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将那封信随手搁下。
“若珍,中午要不要一起午餐?”她俩是大学时代同寝室的室友,算得上是多年的老友了。
“好呀。”张若珍指着那封粉红色的信,“欸,妳也知道我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还没有收过任何一封情书,那封信可不可以借看一下,过过干瘾也好。”可怜的她最近还失恋了……呃,能算失恋啦,是她自己一相情愿的喜欢别人,人家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见她一脸渴望,阎罗祯只好点了点头,“好吧,妳拿去看吧。”
“我就知道罗祯最好了。”她将其余的信件夹在腋下,兴匆匆的拿过那封信,撕开信封。
“若珍在这里吗?财务部的人打电话过来找妳哦。”一位同事走进来道。
张若珍跳了起来。“啊,糟了,他们在等着我送这些文件过去说,我差点忘了。”丢下手上那封信,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还是这么迷糊。”轻笑着,阎罗祯拿起被她拆开来的信,从求学时代起到现在,她已经不知收过了几百封的情书,对这种东西她早就没多大的兴趣了,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她随意的抽出信来,哪知,一看之下脸色遽变。
这根本不是情书,而是一封恐吓信。
若是方才让若珍看了这封信,她真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饮起神色再细看一遍内容,她的眉心锁紧。
亲爱的阎小姐:
自那天无意间目睹了妳的芳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能或忘,尤其是妳爬上木梯,偷窥一栋洋房二楼的那一幕情景,更是时时萦绕在我脑海里。
在此我要赞美妳爬上木梯的俐落身子,还有妳拿出手机,朝室内悄悄拍下几张照片时的英姿,因为太美了,所以当时我忍不住的也拿出了我的手机,将妳的倚影留了下来。
如果妳肯拨冗予我,请在收到信后的第二天晚上,到以下的地点聊聊。
阎罗祯默记下地点后,将那张纸撕成碎片。
她一向温柔的脸庞多了一丝的怒容。该死的,这是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二次收到恐吓信。
第二章
做事缜密,不留把柄,一向是她的习惯,阎罗祯难以置信有人会见到当时的情景,而且还被拍了下来留做证据,以此威胁她赴约。
这该死的混蛋究竟是谁?!
懊不会是当时载她过去的出租车司机吧?寻思半晌后,她益发觉得他的嫌疑是最大。
这个司机莫非是想藉此向她敲诈?忖思一会儿,她心中已有定见,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她绝不会答应。
这种事情一旦答应,有一就有二,接下来会没完没了。
只是聪明的她也不会笨笨的立刻拒绝他的要求,她会暂时虚与委蛇,另外设想办法反制这个贪心的司机。
耙恐吓她,罩子也不放亮一点,她阎罗祯是何许人也,能那么容易就让人给胁迫的吗?
棒天,她来到信上指定的一家咖啡馆里,梭巡了下店内的客人,见到有人向她挥了挥手,她微瞇了下眼,不是那名司机,是一名戴着眼镜的陌生男子。
狐疑的走过去后,男子比了比身旁一张椅子。
“阎小姐,请坐。”
落坐后,阎罗祯问:“是你约我出来见面的?”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有着一张俊秀的女圭女圭脸,让人一时无法揣测出他的真实年龄。
他脸上还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很容易会让人松懈心防,但她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因为她自己就不是如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柔娴雅,所以她非但不敢看轻他,反而暗暗警戒在心。
“没错,想喝什么?”他将桌上的Menu推到她面前。
“曼特宁咖啡。”她向走过来的侍者说。
“两杯。”他补上这句话。
“我们见过吗?”不知为什么,她愈看他愈觉得有点眼熟。
“妳说呢?”他不答反问。
看他的神态,阎罗祯更确信他们一定曾见过面,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见过这个人。
“请问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她刻意放柔嗓音,这种时刻,咄咄逼人只会让人心生反感,她一向很懂得善用温柔这项武器。
辛可钰笑了笑。“没有。”
她蹙起秀眉打量着一派悠然自若的他,一时之间也无法窥出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
侍者送上两杯曼特宁咖啡,她优雅的举杯,轻呷一口,品尝它原来的味道,再撕开女乃球倒入,搅拌均匀再轻饮一口,然后开门见山的问。
“那么你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妳不加糖?”留意到她的举动,他笑问。
“我喝咖啡一向不加糖,如果咖啡的味道够醇,我连女乃球都不加。”
“这表示这杯咖啡的味道不够好是吗?”他笑着学她一样先品尝一口原味,咖啡一入口,他忍不住吐了吐舌,显然是嫌咖啡的苦味太重。“我还是没办法习惯黑咖啡的味道。”他将女乃球和糖包一起加入咖啡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她提醒他。瞥见他刚才稚气的吐舌举动,她研判他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吧?年纪轻轻就学人家写恐吓信,真是欠扁。
“我只是想见见妳,顺道有一个请求。”他说得很诚恳。
“什么请求?”
“我想请妳跟我交往,当我的女朋友。”这一句话他迟了十年才说出口。
他话一出,阎罗祯差点把刚喝进口中的咖啡给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不会吧,这个可爱的男生是在向她示爱?
他重复了一次。“我想请妳和我约会。”
她敬谢不敏的摇头。“对不起,我对姊弟恋没有兴趣,我认为你应该找年龄跟你相当的人当女朋友比较好。”
“我今年二十八,妳应该是二十六,我们的年龄算得上是接近吧?”
“你有二十八?!”她难以置信的瞪住他。
对她的惊讶,他笑道:“需要我拿出证件来证明自己的年龄吗?”
“好,拿身分证出来。”
他听话的从皮夹中取出身分证给她。
接过手,根据证件上出生年月日的记载,他确实已经二十八岁,但那上头的名字--辛可钰,却令她倏然间沉了脸,她想起这个混蛋是谁了。之前之所以没有立刻记起来,是因为已经事隔了十年,而且现今他的脸上还多了副眼镜。
“如何?妳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了吗?”
“很抱歉,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没打算做劈腿族。”她冷冷摇头。
“那就甩了他吧。”
“这太强人所难了。”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呀?他会不会脑袋有问题?
他微笑着,笑得很亲切。
“妳只能二选一,若妳选择我,照片就不会被公布,反之,妳当时在二楼偷窥的画面会寄到那个男人的手上,届时他就会知道是谁出卖了他,同时,你们公司的人也会知道妳做的好事,往后妳恐怕很难再在这家公司立足了。”
“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再次以同样的手段威胁她!
十年前,阎罗祯高中一年级。
在所有师长的眼中,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时她被选为班上的学艺股长。
某一天,第三节下课,她拿着收妥的国文作业,到办公室交给导师。
一进到办公室,有几个老师闲聊的话传进了她的耳中。
“听说你们班的王明骆又闹事了。”
“是呀,他又和外校的学生起冲突,这次还闹到警察局去了,这学生我看是没救了,真希望他家人来办休学或转学,再让他待在我们学校,只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