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平白接受你们的馈赠。”辛可钰很坚持,再将信用卡推到她面前。
霓幻朝玄音颔首。
玄音没作声的接过卡片,输入金额,取下签帐单递给他签名。
见辛可钰瞥了一眼签帐单上的金额,霓幻含笑解释。“这只能面具是日本幕府时期制作的,有数百年的历史,加上它制作得极为精致,所以价格不低。”
他点头表示理解,签好名收回信用卡和面具。
“如果她同意,我会把这枚花瓣带过来。”说完,他走出采梦斋。
他离开后,召夜问:“霓幻,依你看他会回来吗?”
霓幻毫无考虑的回答,“会。”
沉睡则低喃着,“那只面具是第三次卖出了,不知道会不会再被卖回来?”
“这次它不会再回来了,”霓幻笑看向沉睡。“放心吧,它会得到妥善的照顾。”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星期天早上,阎罗祥集合了家人,说明他这阵子打工的内容。
“你这死小子居然瞒着我们做这么危险的工作!”罗晶狠狠的拧了拧儿子的耳朵。
“痛!妈,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呀。”他奋力从母亲的手中抢回自己的耳朵。
“就是呀,难得我们罗祥有这样的勇气和正义感,我们该为他感到骄傲的,老婆。”阎平声援儿子。
罗晶横了丈夫一眼,“你还帮着他说话!要不是罗祥刚说的那个什么辛法官出手相助,他这条小命早就玩掉了,我们现在说不定在殡仪馆帮他办后事。”
接着她睨住儿子,“以后不许你再干这种危险的事,听到没有。”虽然有点生气儿子的隐瞒,但她其实是以儿子为傲的。
“听到了啦,不过妈,我下学期打算报考警大的转学考。”经此一事,他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绝对是未来警界的栋梁之材。
阎平立刻举双手赞成。“好,老爸支持你去考。”
出乎意料的,罗晶倒也没有反对,只道:“那你就好好的准备考试,不要再一天到晚往外跑。”
“好啦,我知道。”阎罗祥贼笑的瞟了大姊一眼。“爸、妈,待会那位辛法官会来我们家。”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呢?!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待会要拿什么招呼人豕,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能怠慢了。”罗晶埋怨着。
“妈,用不着准备什么啦,他是来看大姊的。”
“他要来看罗祯?干么,你想把你大姊介绍给他呀?”
不只父母意外,阎罗祯的惊讶不比他们少,除了没想到辛可钰出手救了弟弟之外,更万万没料到他会亲自登门拜访。
“你们不知道吧,他和大姊在交往啦。”阎罗祥洋洋得意的公布这件事。
“真的吗?”阎平和罗晶惊诧的一起望向女儿。
“我……”
叮咚。
“准是他来了。”阎罗祥飞快的起身开门,笑呵呵的迎进辛可钰。
“爸、妈,他就是我刚说的辛法官。”他简单的为双方做介绍。
客气的寒喧完,辛可钰将他带来的水果礼盒交给罗晶,再将手上的一只提袋送到阎罗祯手上。
“这是干么?”她狐疑的接过提袋。
“送妳的,妳看看喜不喜欢。”辛可钰在她身边落坐。
她暗瞋他一眼,明白他是想讨她欢心,不过他以为她是这么轻易就会被人用礼物收买的吗?别痴心妄想了,看她怎么挑剔他送的东西。
取出提袋里的东西,一看,她恍如雷击般的震住,砰咚,那只能面具彷佛会咬人般的自她手中被甩落。
罗晶喜出望外的捡起了面具。“这面具居然又再回到我们家里!”
见她惊骇的神情,辛可钰不解的月兑口问:“妳不喜欢这个面具?”一问完他便知自己上了罗祥的当,罗祯不只不喜欢鬼怪之类的东西,看来似乎还厌恶极了。
阎罗祯惊怒交集、忍无可忍的咆哮出声,“我最讨厌、最讨厌这种恐怖的鬼东西了,尤其是这个面具,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力才把它给弄走,你居然又把它送回来?!”
“呃,罗祯,妳刚说什么,这面具是妳弄定它的?”罗晶不敢置信的开口。
“没错,是我把它卖掉的,而且还连卖两次,我讨厌它讨厌它讨厌死它了,每次看到这个恐怖的面具,我就恶梦连连。”她失去理智的说出一切。
看着一向温柔懂事的女儿,突然间变得这么愤怒失控,阎平讶然的问:“这是为什么?它只是一个面具而已呀。”
“它不只是个面具,它就像是个鬼影子,一直不断的纠缠着我,不管是在梦里还是醒着时,就像小时候……小时候……”她的声音梗住,彷佛又再回到那可怕的梦魇里,肩膀微微的颤抖着。
辛可钰察觉到她的恐惧,伸出长臂搂住了她。
“小时候怎样?”他柔声问着,直觉这是她讨厌面具的重要关键。
“小时候……小时候……”她颤抖得更厉空口。
他将她拥进怀中劝哄。“不要急,慢慢说,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被锁住的幽晦记忆彷佛被人用一把钥匙给打了开来,恐怖的回忆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阎罗祯颤着声幽幽泣诉。
“小时候,我被带到一个阿姨家,每次当被她家的小孩欺负而哭闹的时候,那个凶巴巴的阿姨就把我一个人关在一问黑黑小小的房间里,那里面有很多很多可怕的鬼面具,那个阿姨说直到我不吵了,才把我放出来,如果我再哭,她就要叫那些鬼把我活生生的撕烂,然后把内脏全都给吃下肚子……她还说……如果我不做个懂事的乖小孩,爸妈就不要我了。”
沙哑的说完,她泛滥的泪水也湿濡了他胸前的衣襟。
听着,罗晶激动的跳起来破口大骂,“那个贱女人竟然这样欺负我的女儿,亏我还以为她把罗祯教得很好,每次都多给她不少保母费,她居然是这样在吓我的女儿!”她撩起袖子,准备冲出家门去找当年的保母理论。
阎平及时拉住老婆。“等一下,人家早就不知道搬家搬到哪里去了,妳要上哪去找人?”
“难道我们女儿就这样白白让她给欺负了吗?”她愈想愈生气,对女儿更是感到歉疚和心疼,当年因为夫妻俩忙着做生意,没空照顾女儿,将她托给保母照看,岂知那保母竟然仗着女儿当时还年幼不会告状,这样虐待她。
“那也得等找到人再去跟她理论呀,这会又不知她人在哪,能怎么办呢?”听到女儿年幼时遭到这样的对待,阎平的怒气不比老婆少,但他比老婆理智。
发泄完了自幼年埋藏在心底的阴影和惧意,感觉好象沉积多年的阴霾,在一阵风暴过后被清理干净了,阎罗祯觉得舒爽轻松多了,她望着气呼呼的母亲。
“妈,我没事了啦。”
罗晶走过去抱住女儿,无比的自责。
“对不起,都是我和你爸忙着做生意,没留意有这种情况,才让妳受了这样的委屈。”
“妈,对不起,是我连续两次把面具拿去卖掉了。”
“傻孩子,是妈不好,才会一直没发现妳那么讨厌那个面具。”
“好了,现在总算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证明面具的事跟我完全无关了吧。”阎罗祥笑呵呵的开口,眼底却微微的泛起水雾。
虽然他常被大姊气得跳脚,但在刚才听到她幼年遭遇了这样的事后,自然也联想到她那可恶的双面性格必然也是在那时养成的,对她的恼恨少了一分,怜惜多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