机,乔瑟正准备过去,结果却晚了一步,她的紫岑哥坐上邵紫攸的车,在她面前扬尘而去。
“喂,邵紫攸,你要把紫岑哥带哪去?”她立刻拨了通电话过去。
“大哥昨天约了几个以前的同学在夜天使俱乐部见面,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什么?你为什么没早一点告诉我?”
“我一时忘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有插拨电话进来。”
乔瑟气恼的瞪著手机。明天她还要应付那只的猪头,也不晓得能不能再抽空回来。或者,乾脆用电话向紫岑哥告白算了。
拿著电话才拨了一个数宇,犹疑了片刻,她讪讪的再放下手机,决定还是再另外找个机会当面告诉他。
在邵宅留宿了一夜,翌日,除了应付来自总公司那只讨人厌的猪头外,累积了两天没时间处理的繁忙公事,令她忙到九点多才回到家。
一打开门,乔瑟就嗅到空气里充斥著一股酱油的气味,接著她便目睹到客厅里的凄惨情状——洁白的墙面上留下无数的狗脚印,沙发和茶几也弄得都是油渍,地板上还滚著一瓶疑似酱油的瓶子,从里面渗漏出来的墨色汁液洒得满地皆是。
而肇事者却浑然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似的,无辜又热情的飞扑过来迎接饲主的归来,一身的疲累令乔瑟再也忍不住地咆哮——
“你这只死狗,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我今天要是不狠狠修理你,我就随便你。”她随手抄起沙发上的遥控器重重的打了一下总裁的。
哀叫了一声,以为她在跟它玩,它兴奋的跑给她追。
“汪汪汪……”打不到、打不打,姊姊再跑快一点。它嘴里不时发出亢奋的吠叫,嘲笑她动作太慢。
乔瑟气炸了,卯起来追打它,但它灵活俐落的动作令她连根毛都抓下到。
“你给我站住,你敢再跑,明天开始休想我会再买便当给你吃。”追了半晌,她气喘吁吁的停下脚住喝斥。
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胁奏效了,总裁真的停了下来,乔瑟趁机逮住它,狠狠揍了它几下。
“呜呜呜……”姊姊,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帮你把白白的墙壁弄得更漂亮嘛!水蓝色的眼眸很无辜的看著她。
它可怜兮兮的呜鸣声和那双澄净的蓝眸,令乔瑟蓦然觉得自己好像虐待小孩的妈妈似的,不禁缓下了神色。“以后你再敢顽皮,我就不给你吃的,听到没有?”
“汪汪……”我会很乖。总裁乖巧的蹲坐在地板上。
见它那无邪可爱的模样,乔瑟叹口气,指著墙壁说:“你自己看看,墙壁都是你的脚印,你把我的墙壁当成了画板吗,弄成这样能看吗?”
“汪汪汪……”我觉得这样很好看呀。摇了摇尾巴,它伸出粉女敕的舌尖,讨好的轻舌忝著她的手。
“就会撒娇,真拿你没办法。”她气消了,搂著它的颈子,“我这两天很烦,你就乖一点别再给我乱来好下好?”
“汪汪……”姊姊,在烦什么?
乔瑟自语自语的说:“总公司来的那个叫汉斯的猪头很讨厌,我又一直找不到机会跟紫岑哥表白心意。”搔搔脸颊,她低叹一声,“其实是我想不出来该怎么跟他开口,你觉得我要开门见山的跟他直接说吗?还是用暗示的就好?”
“汪汪……”噫,是什么声音?听到她放在桌上的公事包里隐隐传来奇异的声响,它好奇的走过去,对著公事包上下嗅闻著。
见它一脸好奇的盯著她的公事包,她笑道:“是我的手机在震动啦。”她从公事包里取出手机。“喂,妈妈,嗯,我刚才下班……没办法,为了应付总公司昨天来的人,这两天耽误了不少的公事……什么?紫岑哥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要回伦敦?好,我会尽量抽出时间到机场去送他。”
币断电话,乔瑟凝起玉容。紫岑哥竟然明天就要回去了!看看墙上的钟,都已经将近十点了,她现在就算赶回邵家,最快也要十一点半了。
可若是等明天到机场再说,恐怕很难找到机会开口。可恶,怎么会这样?她这两天究竟在干什么,竟然一再错失了告白的时机。
那天回去怎么会喝得那么烂醉?她明明已经打算要跟紫岑哥说的,啊,不就是紫攸提议爸来划拳的吗?不断一直在她杯子里添满酒的人也是他,难道……他根本就是故意想阻挠她向紫岑哥表白的事?
懊死的臭老鼠,他竟然敢再次破坏她的好事。
发现到外头的车声,总裁仰起头伸长颈子吠著。
“汪汪汪汪……”姊姊,有人来了。
须臾,门铃随即响起。
乔瑟过去开门,冷著一张脸领进邵紫攸。
“我问你,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紫岑哥明天就要回欧洲的事?”他一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妈刚才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想到这两天她根本没什么机会跟邵紫岑单独相处,她怒目嗔道:“你明知道我这次要向紫岑哥表白,结果你昨天竟然还当著我的面带走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电话里已经告诉过你,是大哥自己跟以前的同学约好了要碰面,叫我载他过去。”邵紫攸捺著性子解释。
“你还狡辩,你分明是蓄意想阻挠我和紫岑哥独处的机会。”她冷声诘道:“我哪里得罪你大少爷了,你要故意这样破坏我和紫岑哥的事?”
面对著她厉声的质问,他也沉下脸。
“如果你那么想告白的话,你现在还有机会,与其在这里跟我发脾气,何不立刻赶回去,大哥现在在家里。”
“大哥一向习惯早睡,我现在回去,他已经准备要就寝了,你要我再把他吵起来吗?”
“他又不是现在就走,想告白的话,你明天还有机会。”舍不得吵醒大哥,却舍得对他大发脾气?在她心中,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出气筒吗?
没有察觉到他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乔瑟嗔道:“明天机场那么多人送行,我哪有什么机会?”
“好,我替你制造机会,总可以了吧?”放下带来的东西,他旋过身,“明天你到机场,我会带走那些去送行的人,有什么话想对大哥说,你就趁那个时候说,这样你该满意了吧?”语毕,他大步离开。
“你……”睇住他的背影,乔瑟想叫住他,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然无语的任他离去。
明白自己方才的态度是差了点,但……错的人是他,她没有理由向他道歉。
按捺下心头突生的一缕惶惶不安,乔瑟低眸看到他放下的东西。她打开纸盒,惊诧的看到那竟是一只水晶球。
从盒子里拿出水晶球,乔瑟又惊又喜。这不是普通的水晶球,它里面设置了精巧的机关,会发出韦瓦第的四季奏鸣曲,随著春夏秋冬的乐曲,水晶球里头的背景会做不同的更迭。
当它响起春季奏鸣曲时,它里面会呈现出瑰丽的樱花片片飘落的浪漫景致;夏奏鸣曲时,则是一片如茵的草浪,上头还有雪白的绵羊在吃著草的可爱模样:秋季奏鸣曲时是一片梦幻的薰衣草景致;冬季奏鸣曲时,则是片片的雪花洒落在深沉星空下的情景。
这是她二十岁那年,紫攸送她的生日礼物,但前几天被总裁弄破了。
他竟然又再去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过来!
小心捧著水晶球,她轻咬住下唇,望向被阖上的大门,开始懊恼方才不该那么对待邵紫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