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可钰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递给他。“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两个月后你还是查不到重要证据,只能释放他了。”
接过文件,张若麟一脸大义凛然。“天网恢恢,我保证这次那个人渣绝对逃不了的,你的仇很快就可以得报了。”
“若麟,我在乎的并不是我脚上的伤,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遭受同样的遭遇。”
忆起当年受伤的事,他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恨。
当时射伤他的人是一位民代的儿子,为了替儿子月兑罪,民代找来了医生,证明犯案时儿子是处于精神耗弱的状态,因此他只被轻判几年没多久便假释出狱了。
只是出狱后的他,并没有因此而悔过,反而变本加厉组织了一个专干掳人勒赎的犯罪集团,犯案累累,却总是因罪证不足,加上碍于他老爸民代的身分,警方始终无法顺利将他绳之以法。
张若麟调侃的笑道:“是,我了解,辛法官是位大公无私的人,不会以自己的私怨来妨害司法的公正与公平。等我的好消息吧,这次若不能定他的罪,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想起一件事他问:“ㄟ,你上次说要追的那个女人,进行得如何了?”
“还算顺利吧。”
他忍下住好奇,“改天带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让你动了凡心。”连汪丽心那种美女都打动不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让可钰倾心。
“好,等我把身上这条坠炼戴在她身上时,就带她给你看。”辛可钰笑道,送走了若麟后,垂眸觑着微跛的左脚。
当年他昏迷不醒了三个多月,一直到苏醒过来后,他始终抱持着很平静的心情接受了身体伤残的事实。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可以不怀任何的仇恨,平静的承受这场生命的遽变?
后来他发觉,阿姨送他的这紫玉花瓣坠炼,似乎隐藏了一种镇定的能量,刚开始只要他心绪微一浮动,就有一股很祥和的力量传达给他,他躁动的情绪就渐渐平息了。
多年下来,他练就了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沉着修养,能以平常心来看待任何的事情。
所以他才想把它送给罗祯,希望对她有所帮助。
瞥见窗外洒进了一片灿烂的阳光,辛可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夕照,柔笑着拿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阎罗祯将手机夹在颈上,一边翻找着待会开会时要用的一份文件。
“是我,今天的夕阳很美,妳看到了吗?”
“很遗憾,我办公室在东边,看不到夕阳。”法官不是都很忙的吗?这家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夕阳。
“是吗,那真可惜。”他轻笑着,“晚上一起吃饭。”
“恐怕没办法,我晚上要开会。明天吧。”
“好吧。”再叮咛她别忙得忘了吃晚饭,辛可钰才收线。
放下手机,阎罗祯从抽屉里找出一份文件。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将它夹进卷宗里,她颅向一旁的手机,浅笑着。“这家伙刚才是专程打来告诉我今天的夕阳很美吗?”瞟向窗外,除了林立的高楼大厦外,什么都看不到。
晚上开会的文件都已备妥,她走出办公室,坐电梯到顶楼去。
西边一轮橙红的太阳,将天边的云霞都染上了橘红色调,她凝眸睇着,眼底也映上了那温暖的色泽。
温暖的余晖跟着熨进了心坎里。
“今天的主管会报就到此结束,各位辛苦了。”蔡义庆的话为长达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划下旬点。
二十几位主管纷纷松了一口气,收拾着自己的资料起身。
阎罗祯婉拒了几个同事宵夜的邀约,借口她有点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然而她只是想赶回去打电话给某人,告诉对方她看到了今天的夕阳。
停车等红绿灯时,她眼神忽然定住,诧异的看着一家妇产科门前站着的一对男女。
女人哭哭啼啼的偎进男人的怀里。
男人开口似乎说了什么话。
“叭--”绿灯了,后面不耐烦的喇叭声催促着,她再觑了那双男女一眼,才踩下油门。
美丽的脸庞拢上一层疑虑,以及几分的怒气。
回到家,梳洗完后,瞪着电话,她迟疑着,拿起电话才拨了一个数字,又再搁下。
“铃--”
她飞快接起。“喂。”
“大姊,拜托妳跟妈说,我今晚要在同学家写报告,不回去了。”
“罗琪,妳又跟他在一起对不对?”她蹙眉质问。
“哎呀,大姊,妳干么明知故问嘛。”
“妳都已经大四了,我不会像妈一样阻止妳和男友在一起,不过妳自己的保护措施要做好。”她意有所指。
阎罗琪讪讪一笑,听出她弦外之音。
“安啦,我知道,妈那边就拜托妳说一声了,掰。”
币断电话,阎罗祯到隔壁房告诉母亲小妹不回来的事。
回到房里,拿起一本书想读,脑袋里思绪飘来荡去的却总是在妇产科门前看见的那一幕。
为什么辛可钰会和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那女人又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一肚子的疑问闷在心里,几次看向电话,却一再的强逼自己按捺下打电话去询问的冲动。
她并没有认可辛可钰是她的男友,所以她下认为自己有向他问明这件事的必要。
他想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她不想干涉。
是的,她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再瞄一眼电话后,她决定上床睡觉。
但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眠,一股气梗在胸口无法顺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
“谁惹妳生气了?”辛可钰敏锐的察觉出阎罗祯眸里的烟硝味。
她没出声,埋头用餐,愈来愈凝沉的脸色却已经明白昭示着她的不快。
端详着她,他俊秀的女圭女圭脸上扯起一抹温柔的笑,试探的问:“是公司的事吗?”
伴下手中的刀叉,她拿起纸巾轻拭着唇边,优雅的轻啜一口饮料,瞪向他的眼神里进着火光。“不是。”
他沉吟须臾,开口又问:“那,妳在生我的气?”
她沉着脸,把眸光定在他脸上,反问:“你有什么地方惹我生气?”
辛可钰注视着她,“真的是因为我呀,”他有点无辜的问:“我做了什么,惹妳不高兴了?”
他那无辜的表情让阎罗祯看了不禁火大,睡眠不足,加上闷了一天的气,这下劈哩啪啦的瞬间爆发出来。
“原本我还以为你有点不同,谁知道天下的乌鸦一样黑,没有例外的。”沉俊青是这样,他也是,气死她了,为什么她遇到的男人都这么爱劈腿?!
他压根听不懂她没头没脑的指控,“这话怎么说?妳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想不出来自己有做什么让她不悦的事,除了威胁她和他交往的事之外。
她双手环胸,也顾不得维持温柔娴雅的形象,眸底杀气腾腾。
“误会?我还六会,七会、八会咧,我亲眼见到了还会有假吗?你既然早就有别的女人了,干么还来招惹我?还说什么高中时就喜欢我了,是唷,甜言蜜语不用花钱又不用负责,可以随便拿来怎么说都行。辛可钰,我才没那么好骗,告诉你,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下次你敢再来招惹我,我就报警告你恐吓以及骚扰。”
阎罗祯愈说愈气愤,决定不再为猪头经理的事受制于他,豁出去了,他若是敢抖出她的事,那她也不让他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