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坚定地说完,脸上无悔的表情,让齐扬震惊、感动又失落。
为何这样的女子所爱的人……不是他?
“我知道了……方才对不住,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不怪你,只怪自己与你相识太晚……”他落寞地转身,踉跄离去。
秦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很抱歉伤了齐扬。
她能够明白他的痛,因为他们都是为了情而受苦的人,但她无法因为同情而接受对方,那样对他,才是残忍。
拒绝他、伤害他,是对他狠了些,但待他伤愈之后,会有另一个好姑娘进驻他心中的,他照样能得到幸福。
她只能希望齐扬,千万别同她一样,傻得把心捆缚在另个人身上,纠缠太紧、作茧自缚,终至无法逃月兑……
“啊!”一双大手忽然揽上她的腰,吓了秦晴一大跳。
她刚转过头,还没瞧见来人是谁,便有双炙热的唇,袭上她柔润的小嘴。
那股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明白了对方是谁。
她安心地轻叹口气,放软身子躺进对方怀中,仰头迎接他的吻。
但那人今儿个似乎特别激动,热情的索吻,竟弄得她唇瓣红肿发疼。
但秦晴没有抗议,只是柔顺承受,直到对方慢慢控制住激切的情绪,缓和了对她的炽烈攻击。
“幸好你没答应跟他走。”段子训倾头,吻着她的耳垂,沙哑低语。“要是你跟他走了,我会杀了他!”
他语气中的暴戾冷凛,让秦晴瑟然一抖,赶紧为齐扬求情,“请不要为难他!我方才已经同他说清楚,往后,他不会再对我存着任何希望……拜托,您别再将他调走了。”
“哼!只要他离你远一些,我自然不会去动他。”段子训冷硬回应。
老实说,方才听见齐扬想带秦晴出宫时,他第一次生了想杀人的冲动,幸好秦晴立刻拒绝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对付齐扬。
他望着秦晴,想起刚才她对齐扬说的那番话,仍难掩心头的激荡,“我已下定决心,此生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开二殿下。”
段子训简直无法形容,乍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心头的喜悦有多强烈。
秦晴是爱他的,他知道,但她对他的那份爱究竟有多强烈,他并不清楚,也常怀疑。
直到方才,听到她对齐扬说出那番话时,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她有多么爱自己。
那一瞬间,除了喜悦之外,他生平首次察觉,自己愧对一个人。
他很清楚,秦晴即便留下,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了不起在他大婚之后被封为妃嫔,而那对她这个婢女出身的侍寝丫头来说,已是莫大的荣耀。
但那个男人——那个没有地位包袱束缚的齐扬,却轻易地就许诺要给她未来,还答允她做自己唯一的妻……
这一点,令他深深嫉妒。
莫名地,段子训不安起来。
“放弃了与他出宫的机会,你真的不后悔吗?”他必须再次确认,才能够感到安心。
以前的他,何时曾有过这种彷徨犹豫的不确定感?
因为秦晴,他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
“我当然不后悔。因为打从七岁那年起,二殿下就是我的天。”回忆起过往,秦晴甜蜜的微笑起来。
“二殿下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所发生的事吗?刚开始,我真的很怕您,因为您成天喊着要赶我出去,我很怕与姑婆分开……但是慢慢地,我照料您的生活起居,每日与您朝夕相对,渐渐地,我不再害怕您了,不但不再害怕,我还很依赖您。旁人都以为是您依赖我,其实,是我依赖着您,不想离开您。因为唯有在您身边,秦晴才感觉到自己是有重要性、是被人需要的。除了二殿下之外,我眼中瞧不见任何人,也不要任何人,我的幸福不在宫外,二殿下,唯有您在的地方,才是我永远的归依。”秦晴用灿亮的眼眸凝望着他,眼神真诚、毫无虚假。
段子训倏然心口一颤。
方才那种令她眼眶灼热、胸口胀得发疼的古怪感觉又来了。
段子训抚着胸口,微微蹙眉,不太能理解这种莫名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但他有股强烈的冲动,想为她做点事。
他想看她欢喜开心的模样,于是,他下了决定。
“秦晴,我先封你为侧妃吧!”他想过了,虽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但侧妃是毫无问题的,而且也唯有尽快给她名分,才不会委屈了她。
“封我为侧妃?”他真要将她留在身边?
秦晴心中感到惊喜,但有更多的是诧异。
“但您尚未大婚,在迎娶二皇子妃之前,便先册封侧妃,那怎么行呢?大臣们向来守旧,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不管!我说先册封你,就先册封你。”
段子训这皇子一任性起来,可是天也不理、地也不理,什么都不管的。
秦晴反而得劝他。“不可以的。以地位来说,正妃的地位大过侧妃,没有道理侧妃先入门,才迎正妃。顺序打乱了,对未来的二皇子妃太过失礼,旁人也会以为是二皇子妃不得宠,才会较侧妃晚进门。”
“可那本来就是事实!”段子训咕哝。
他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疼宠“她”?
无论对方是哪位官家千金,如果她够识相,能与秦晴和平共处那么倒好,倘若不是这样……那么她最好自己先收拾包袱滚蛋!
“殿下,无论如何,您得先迎正妃,才能册封侧妃,否则,我不会答应嫁给您。”秦晴很坚持。
这全是为了他着想,她不希望他因自己,而遭人非议。
段子训又嘀咕了几句,才勉强让步。“好吧!我册封你为侧妃之事,可以暂先不公开,不过待我大婚之日,我会与正妃,一同迎你进门。”
“同时迎娶正妃与侧妃……这样好吗?只怕未来的二皇子妃知道了,会不高兴吧……”段子训对她的情意,秦晴很感动,但她无法感到高兴,只为他担心。
“她不高兴那是她的事,我才懒得理会。我已经退了一步,委屈你和正妃同时进门,你就别再唠唠叨叨、惹我心烦了!”段子训粗声打断她的劝说。
无论秦晴怎么说,他都不会再改变心意!
秦晴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知道他肯退让那么一次,已经很勉强了,实在不能再要求更多。“我知道了……谢谢您,二殿下。”
“还叫我二殿下?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这么喊自己的夫婿?”段子训瞪她。
“但您本来就是二殿下呀……”秦晴小小声地回嘴。
“还敢顶嘴!”段子训装出凶神恶煞的神情,威胁她:“喊我的名字!”
“可是……”
“快喊啦!”他抓住秦晴的手强迫她。
秦晴没办法,只得顶着涨红的脸皮,微弱的轻喊:“子、子训……”
她软腻温柔的嗓音,喊起他的名字特别好听。
段子训眼神迷蒙,嘴角缓缓扬起。
“不要忘记了,往后五十年,你都要这么喊我。”
第6章(1)
“二殿下,请用茶。”
上午,段子训方从御书房与父皇、兄弟讨论完正事。
大家退席后,秦晴立刻端来热茶让他解渴。
“你喊我什么?”段子训睨她一眼。
对于她又恢复以往的称呼,段子训感到很不满。
段子训重重拧眉、紧紧抿嘴,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我昨儿个不是说过,往后你必须喊我的名字,不许再喊什么二殿下的吗?”
“您忘了吗?您说册封我的事,暂时不对外透露,我又怎能公然喊您的名字?私下,我可以不顾忌身份,大胆喊您的名字,但在旁人面前,我还是得谨守本分,不能逾矩。”秦晴平静地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