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翟大哥,是我珊瑚。”
“珊瑚,你怎么……”
“我们先出去再说。”
皓月伸手要扶翟声,翟声却摇著头说:“我自己可以走,你先出去。”
皓月先行出去,等翟声出来之后,她拉著他的手往后花园奔去。
“小声点,别让人发现!”
翟声让皓月拉著自己跑,她的手好软好小,他知道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为第一次模到皓月的手而感动。
“我知道花园有一道通往外面的暗门,我已经偷到了钥匙,不过因为这道门有点生锈,需要你帮我推开它。”皓月边跑边说。
等他们找到皓月所说的暗门,皓月掏出钥匙打开它,翟声运气用力推了几下,才把这道厚重的门给打开来。
“太好了,门开了!”皓月一面说一面推翟声出去。“你从这里直走一段路之后,往左就会看到有三匹马停在那里,有两个人会在那里接应你,等天亮你们就出城。时间不多,你快走吧!”
“慢著,珊瑚。”翟声抓住皓月的手。“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皓月不舍的看著他,“我不能跟你走,我会害你走不了的。”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走!”翟声抓著她不放。“我若一走了之,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教我如何放心呢?”如果让荣亲王知道是她放走他的,那他岂不是害了她?
翟声这样为她设想,皓月是很感动,可是她不能依他,就算她是这么的舍不下他。
“别说了,你快走吧!”皓月焦急的喊著。“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她又开始推他。
“不!”翟声非但不走,反而一把将她抱住。
皓月被他这么突然的一抱,一下子愣住!
“翟大哥?”
“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翟声摇著她的肩膀,激动的吼著,“求求你,珊瑚,我们一起走,我们……”
“翟大哥,不要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皓月把脸别过去。
“珊瑚,为什么?”
“请你原谅我,我有我的苦衷。可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只是,我不能……”皓月眼中盈满泪水,她要好好看他,否则以后就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我知道了。”
皓月的痛苦传达到翟声的心上,他不再勉强她,他相信她一定有什么苦衷,他相信她。
“我听你的话一个人走。”
“翟大哥,”此时,皓月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豆大的泪珠迅速沾湿了她脸上的黑巾。
翟声伸手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柔声地说:“别哭,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皓月摇著头,“不,你不要回来,太危险了!”
“为了你,任何危险都阻挡不了我!”翟声捧起她的脸,深情的凝视著她,“我想看清楚你,我不要留下这个遗憾与你分手。”他试著将她脸上的黑巾取下。
“对不起。”皓月主动投进翟声的怀抱。
翟声立刻抱住她。
“就这样抱著我吧。”她哽声地喊。“下次再见面时,我一定让你看到全部的我,但是现在就请抱我吧,抱这最后一次。”
翟声抱紧她。“珊瑚、珊瑚……”他一次又一次喊著怀中人的名字。
“翟大哥。”皓月泪流满面,她好希望他能喊自己真正的名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拥抱、他的声音、他的一切,她都要好好记住,因为他们不可能再见面,所以她要好好记住他,把他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你该走了。”她虽不舍,却不得不将他推开。“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翟声沉痛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著她,“珊瑚,等我,请你一定要等我,好吗?”
“好。”皓月泪湿的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微笑。“让我看著你走,走吧。”
翟声再看她最后一眼,然后用力地转过身体,一步一步离她而去。
皓月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泪眼模糊中愈来愈看不清楚他的身影。
第三章
翟声自牢房月兑逃的事隔天下午就被发现。
荣亲王返回家门,接著一夜未归的皓昀也在这个时候回来,翟声逃走的事终于东窗事发。
荣亲王在弄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从中搞鬼,帮翟声月兑逃成功。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气得血气翻涌的荣亲王唤人将皓月叫来,并要她跪在厅前。
皓月平静的小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恐惧之色。“阿玛,是女儿的错,请阿玛责罚。”
“好,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荣亲王简直要气疯了!瞧她说的是什么话?还有,这是什么态度?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教他看了怎能不生气?
“来人,给我把家法拿来。”
“喳。”
要用家法?皓昀脸色大变,他高大的身躯立刻挡在皓月身前。
“阿玛,你真的要对皓月用家法?皓月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这是她自找的,谁都不许帮她求情!”荣亲王厉声地说。
这还是皓昀第一次看到阿玛气得脸色发青,他知道只靠自己救不了皓月,便立刻奔出去要找额娘来帮忙求情。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皓昀前脚刚离开大厅,取来家法的下人后脚就到。
“王爷。”下人恭敬的奉上家法。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荣亲王手持著家法来到皓月面前。
看著眼前这支又长又粗的黑色棒子,皓月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
荣亲王原以为女儿会开口求饶,谁知道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气疯了的他举起家法,毫不犹豫地就打在她身上。
盛怒之下的他一连打了几下,根本没想到皓月娇弱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他没有收敛力道,每一下都是重重打落。
罢开始皓月还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一棒、两棒、三棒,随著次数的增加,她脸上流的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了!
被棒子重击过的身体像火烧似的疼痛,除了痛,还有种濡湿的感觉,应该是流血了吧!
皓月已然负荷不了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而意识也一点一滴的从她的脑中流逝,好疼啊,她想她快死了!
不知道翟声是否平安逃出北京城了?她仍然想著翟声,浑然忘却自己身上的伤。
对她来说,翟声比她重要。只要他能活下去,那她所受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
五年后
又是不热不冷的春天时节,百花绽放,争奇斗艳。在荣亲王府的后花园里,有位年轻的女孩伫立在此,正观赏著周遭开得正美艳的花朵。
阳光淡淡的照在她的脸上,微风徐徐吹过她的脸,此刻若有与她不相识的人看到她的容颜,十之八九都会惊叹于她的美貌。
人比花娇,这句话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
眉目如画,容色绝丽,这位丽人正是荣亲王府的皓月格格。
她那双清澈的水眸看向无边无际的蓝天,半晌,轻叹了一声。
她喃喃自语说著:“翟大哥,好长的五年啊!”
翟声逃走后已经过了五年的时间,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二十岁亭亭玉立的少女。
二十岁的她尚待字闺中,事实上自她满十六岁后,想要迎娶她的人多如过江之鲫;王爷、贝勒、贝子,不知道有多少皇亲国戚对荣亲王表明想结为亲家的意愿。
至于那些个名门之后就更别提了。
但是她至今仍是小泵独处,犹是荣亲王府里的皓月格格。
她一直不肯嫁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仍在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