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注视着眼前不曾见过的少年,他有着温柔的声音和微笑。
“你是谁?”
“我叫霓幻,跟妳一样也住在白篱园,我住在那一栋房子里。”他比向左方的一栋绿色平房。
采情看过去,发觉那是商家的房子,她记得养父母曾经说过,商家的人拥有一样很神奇的东西,住在这里其它姓氏的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得负责保护那样东西。
而从她搬来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商家的人。
“可是大哥哥,我以前没看过你?”她疑惑的问。
“嗯,因为我离开了三、四年,昨天才刚回来。”回来时她与园内几位长辈见过面,约略知道园内此刻的情形。“妳叫球球吧,这里离我家很近,跟我回去,我帮妳处理伤口。”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往绿色的平房走去。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就在他们来到绿色的屋子前,突然一个声音从后头响起,声落,人跟着出现,猛地一头撞开霓幻,一把拉过采情,护在自己身后。
玄音美丽的瞳眸警戒的瞪住他。
霓幻微笑的看着眼前细致俊美的男孩。
“你是玄音吧,你不认得我了吗?也难怪,我离开时你才四、五岁而已。”
“你是……”打量着他,玄音瞇眼思索着。
采情从他身后探头提醒他。“他说他叫霓幻,是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人。”
“霓幻?”玄音一脸恍然的看向霓幻,“我妈说你去旅行了?”
“嗯,我回来了,”他笑着模了模他的头,“你长高很多了呢,玄音。”打开了大门,他看向采情,“进来吧,我帮妳上药。”
玄音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她的膝盖受了伤。
“妳受伤了?啊,还流血,痛不痛?”他好看的双眉揽了起来,一脸的心疼。
“一点点。”
两人跟着霓幻进屋去,霓幻拿来消毒药水为她清洗伤口,采情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霓幻,你弄疼她了啦!”玄音生气的瞪住他,索性抢过他手中的棉花棒,自己帮她清理伤口,却发现采情居然痛得叫了出声。
“好痛哦,你弄得比霓幻还痛。”她伸手挡住膝盖,不肯再让他碰她一下。
霓幻笑叹一声的温柔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还小,不知道怎么拿捏力道。”他伸手要接过刚才被他抢走的棉花棒。
玄音凝目横眉的瞪住霓幻,不怎么情愿的将手里的棉花棒交还回去,末了还不服心的叮嘱,“你不要再弄疼球球哦。”
霓幻笑着也没说什么,就在玄音紧迫盯人的监视下,好不容易的帮采情上好了药。
“咦?”敷完药"采情讶然的望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约莫才五、六岁的小女烘。
她拥有一头耀眼的金灿发丝,如猫一般的圆形眼睛彷佛闪烁着金芒,她很美,反肤也很白,白得看起来有些妖冶。
霓幻也看到了她,温柔一笑的说:“妳醒了呀。”见她的眼神打量着采情和玄首,他为双方做介绍。
“他们是球球和玄音,她叫冰姬,是我在一座山里遇到的,今后冰姬会跟着我暂时住在白篱园内。”
“妳好,冰姬。”采情主动向她示好。
冰姬只是睁着一双妖异的眼瞳定定的注视着她。
霓幻走过去蹲看着她,放柔语气道:“冰姬,我不是教过妳怎么说『你好』两个字吗?快跟哥哥姊姊说你好。”
看看采情,再看看霓幻,冰姬仍是不发一语,接着冷冷的掉头再走回里头。
“冰姬!”霓幻叹了一声,望向采情,“球球,冰姬对陌生人有戒心,妳不要在意,希望以后妳和玄音能常来找冰姬玩。”
“好。”采情点头应着。
“来,球球,我背妳回去了。”玄音背对着她半蹲下来。
霓幻好心的提醒他,“球球的伤没严重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笨蛋,她脚受伤了,走路会痛呀。快点上来,球球。”
“谢谢你,霓幻。”挥了挥手,她绕过玄音径自走出去。八岁的她已懂得害羞,她才不肯当着别人的面让玄音背她,那很丢脸。
“球球。”见她居然不肯让他背,还自顾自的走了,玄音急忙追了出去。
“放手啦。”她不耐烦的挥开玄音硬是要扶着她的手。
“妳受伤了,不让我背妳,总要让我扶着妳嘛,万一妳又跌倒了怎么办?”
“你少乌鸦嘴,我才没那么笨又再跌一次。”采情不悦的嘟嚷着。
“妳放心,有我在,我也不会让妳再跌一次。”他执意的再握住她的手。
“你很烦耶。”迎上玄音直勾勾瞧着自己的黑眸,这次她说归说,却也没再甩开他的手。算了,只是牵手而已,要牵就给他牵吧。
甩甩头,收敛心神,止住漫游的回忆,在海关办好了入境手续,采情拉着一只行李箱,环视着入境大厅寻找一抹熟悉的人影。
“嗨,球球。”
有人朝她挥了挥手,快步的来到她面前,飙风那张绝艳的脸孔吸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投注。
连她都忍不住的多看了飙风两眼,她绽起笑容说:“飙风,不好意思,还特地麻烦妳来接我。”
“一点也不麻烦,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飙风笑吟吟的领着她往机场大门走去。“对了,球球,妳这次打算待多久?”
“W大邀请威利和我过来协助他们研究一个刚出土的遗址,原则上应该会待上半年左右吧。”
飙风看向走在左侧的她。“妳突然改搭这班飞机过来,又不让玄音知道,晚一点要是那家伙接不到妳,准会气炸了。”
“那就让他气吧。”
前一个星期她大学时的恩师威利已经先到台湾,她则是留在法国再处理一些事情,因为事情提早完成,才会决定提前改搭这一班的飞机回来。
飙风好笑的说:“我已经可以想象那家伙见不到妳后会有多生气和失望了。”
来到飙风的红色跑车前,坐进车里,采情迟疑了片刻问:“飙风,妳觉得我这么做很过分吗?”
飙风发动车子上路。
“是该给那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一点惩罚的。我们现在要先上哪?直接回采梦斋吗?”
玄音和球球之间感情的纠葛她很清楚,她可以理解球球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玄音的感情虽然浓烈专一,然而却太独占而霸道,也难怪球球会想逃避。
饼度炽烈的爱容易灼伤人,也容易自焚。
“我想先到W大去,我跟威利说了我今天要来,他说要在学校等我过去。”
威利是她读大学时来台客座讲学的教授,也是领她走入考古这行的恩师,她到国外继续深造,同时也在威利身边担任他的助手。
而她之所以不愿让玄音知道她更换班机的原因是,她还没拿捏好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阔别了三年的他。
此刻的心情有点像是近乡情怯的人,明明就想见他,但却又害怕见到他,这样摆荡的情绪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飙风点了点头。“好。”
“飙风,霓幻、召夜,还有我大哥他们近来好吗?”沈睡是她养父母的儿子,她从小就叫沈睡大哥,如同她把养父母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她也视他为自己的亲兄长。
“大家都很好。”飙风想到一件事,笑道:“球球,妳知道吗,召夜在谈恋爱了。”
采情诧异的问:“召夜?真的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公子,不过为了召夜,似乎月兑胎换骨,打算改当痴情郎了。”
采情被她调侃的语气逗得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