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搞不懂老大,既然是自己要的女人,那么想必是喜欢的,既然喜欢,又何必隐瞒呢?唉,他不懂,也懒得搞懂!
杨靖鸢则诡异地微笑,老大太反常了,他是否已经……
呵呵,太有趣了!
***
杨靖鹰从门口返回,康予柔立刻内疚地绞著小手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随便让别人进来?但我想他们是你弟弟,所以才会……”
来者是客,又是他弟弟,她以为让他们进来没关系,但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让他们进来无所谓,但以后别再随便让其他人进来。”
外头想对付他的人多得是,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保护她,但他们还是很有可能藉由伤害她来打击他。
“我知道了。”康予柔难过得低下头。
他是不是认为她只是个情妇,上不了台面,所以不愿让她与外人见面吧?
“咳,我有东西要给你。”他有点不自在,从身后拿出一个白色长方形扁盒。
“那是什么?”珠宝?呵,果然贪婪的情妇就是该搭配俗气的珠宝,她怎能免俗呢?她想装出开心的表情,但只有自己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僵。
“你自己看。”他把白色盒子递给她。
“谢谢你。”她接过盒子,不抱什么期待地打开,然而一掀开盒盖,顿时惊喜得睁大眼。“这是──”
是颜料!而且是绘画材料中,价位高昂的胶彩画颜料,连“群青”、“石绿”这些罕见昂贵的颜色都有。
胶彩画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天然颜料所散发的色彩与光泽,而上等的天然颜料非常贵,因为它是以日渐稀少的矿物原石下去研磨,像“群青”与“石绿”,就是由蓝铜矿和孔雀石等贵重石矿研磨而成。
除了天然原石研磨的粉状颜料,另外还必须搭配上胶质的液状物体来调和,最好的胶彩画胶是动物胶,价位也不便宜。
饼去她一直很想学,却因为买不起这些高价的颜料,所以只好放弃,没想到他竟然猜到她的愿望,替她把颜料买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学胶彩画?”抬起水光莹莹的大眼,她讶异地问。
“我问了一些人。”他转头看著窗外的风景,避重就轻地回答。
但她知道他必定费了不少工夫,一一向她身旁的人打听。
她望著手中盛满她梦想的盒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只是一小盒颜料,但她知道他为她费了多少心思。
“怎么?你不喜欢吗?”她突然不说话,只是瞪著那盒颜料看,害他以为自己弄错情报,把一场好好的惊喜搞砸了。
“不,我很喜欢。谢谢你!”她惊喜得想尖叫,放下颜料盒,想也不想地扑上前拥抱他,并在他颊上用力亲吻一下。
这个不加思索的动作,让她看见了令人惊讶的奇迹──!杨靖鹰那张素来冷淡的脸孔先是一怔,接著红了起来。由浅而深,由下而上,连耳根处都染红了。
“你脸红了耶!”她稀奇地喊道。
“没有。”他回避地转身,拒绝承认自己会脸红。
“真的有,你脸红了!”
“你看错了。”他继续嘴硬。
“不,你真的脸红了。”她再三强调。
“我说你看错了!”
“我真的没看错,不信你模模自己的脸,好热喔!”
她试著说服他的表情太认真,感觉很好笑,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破功了。他掀起嘴角,低声笑了出来。
“欸,你笑了!”她更加惊喜。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真想出去看看外头是不是下著太阳雨。
“我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会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被闹得受不了的男人,故意板起脸孔斥责。
但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威严,根本吓不了她。
“才怪!我就常常怀疑你是机器人,否则为什么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那么完美?我想你身上一定有什么开关,只要一按,就能让情绪收放自如。”
“胡扯!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你身上就有,我要找找看你的开关藏在哪?”难得看见他的笑容,让她玩心大起,两只小手开始在他身上胡乱模索,想找出所谓的“神秘开关”。
“喂──”这样乱模,当他是没知觉的死人吗?
“你认命吧!一定有开关,我非找出来不可。”胸前找不到,她不死心将手环到腰侧,到背后胡乱模索,浑然不觉自己正以暧昧的姿势在他胸前“按摩”。
“康予柔,放手。”他的眸色加深,嗓音低哑地警告。
“不要。”他休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这可是她自找的!他不再忍耐,把绕到背后作乱的小手拉出来,紧紧钳制住,再一个转身,顺势将她压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
“啊──”康予柔张嘴呼喊,但下一秒立即被霸气的唇占据。
他吻上她因惊讶而开启的唇,反客为主,开始发动猛烈的攻势。
怎、怎么会这样?康予柔傻住了,无辜地看著他赤红的眼。
他的热情,如野火燎原般失控了,火热的激情让他们忘了自己在客厅里,而且现在正是大白天,身下还是狭窄的沙发,并不是舒适的大床。
他们忘我地拥抱,紧紧交缠。窗外阳光炙热,屋内的春光也正燃烧……
第六章
“晚上要请我过去吃饭?”
杨靖鹰拿著手机,踱步走向会议室的另一侧,语气不自觉轻柔起来。
“你亲自下厨……是吗?不好吃还找我回去吃?”他开起玩笑。“好好,我知道你说的是客套话,你做的菜很好吃,比丁太太的手艺棒,这总行了吧?”
唉,女人真难哄!
“我喜欢吃什么?嗯,我什么都吃……”
办公室里充满春天的气息,连向来粗枝大叶的周冠祐都感觉到了。
“欸,老大吃错药了吗?”他不可思议地问身旁的程仲君。“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不可能是从老大嘴里说出来的。”
听到他所提出的疑问,正在整理资料的程仲君撇过头,赏他一记无奈的白眼。
“你是笨蛋吗?老大不是吃错药,是谈恋爱了,你懂不懂?”肌肉发达脑子就不灵光,真是没办法!
“你说谁是笨蛋?给我说清楚!”周冠祐眯起眼,龇牙咧嘴。
“难道不是吗?明明显而易见的事却看不出来,不是笨蛋是什么?”要瞪一起来瞪啊!
“哼,我只是假装不懂,其实我当然知道!”他真以为他没脑袋吗?啐!
“既然知道还问?”所以就是笨嘛!
“你欠揍喔!我──”
“咳!”某人不知何时讲完电话,站在他们身后,当然也把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全听进去了。
“你们话倒不少,安检报告完成了吗?”会议室的温度瞬间急降五度。
“呃……还没。”冷眸扫来,周冠祐搓搓发毛的手臂,赶紧低头检查酒店里的安检报表。
“哈哈!吧嘛去捋虎须呢?”程仲君笑他。
真笨!像他多聪明,懂得察言观色,洞烛机先,就不会没事扫到台风尾了。
“还有你!鸢告诉我,你上回提出的文件有误,帐目怎么对都对不起来,你确定不用再检查一遍吗?”
呃,中箭落马!程仲君捂著胸口,装出假死状。
“呼,呼呼。”周冠祐很想放声大笑,但是老大的臭脸让他不敢放肆,只敢抿著嘴偷笑。
“等会儿忙完我会先走,你们如果没事,也可以走了。”
门被甩上,放火的人走了,无辜被火灼伤的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倒楣透顶。
“仲君你说,老大是真心的吗?”周冠祐滚玩桌上的笔,有点难以接受那个又冷又酷的老大转性了,开始懂得对女人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