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登入注册
夜间

先生没礼貌 第16页

作者:安琪

他又开始鼓动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诱哄她上当。

“不——要。”她又不是小孩子,会为了区区一点食物就上当。

“真的不要?”

“不要!”大女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唉。”梁大律师叹口气,拿她没辙了。

“好吧,给你吃就是了。”

听到他认输了,薛雅筝得意地笑着转过头,准备接收心爱的棉花糖,没想到一转头却立刻被某种柔软、富有弹性的“物体”堵住小嘴。

“唔——”她瞪大眼,看着偷香成功,笑得一脸很贼的梁尔竞。

飘飘然之际,他偷渡某样物体到她口中。

她尝到甜甜软软的滋味,知道那就是他应允要给她的棉花糖,真狡猾!除了赏他一记大白眼之外,也无计可施。

这人啊,褪去文明的外衣,其实比谁都会耍赖。

当他女朋友的人,可惨了。

不知为什么,她有种的深深感叹:我完了!

发现梁尔竞似乎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让薛雅筝几乎爱上他了,可是这时候偏偏又发生一件事,让她再度陷入爱与不爱的挣扎与痛苦中。

“咦,你怎么了?”

薛雅筝刚从外头跑完法院回来,才要进办公大楼,就看到一位年约四十出头的女性在大楼附近徘徊,还猛掉眼泪,不断往上方的办公楼层望。

她好奇地上前关心,那位女士大概是悲从中来,哭得更伤心了。

仔细一看,她的脸上、手上隐隐有着大片的瘀青痕迹,好像受过什么伤。

薛雅筝捺住性子,先安抚了她的情绪,才追问详情。

原来,她是来找梁尔竞的。

她是婚姻里不幸的受害女性,是个长期被丈夫家暴的可怜妇女,她受不了逃家,可是丈夫却不肯善罢甘休,不但上法院控告她不履行夫妻义务,还委托梁尔竞担任他的律师,准备与她对簿公堂,还不时打电话叫嚣,恐吓妻子。

她没钱可聘请律师,只好前来拜托梁尔竞,求他高抬贵手拒绝她丈夫的委任。

她的处境令薛雅筝感到万分同情,便好心带着她到隔壁大楼,替她一起拜托梁尔竞,没想到……

“恕难从命。”

“你说什么?”薛雅筝错愕地看着那张正经严肃、没什么笑意的脸庞。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帮忙解释:“许太太是家暴的受害妇女,许先生经常酒后对她动粗,你看她现在身上还看得到伤痕,如今她想离婚,许先生却不肯,还找你当委任律师要告她,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回绝许先生的请托,就等于是帮助她了。”

梁尔竞仍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了解。但是我接受许先生的请托在先,基于职业道德,我无法临时反悔,只能向许太太说声抱歉。”

“你……”薛雅筝气愤地瞪着他,但他依然不动如山。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说!你难道不知道许太太有多可怜吗?你看看她身上这些瘀青的痕迹!”薛雅筝气愤地拉起许太太的衣袖,露出藏在衣物底下的其他伤痕。

“我很遗憾,但我仍然是那句老话:我已接受委托。我是个律师,我有律师的道德与应尽的义务,从接受委托那一刻起,我当事人的需求就是我的责任,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必须尽力替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好的权利。”

“即使你的当事人把妻子当成狗一样殴打?”薛雅筝不敢置信地问。

“……是的。”

薛雅筝失望透顶地看着他,感到万分心寒。

“我以为你变了,但其实你什么也没改变!在你眼中仍然只有钱,怜悯与良知对你来说,根本分文不值。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白费唇舌来劝你,从今以后,就当我们素不相识!”

“走,许太太!苞我到办公室来,从现在起我免费担任你的辩护律师,替你告倒这两个没良心的男人!”薛雅筝气愤地说完,随即拉着许太大扭头离去。

而梁尔竞只是以忧伤的眼神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离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薛雅筝气到浑身发抖,将许太太带回自己的办公室后,要人先替许太太奉茶,然后自己借口上厕所,躲进洗手间去平复情绪。

她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想到梁尔竞拒绝自己时绝情的面孔,鼻头一酸,眼眶不由自主泛红,温热的泪无声地滑落脸庞。

“为何要以那么强硬的语气拒绝?我知道接受了委托,又临时反悔有违律师道德,但是难道连我帮忙说情,都不能破例答应吗?”

可见她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毫无重要性吧?所以他才会回绝得那么毫不留情。

她咬着唇瓣,感到委屈不已,默默淌泪,控制不了无止境蔓延的悲伤情绪。

这时,有脚步声走近,她连忙抹去泪水,拿出化妆包假装补妆,一会儿她底下的女职员走进来,她还若无其事地跟她哈啦两句才离去。

走出洗手间时,她的情绪已然平复,但是对梁尔竞的不满并未消除,她决定垣时间内暂时不再与他见面。

她无法把今天的事当成没发生过!

下班时刻,梁尔竞照例打了电话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薛雅筝怒火尚未平息,就冷冷地告诉他:“不!我不想再跟冷血无情的律师一起吃饭。”

对话那头有好一会儿的静默,令人窒息的僵硬气氛持续着,接着听到他冷冷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薛律师。”

当对方话筒挂上的那一刻,薛雅筝的泪禁不住溃堤而出。

从那天之后,薛雅筝与梁尔竞不曾再一起吃过饭,就连碰面也很少。

或许是刻意的,他们都不再到窗前去,避开双目相触时的尴尬。

但是办公室比邻而居,偶尔他们还是会在大楼前相遇,只不过彼此也没交谈,只是匆忙点下头,交换一个不自在的眼神,随即各自离去。

一开始争吵时,没人低头求和,随着时间的拉长,求和的话更是说不出口,每回意外碰面除了尴尬就是沉默,好像除此之外无话可说。

这天,他们不意又在捷运站相遇,她与梁尔竞都愣了下,梁尔竞率先朝她点点头,随即刷卡快步走进站内,而薛雅筝则躲进车站前的书店里,将脸藏在厚厚的新国语大辞典后默默掉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并不想跟他吵架呀!

其实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也没有错。已经接下的案子随便推掉,金钱上面的损失也就算了,自己信誉的损失才是最严重的。

他十年寒窗苦读,今日的地位得来不易,会珍惜羽毛也是理所当然的,她仅为了一位站在路边的陌生女人,就要求他回绝委托,让他蒙受重大损失,想想也是无理的要求,他拒绝也是情有可原,她不该那么生气的。

只是为何她生气了,他却不像以前那样哄她、逗她开心,而开始跟她冷战呢?

其实薛雅筝气已消,也想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主动开口跟他说话,但是每回看他冷着一张脸,那些话就又吞了回去。

法律规定离婚诉讼必须先由调解委员会召开调解庭,这天,她的委托人许太太依令前往法院参加调解庭,为了替她壮胆,她也陪同出席。

不料,梁尔竞竟也在场,当时因为双方当事人都在场,所以他们只是深深看对方一眼,并未交谈,不久调解开始,他们各自离开调解室,在外头等候。

梁尔竞在调解室外等候,找了个柱子倾靠,迳自低头翻阅资料,瞧都不瞧薛雅筝一眼,好像当她是隐形人。

薛雅筝本来还打算找些话,主动开口与他攀谈,哪晓得他这副冷漠的姿态,瞧得她心都凉了。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单击键盘左右键(← →)可以上下翻页

加入书签|返回书页|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