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就走吧!”高朔宇帅气地一甩头,比了个要她先走的姿势。
“啊,好……”童若奾微眯着眼,意识有些恍惚。
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很帅!
在前往后门的途中,童若奾敏感地察觉,好像每位路过的同学都在看她——尤其是女生。
而那眼神,她感觉不出善意,于是她紧张地顺顺头发、拉整衣服,甚至低头检查自己衣服的钮扣和牛仔裤的拉链,看看是不是自己穿帮了还不自知。
“你在干嘛?”高朔宇见她像身上长了跳蚤似的,东拉西模,模样古怪得很。
“我在看自己是不是哪颗钮扣忘了扣,还是拉链忘了拉,不然大家怎么全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童若奾纳闷地道。
“哈!”高朔宇忍不住大声嗤笑。
这女孩是天真还是“单蠢”?
难道她不晓得引起人群关注的不是她,而是他吗?若不是她和他走在一起,谁会多看她一眼?
“他们不是在看你。”他大发慈悲告诉她。
“欸?不是在看我?”童若奾开始左顾右盼。“那他们在看什么?”莫非是有什么不错的活动或表演,而她不知情?
“唉!”这回高朔宇叹息了。原来她是真的蠢。
“他们看的是我,因为你和我在一起,他们才会看你。”了解了吧?
“看你?”童若奾脸上高度怀疑的表情,让高朔宇的自尊再度重重受创,他像被扔进冰冷的水池里,脸都冻黑了。
“怎么,你有意见?”可恶!在这蠢女孩眼中,他就那么没有价值吗?
“不是啦……”看他一副想咬人的样子,她哪敢说什么呀?
他长得这么帅,女生会看他当然不奇怪,问题是干嘛连男生也一直看他,难道他是……
她脑中不禁浮现某部电影,两个男人亲密相拥的画面。
“你在看什么?”高朔宇咬牙切齿地问。
他敢发誓,她那鬼祟闪烁的目光,绝对不是崇拜或仰慕。
“没……没什么。”她连忙将头摇得像波浪鼓,打死也不敢说出心中的揣测。
“对了,你说他们是在看你,那你到底是谁呀?”
“高朔宇。”他简单回答,对于让她知道自己这号大人物,已经死心了。
“欸?”
斑朔宇?那个全校知名的富家少爷兼公子?
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童若奾,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男孩,就是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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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你说那间见鬼的种苗店,到底在哪里?”
走出校门口,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却还是不见什么种苗批发店,被太阳烤出满头汗的高朔宇忍不住问。
她不是说十分钟而已?怎么他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再说他在这间学校念了快四年的书,根本没见过什么种苗店,她该不会是诓他的吧?
“是你走得太慢了,要是我自己走的话,只要十分钟就到了。”童若奾反过来抱怨他走路太慢。
她走路习惯低着头快步走,所以即使在路上遇到熟人,也总是没发现。而他则完全相反,走路时一副太子出巡的样子,昂首阔步,悠闲慢行,好像在接受子民的夹道欢呼,以他“视察”般的脚程,不走上十五分钟是到不了的。
“就在前头不远的地方,只要你肯走快一点,马上就会到了。”她看了看他大少爷的尊贵姿态,忍不住窃笑。
她想,大概还没人敢叫他顶着大太阳走十几分钟的路吧?
“哼!”高朔宇满脸不悦,但还是加快了步伐。
“喂,你干嘛在那里种花呀?种花不是工友的事吗?”他不解,难道是学校压榨学生,要她学生兼工友帮忙打杂?
“才不是呢!堡友是帮忙学校的杂务及打扫,才不是种花的,种花是花匠的工作。”他到底懂不懂呀?
“那就叫花匠来弄呀!”干嘛叫她去?
“学校没有花匠。”
“啊?”没有花匠是什么意思?
“长期养一个花匠开销很大的,再说校园这么大,一个花匠根本不够,所以学校是采用外包的方式,每季发包给外头的园艺公司,负责美化校园,这样反而比长期请花匠还要省经费。”
唉!他对这些琐碎杂务还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他大概以为他家的仆佣、司机和园丁,生来就是该在那些地方,做那些事的。
“既然有外包的园艺公司更好,叫他们处理不就得了?”
“因为经费有限,不可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种花植草,所以学校只会挑选重点处美化门面,植萌楼位处偏僻,不是贵宾看得到的地方,当然没有必要花钱整顿啊!”她很有耐心地继续解释。
“既然学校不处理,你干嘛要去弄?”怪哉!
“因为我爱花,也很喜欢种花呀!”童若奾面颊微赧,但是双眼闪闪发亮,像是谈起心爱的情人。
“我是这学期才搬到植萌楼的,搬来没多久,发现前头的花圃一片荒凉,原本种植的花木都死光了,光秃秃的只剩泥巴而已,觉得很可惜,就跑去拜托舍监让我种花,我自愿负担所有的费用,舍监人很好,就答应我了。”
“哼!”有人免费帮忙种花,谁会拒绝?她还乐得呢,真是傻瓜。
“于是我开始省吃俭用,存下自己的生活费和零用钱购买花苗来种植,可是花苗却经常被野鼠偷啃,偶尔还会遭到外力破坏……”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瞄瞄高朔宇。
“嘿,我都说要赔偿了,你打算记恨一辈子呀?”居然把他和野鼠相提并论?
“哪有——啊,就是这里了。”
童若奾吐吐舌头,指着一扇被绿意包围的大门,飞快走进去。
“原来这附近真的有种苗店!”
走在被成千上万株幼苗夹道的狭小走道中,高朔宇梭巡四周,喃喃自语道。
他经过这里几次,看见门口摆满盆栽,以为是哪户人家喜爱园艺,不晓得里头别有洞天,居然有这么大的一片苗圃。
而喜爱种花植草的童若奾早就埋进花圃中,与一位小老板模样的年轻男子两颗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讨论起来。
“真的吗?这花真的这么稀奇?”
“当然啊!这种垂丝海棠可是很罕见的……”
斑朔宇完全被遗忘了,或许是有点不甘寂寞,他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碍眼,于是故意走过去,蹲在她身旁,顺势将年轻男子挤到一旁。
“喂,你要买哪株?”他打量她正端详的绿敕苗,根本看不出那是什么。
“啊,高朔宇?”糟了,她完全忘了他。“请你再等一下下好不好?我还在考虑。”
她原本想买和被他打断的一样的紫阳花苗,但是刚才店长介绍她的垂丝海棠也很漂亮,她也好心动喔!
她将两种花苗摆在面前,左看右瞧,许久下不了决定。当她拿起其中一盆,却又依依不舍地巴望着另一盆,高朔宇见了,有点受不了地皱眉嚷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两盆都买不就好了,我付钱。”反正他付得起,而且愿意付就好了。
“不行,你只弄坏我一株花苗,我不能要你赔两棵。”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她决定买下紫阳花苗,至于垂丝海棠的花苗想必价位不低,她还是别妄想了。
“有什么关系?对我来说,这是小钱。”
“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公平原则的问题,你弄坏了什么就赔什么,其它的,我一概不接受。”童若奾将花苗塞进他怀里。“请付这盆花苗的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