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乍响,无预警的下起了大雨,她从杂志中抬起头望向外面,微瞇了眼,她讨厌下雨天。
辛可钰送出无害的笑容。
“妳跟那个男人分手了吗?”
提到这件事,她不禁赏他两记白眼。
“这种事你要我怎么开口,说因为我被人家胁迫,所以只好忍痛跟他分手吗?”
他俊秀的女圭女圭脸上绽起一抹稚气的笑,说出的话却足以气死人。
“总之,我不管妳用什么说词,下次见面,我希望妳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我不喜欢我的女朋友脚踏两条船。”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就是他自己是第三者,还敢说出这种话来。阎罗祯尽避心里咬牙切齿,脸上还是平静异常。
“辛可钰,有人说过你是个恶魔吗?”
“没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是个善良的大好人。”他笑咪咪的说。
“是吗?那些人的眼睛全都糊到蛤仔肉了吗?”她很亲切的问。
他也很随和的回道:“这情形就跟妳一样嘛,没有人知道妳表里不一的一面。”
她温柔一笑,“原来你也是言行不一的人呀。”
“所以说物以类聚。”
笑吟吟的,她瞳眸里亮起一丝火光。“别把我跟你扯在一块,我不认为我有你那么阴险,我从不做这种威胁恐吓人家的事。”
他颇有同感的认同她的话。“说得也是,妳暗地里搞破坏,算来比我还要卑鄙。”
她美眸添了一抹厉色。“如果不是陈辉那个猪头自己先做出过分的事,我又怎会那么对他?!他根本是咎由自取,比起你这种小人行径,我倒觉得我高尚多了。”
“高尚?”辛可钰不以为然的说:“就算他有错,妳是凭什么资格去教训他?正义使者吗?妳的做法本身已经触犯法律了,妳知道吗?”
“我确实不是正义使者,我也从来不曾这么以为过,但你又凭什么这么指责我,你以为你是法官呀,你威胁恫吓我,难道就比较光明正大吗?”
“我是。”他笑着点头。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奇怪,本来不是打定主意不跟他说话的吗?怎么会不知不觉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妳说对了,我是法官,我是可以循法律的途径来解决妳的事情,妳希望我这么做吗?”
“你是法官?!”她错愕的瞪住他。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耶,居然……
“我刚从高雄地院调上来两个月。”
“你知法犯法,威胁无辜百姓,我要去举发你。”哈,逮到他的把柄了。
“请便,需要我附上那张妳爬上木梯偷窥的照片当证据吗?我可以用计算机打印出来给妳哦。”他闲笑的问。
“你根本就是个流氓法官!可恶,国家有你这种法官真是我们司法的不幸。”她唾弃他。
“这种说法我是第一次听到耶,”他一脸有趣的说:“大部分的人都说幸好有我这么优秀的法官,可以明察秋毫,英明直比古代的包青天。”
她嘲讽的奚落,“会相信这种不实谎言的人一定是个笨蛋。”
辛可钰赞同的点头,“就是呀,我自己也不相信这种话,因为我比包青天帅多了,他像个黑炭一样,哪点像我了。”
阎罗祯绽起一记甜美的笑容。“辛可钰,我发觉你不只是流氓,还厚颜无耻到极点。”
他笑笑的回敬她。“哪里,比起某个人前温柔端庄,人后却如夜叉的女人,我觉得我还不算太差哩。”
“我觉得我比十年前更加讨厌你了。”她说得无比轻柔。
他宛如听不出她话里的嫌恶之意,笑笑的道:“很高兴妳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情感。”
“你没听清楚吗?我在说我讨厌你,而且还是很讨厌的那一种。”这个男人铁定有点秀逗,她这么说他,他还笑得那么开心。
“不管是喜欢或是讨厌,都是一种强烈情感的表现不是吗?所以我才说我很开心妳对我有这么深刻的感觉。”为她将散落的一绺发丝拨向耳后,辛可钰充满自信的再开口,“再说讨厌和喜欢其实只是一线之隔,我有把握妳会跨进喜欢的这边,甚至爱上我。”
她嗤之以鼻,“你不是过于自大,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若是他不曾两次威胁她,或许还有可能,现在,哼哼,她只巴不得他下地狱。
他摇了摇食指。“我只是一个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认真男人,将来,妳会知道的。”
将来?
她会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惹到她阎罗祯会有怎么样凄惨的下场,他绝对会悔不当初,在她面前痛哭忏悔。
打开大门,阎罗祯弯身换了一双便鞋走进屋里。
“爸、妈,我回来了。”朝内唤了一声,突地,她手上的大门钥匙猛然掉落地上。
张大的嘴由于过度惊恐,以至于无法发出声音。
骇然的眼瞠瞪住对面墙上的一只面具,她宛如看到活生生的冥间厉鬼,一种莫名的惧意密密的拢住她周身,背脊泛起飕飕冷意,身子不由自主的发颤着。
“罗祯,回来了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捡起了地上的钥匙。
“妈,那是哪来的?”不敢再看那只面具一眼,颤巍巍的手指向那只面具。
罗晶眉飞色舞的开口,“那是一只能面具,我还以为这种面具只有在日本的能剧表演中才看得到呢,想不到在台湾也买得到这种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只鬼怪造型的面具,献宝般的捧到女儿面前想让她看得更清楚。
“妳瞧瞧,制作得多精美呀,这么精致的能面具,恐怕连日本都很罕见呢。”酷爱传统戏剧的她,很迷京剧和能剧,房间里就收藏了不少国剧脸谱。
“是、是呀,制作得真好。”阎罗祯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是父母心中体贴懂事的好孩子、好大姊,从小就不会顶撞父母的话,见母亲说得这么开心,她更说不出口自己有多讨厌那只面具。
她只能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与那只鬼面具的距离,好象它会咬人一样。
“妳也这么觉得,我就说嘛,能买到这只面具真是太幸运了,真感谢下午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说得兴高采烈的罗晶,丝毫没留意到女儿异样的神色。
“妈喜欢就好,那我先进去洗澡了。”再多看那只鬼面具一眼,她的心脏恐怕会严重衰竭。
快步的回到自己房里,摩挲手臂的她发现自己吓得连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只能将头紧紧的埋向被窝里,想平息那布满全身的战栗。
一闭上眼睛,那鬼面具褚红色脸庞上的两只利角,以及暴凸的双目、骇人的血盆大口和尖锐的獠牙,活灵活现的浮现在她眼前,彷似幽冥厉鬼,想将她活生生吞噬,她更加的惊恐了。
可即使睁开眼睛,那可怖的影像仍盘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宛如真有一只恶鬼,虎视眈眈的站在她旁边,要将她拖进阴森可怕的炼狱里,她瑟缩的将自己蜷成一团,紧紧揪着被子的手发抖得厉害。
这样深沉的恐惧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只依稀模糊的记得,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特别的害怕这类的鬼怪东西。
妈将面具挂在客厅,这下就意味着往后她每天回来都会看到那个鬼面具?!思及此,才抚平的恐惧再起。
她赶紧起床,将房门锁好,宛如那鬼面具会突然凭空飞过来攻击她似的。
第三章
“罗祯,妳这两天气色好差,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晚上忙着跟沉俊青约会没睡好觉呀?”中午一块吃饭时,张若珍调侃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