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古董呀!”她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熏香球。“一点也看不出来耶,古代的手工可以做出这么精巧的东西吗?”不是她想质疑他的话,而是她很难想象这么出色的设计是出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他笑了笑,温言答道:“古代匠师手艺之巧,不是我们可以想象得到的。”他顺手拿起了一只金杯,“妳看这只八棱鎏金银杯,它八面的杯身每一面都浮雕着一位伎乐,最特别的是它的环形柄上还浮雕着一对深目高鼻、长髯下垂的老人头,这么精细的雕刻手艺,在现代已经很罕见了。”
仔细的看着他手上的那只金杯,甄欢乐不得不叹服制作的匠师。
“哈,原来是我自己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那这只香囊价值多少?”
“二十五万。”
“嗄,这么贵!”她咋舌,如果不超过十万元,她还可以考虑购买的可能性,可听到这样的价格,纵使她拿得出这些钱来,也买不下手呀。
她爱恋下舍的放下了那枚银质香囊,旋过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你身上这味道是檀香吗?满好闻的。”
“这是印度进口的檀香,妳喜欢,我可以送妳一些。”
“真的吗?谢谢喽。”看着慈眉善目的他,她竟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个字--慈悲。她心念一动好奇的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的,我叫霓幻。”他走到柜台前去取了一小袋的檀香粉过来给她。“知道怎么用吗?洒一些在檀香炉里,然后点燃就可以了。”
“霓幻,上来一下。”
二楼传来叫唤声,他朝她点了一下头,走向楼梯,打开门上去了。
甄欢乐想去找刚才那位戴着墨镜的男子聊一聊,想问他下次是否可以让她为他拍几张照,不过她在店里绕了几圈,都没再看到他,
再待了片刻,她便和邵芸一起离开了。
她前脚离开,穿著淡紫色长袍的霓幻便拿着一叠文件下楼来。
一直在打瞌睡的玄音,这时懒洋洋的睁开了眼,慵懒的嗓音透着一丝困意。
“霓幻,刚才进来的那女孩不是跟那只银质香囊有缘吗?你干么故意抬高价钱不卖她?”
“她跟那只香囊是有缘,不过它的买主另有其人,不是她。”将手中的文件搁在柜台上,霓幻伸手轻抚着胸前佩带的饰品。
那是一条形似如意、如拇指般大小的玉饰,玉身白润,顶端则如豆芽般是黄绿色的,那黄绿色的部位遗留着淡淡曾镶嵌过什么的痕迹。
玄音慵懒的俊颜枕在交扣的十指上,懒懒的再开口。“你感应到花瓣的下落了?”
他垂眸不语,睇着胸前的玉饰沉思着。
第二章
看着桌上摊开的一份卷宗,常怀忧的眼阴森森地瞇起来。
回忆被拉回到国小二年级那年,他早已忘了是跟谁打赌了,只记得打赌的内容是要去掀一名班上最受欢迎的女同学的裙子,谁敢去掀,就能得到一台当时最新款的模型汽车。
这么轻易就能得到一台模型汽车,他自然毫不考虑的就上前掀了。
惹来一阵尖叫后,他得到了模型汽车。
但这件事之所以让他难忘之处,不是在于他英勇掀了女生裙子的事迹,而是隔天他被一个低他一年级的恰北北女生痛揍一顿的事。
柄小的男生发育比女生迟缓,当时那女生足足高了他有十公分之多。
他不知道那蛮女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说,还可恶的骑坐在他身上,逼他向那女生认错。
遭受如此的奇耻大辱,以他的个性自然是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就在他想好了报复她的方法,打算去她读的班级找她时,发现她居然转学了。
他苦心想了三天的报复方法全都用不上,这青天霹雳的打击让他呕得一整天都吃不下饭。
那女生平白揍了他一顿后居然就这样夹着尾巴逃走了,他难以咽下这口气,还跑去向她的导师探问她转学去哪里,得知她转到对当时年纪小小的他而言是很遥远的南部后,他只好硬生生的吞下一口怨气。
随着岁月的流转,这口怨气也渐渐的淡化了,直到前几天再遇到她,深藏在回忆中的旧恨被勾起,又再添加一桩新仇。
他定定注视着桌上的文件。
甄欢乐如今已是一名颇有名气的摄影师,还得过不少国内外的摄影大展的奖,的作品很能呈现出拍照对象的特色,所以很受模特儿和明星的欢迎,指名要她拍照的人不少。
她现在是一家跨国时尚杂志社的专属摄影师,常常往返国内外,帮模特儿和明星拍照。
指尖轻敲着桌面,沉思了几分钟后,常怀忧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常先生,这份财务报表麻烦你看一下,若没有问题请你签个名。”走进来的秘书瞥见他脸上的那抹笑意,心底不由得发毛。
飞快的看完报表,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他抬眼看向漂亮的女秘书。
“惠珍,我们旗下的仙姿是不是有一系列的新产品要在电视和报纸、杂志做同步的广告宣传?”
“是。”
“妳中午帮我约飞羽广告的常总监,就说我请他吃饭。”
“是。”当了他多年的秘书,惠珍自然也约略了解他的个性,他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通常得罪了他的人,他绝不会让对方好过。
看着他因笑而露出的白牙闪着森森冷光,她知道一定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倒霉鬼惹到了他。
而且这回他不是普通的生气,是非常的震怒。
她只能暗暗祝那个人好运了。
不过是谁惹到他了呢?
是业务部的何主任吗?可他不是已经被下放到外地去当开拓者了?
还是会计室的杨秘书?但她的薪水也被扣了半个月,还被调到业务部去当行政助理。
见她杵着仍没离开的意思,常怀忧问:“还有事吗?”
“啊,没、没有了。”
连续工作了半个多月,昨晚才从夏威夷回来,此刻甄欢乐仍躲在被窝里闷头睡大觉,扰人的电话却不识相的响起。
懒得去接,索性将被子拉高,蒙住耳朵阻隔铃声的干扰。
但打电话来的人似乎不响到她接听不甘心,迟迟不肯挂断电话,最后她没好气的下床,接起电话。
“干么,谁家死人了是吗?”睡眠不足的她一开口就没好话。
“拜托,一早就吞了火药哦。”
听到声音,认出电话中的人是谁,她打了个哈欠,半瞇着惺忪的眼。
“邵芸,妳知不知道我昨天半夜才回来,现在正严重睡眠不足,不管妳有什么天大的事,都等我睡醒再说。”说完她就要挂断电话,那头的邵芸急急出声。
“等一下,我再说一句话就好,下午六点我过去找妳。”
“喔。”喀,挂断了电话,甄欢乐上床睡回笼觉,脑袋浑沌,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一沾上枕头又梦周公去了。
这一觉安稳的睡到下午四点。
她神清气爽的起床盥洗,然后外出觅食祭五脏庙。
吃完饭,瞥到斜对角的一家庙宇,她不由得想起了半个多月前去过的那家古董店,这已经是她这阵子来,第N次想到那家叫采梦斋的店了,不过其实她真正怀念的不是古董店,而是那枚精致的镂空银质香囊。
说不出为什么,她好喜欢那枚香囊,总觉得那枚香囊应该归她所有才对。
可是,二十五万,真的太贵了。
再去看一眼吧,也许可以跟店主杀价,朋友告诉她有些古董的价格弹性很大,甚至杀到原价的一两成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