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宛筠格格亲自做的?!”
别说云雪眉讶异,姚守青更像是活见鬼那样惊骇。
“是啊!做得不好,两位姑娘别介意,多吃点。”宛筠笑咪咪地吃着江书砚夹来的菜,一边招呼道。
而此时云雪眉和姚守青脸上诧异的表情,就是对她最好的赞赏。
人生至今,就数今天最痛快。
汉人老祖宗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今天她总算尝到那美妙的滋味了。
“满意了?”
夜里,充满浓情密意的闺房里,是夫妇两人一天之中难得私密的谈话时间,他们总会在睡前谈谈天,这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
“不是很满意,但可以接受。”
宛筠舒服地趴着,让她的丈夫替她按压酸疼的背脊。
每回只要下厨做菜,哪怕是不累,她也撒娇吵着丈夫替她这边揉揉那边捏捏。
她喜欢他的大手,那种温柔待她的感觉。
“你啊……”江书砚修长的指点了点她的脑袋瓜,笑着摇摇头。
她与云雪眉的心结,他怎会不懂?所以他今天刻意在大家面前,大大夸赞了她一番,哪知道她还是不够满意。
女人啊,果真是小心眼又难以捉模。
“云姑娘喜欢你。”宛筠拧着眉头,噘起女敕红的小嘴。
没想到他们都成亲半年多了,那女人还是不放弃。
“云妹?怎么可能!炳哈,你别胡思乱想。”
哪知江书砚完全没感觉,认为是她自己想太多。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宛筠不高兴地翻身爬起来。
这摆明就是事实,他怎会以为是她自己胡思乱想呢?
“就算是事实好了,我们已经成婚了,她又能如何?别想太多了,睡吧!”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肩。
“可是——唔!”
狡猾的江书砚又用老方法堵住她的小嘴,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忙得没时间说话。
而这件事,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第八章
半个月后
“你在做什么?”
闲来无事,宛筠又晃到厨房去,想弄些好吃的东西,让自己的相公回来后有点心可吃。
但进了厨房,才发现里头早就有人了,而那人正是云雪眉。
云雪眉与姚守青住进府来已经有半个月,但一直很安分,谨守着客人的分寸,也不再对江书砚有所冀盼的样子,所以久而久之,宛筠也卸下心防,开始试着与她们闲聊几句。
只是姚守青依然对她爱理不理,只有云雪眉待她友善。
“啊?是大嫂呀!我正在做玉兔雪泥包。”
云雪眉转头对她笑笑,又转过头去捏她的小点心。
她开始喊宛筠大嫂,也是宛筠愿意对她撇下心防的一大原因。
“玉兔雪泥包?那是什么?”
被这名词吸引了好奇心的宛筠,当她看见云雪眉捏好的雪泥包时,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
“这是什么?好可爱噢!”
一只只小兔子,整齐地排列在盘子里,兔子的小手、小脚和耳朵,都捏得栩栩如生,还点上了红色眼睛,看来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这就是玉兔雪泥包呀!这外头的皮是面团捏成的,里头则包着白豆泥馅,玲珑小巧,香甜讨喜,江大哥很喜欢哪!”
“啊,是吗?”
听到江书砚也喜欢吃,宛筠也起了想要学习之心,立即不耻求教。
“云姑娘,我也想学做汉族点心,你可不可以教我呀?”
“当然可以。”云雪眉慷慨地立即允诺。
“那么今儿个我就教你捏这道点心,其实这不难学的。”
“真的吗?”
“来,这玉免要这样捏……”
宛筠打发了纹珠,赖在厨房里,有了新鲜玩意儿后,她连自己原本想做什么都忘了,马上一头栽进面团里,跟一只只小兔子奋战起来。
她充满兴味地捏着,完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直到云雪眉有些犹豫地开口唤她。
“那个……宛筠格格?”
喊了好几声,宛筠听都没听见,最后大喊一声,宛筠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讶然问:“噢,有什么事呢?”
“真对不住,我想要……那个一下,我先离开,等会儿马上回来。”
“叹?什么?你要去哪儿?”
宛筠一开始不明白她的意思,之后见她面色尴尬窘迫,欲言又止,这才忽然明白。
人都有三急嘛,饶是她这样的清秀大美人,也是要上茅房的。
“啊!好好,没关系,你快去吧,这些小兔子我替你看着。”宛筠赶紧说道。
“谢谢大嫂,那就麻烦大嫂了。”
云雪眉如获大赦地点点头,随即快步离闲厨房。
她走后,宛筠专心地捏着兔子,但没多久,眼尾余光便感觉到门前似乎有白影在晃动着。
她纳闷地抬起头,讶然瞧见有只小白兔在门前溜达,东跳西跳地找东西吃,当下惊喜地瞪大眼。
“是白兔儿耶!这里怎么会有白兔儿?啊,等等啊!”
见白兔跳走了,宛筠想也不想,立即拉起裙摆跑出厨房,追兔子去了。
她走后,立即有另一道身影走出,神情冰冷地盯着眼前一大盘捏好的玉兔包,然后一猛力伸手打翻。
云雪眉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辛辛苦苦捏好的一大盘玉兔包,全被摔成一沱沱变形的面团。
那人瞧着,冷冷地笑了。
最后,宛筠仍是没有追上白兔。
毕竟白兔儿有四条腿,她只有两条腿嘛,怎么可能追得上它呢?
追丢了兔儿,宛筠扫兴地折回厨房,却发现云雪眉已经回来了,不只如此,里头还多了好多人。
“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啊,相公——”
走进厨房,意外看见江书砚也在,她开心地想跑过去向他撒娇,但立即察觉他脸色不对。
而且,云雪眉正以手捣着脸,秀肩剧烈抖动,哭得好伤心。
“云姑娘怎么了?”宛筠纳闷地问。
方才她说要去上茅房,久久没回来,怎么一回来就哭了呢?
“你还敢说?”正在安慰云雪眉的姚守青,抬起头来,厉声喝斥。
“这一切,不都是你害的麻!”
“我?我做了什么?”宛筠瞪大眼,一脸莫名其妙。她是招谁惹谁了?
“你自己看看这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宛筠这才瞧见满地歪七扭八的玉兔包子,方才辛苦包好的玉兔雪泥包,全都给毁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宛筠惊骇地大叫。
方才她离开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啊,也没发现异状,怎么现下全毁了?
这里头也有她辛苦捏的小兔子哪!
“你告诉我,方才你上哪儿去了?”江书砚面容严肃地问。
“我?我离开了一会儿。”宛筠先是一愣,接着心底猛一抽疼。
“你为什么这么问?是在怀疑我吗?”
她的丈夫,竟然在怀疑她?
“不是你是谁?!”姚守青立刻尖锐地道:
“我表妹请你看顾一下,你人突然就不见了,接着她捏的包子就被打翻,想也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宛筠气极了,大声为自己喊冤。
那里头也有她自己捏的心血结晶,是准备蒸好给相公吃的,她怎么舍得扔到地上去?
“还问为什么?不就是嫉妒嘛!你嫉妒雪眉玉兔儿捏得好,所以趁她不在时推到地上去,再故意离开假装无辜,其实压根就是你做的!”
“乱讲!我家格格才不会那样,我家格格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别乱说!”
忠心耿耿的纹珠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捍卫自家主子。
“那么,请问宛筠格格是上哪儿去了?我表妹请她看着包子,她却忽然离开厨房,怎么想都很可疑。”
“真的不是我,我走的时候玉兔包还好好的,至于方才,我是追兔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