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好难过。”唐蔓霓相信那段日子,他一定很不好受,她真心为他感到心疼与难过。
“都过去了。”凌子厉的回答云淡风轻,仿佛过去那场曾经撼动他生命的悲剧不曾发生。
“那么这些年来,你是怎么——”
“蔓霓。”
罢赶到机场的邓佩筠在人群中找到女儿的踪影,急忙冲过来喊她。
“妈咪。”唐蔓霓惊喜地喊着母亲。
“蔓霓,你没等太久吧?唉,妈咪担心死了,怕你找不到人。今天高速公路好塞啊,好像发生了车祸,我怕你久等,还猛叫老杨开快点呢!咦?这是……”
忙着对女儿碎碎念的邓佩筠,总算发现站在一旁的伟岸男子,她霎时顿了顿。
“妈,你忘了吗?他就是子厉呀!”唐蔓霓好笑地看着母亲。
“子厉?!”邓佩筠诧异地惊呼。“真的是子厉,难怪我觉得你好眼熟。”
“唐伯母,好久不见了。”凌子厉彬彬有礼地问好。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吭地失踪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避开口呀!你不知道霓找你找得都快疯了,整天以泪洗面呢!”
“妈。”虽然这是事实,但是母亲这样大剌剌地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唐蔓霓还是很难为情。
“是吗?”凌子厉像是有点意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唐蔓霓。
“不过说真的,子厉,这些年你到底去哪里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唐伯母,您别急,先搭我的车回台北,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bbs.***bbs.***bbs.***
后来唐蔓霓才知道,历经父亲过世、家产尽失的凌子厉,选择暂时中止即将完成的学业,带着母亲与弟妹移居乡下老废祖宅,在证券公司找了份营业员的工作,开始了辛勤工作、供养母亲与照顾弟妹的艰苦生活。
幸好上天没亏待肯努力的人,他将收入的一小部分投入股市,获得些许利益,再连本带利转购其他后势看好的股票,然后趁飙到最高点时再度卖出……
因为眼光精准,不鲁莽躁进,再加上对股市行情有充分的了解,所以他的投资之路几乎一路顺畅。
两年后,他买下老宅附近的一片空地,盖起一栋小小的办公大楼,聘请几名职员,从他最熟悉的证券起家,事业规模渐渐扩大,如今已是数千名员工的证券公司总裁。
然后他重回商界,成立“新凌企业”。意义取自:新的凌氏企业。只是他一直隐身幕后,所以鲜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分。
这样戏剧化的成功事迹,让唐母与唐蔓霓一同为他感到高兴。
“那么,唐伯父呢?他的事业还算顺利吧?”凌子厉突然问起唐智徕。
“他呀,这几年的事业也很顺利,利润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其实邓佩筠对丈夫的事业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新开了一间分公司,给她们的母女的开销多了,帐户里的存款也增加了不少,因此研判丈夫的事业应该很顺利才对。
“是吗?”凌子厉脸上的表情莫测高深,沉默不语。
“啊,我们家到了。子厉,进来坐一下嘛!我们好久不见了,再多陪我聊一聊呀!”唐蔓霓撒娇地央求。
无论她在外人面前如何坚强独立,在凌子厉面前,她就会变成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不了,我还有事——”
“子厉,进来坐吧!你唐伯伯也在,你可以跟他谈谈商场上的近况。”邓佩筠也热情地招呼。
听到唐智徕也在,原本正打算拒绝的凌子厉立即改口道:“既然唐伯父在,那我就进去和他打个招呼,问声好。”
“好啊!”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唐蔓霓了。她喜悦地紧跟在他身旁,像是怕再次与他失联似的,双眼直直凝视着他,眼神充满了浓浓的爱恋。
邓佩筠知晓女儿的心事,也不禁露出笑容,为她与恋人的重逢感到高兴。
进了屋,唐智徕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见到女儿归来,本来很高兴,但是一看到她身后的凌子厉,顿时惊骇得连手中的精致瓷杯都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你……”唐智徕像是突然中风似的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伯父,好久不见。您还安好吧?这些年来,我一直『惦记﹄着唐伯父呢!”凌子厉淡淡打招呼,别有含意地微笑着。
“你……你来干什么?”唐智徕活像看见索命的恶鬼,脸色一片惨白。
“我只是送蔓霓回来罢了,唐伯父何必那么紧张呢?”凌子厉耸耸肩,一脸无辜地问。
“是啊!智徕,你在紧张什么?瞧你满头大汗。”
邓佩筠抽了一张面纸,想帮丈夫擦拭汗水,却被心神大乱的他粗鲁拂开。“走开。”
“哎哟!”邓佩筠差点跌倒,顿时气得脸色骤变。“智徕,我是好心想帮你擦汗,你这是做什么?”
“妈咪,你不要紧吧?”唐蔓霓赶紧上前扶住母亲,接着转过头,气嘟嘟地对父亲说:“爸爸,你到底怎么了嘛,为什么如此失常?”
“我的事你别管,以后不许你跟姓凌的往来。”唐智徕转向凌子厉,豪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你给我出去,以后不许再踏进我家,也不准再来纠缠蔓霓。”
“不再踏进贵宅,这点我可以答应,但要我不再和蔓霓见面,恕难从命。我与蔓霓两情相悦,不会为了你的一句话,放弃这么美好可爱的女人。”
“子厉……”唐蔓霓既娇羞又感动,漂亮的眼被泪水冲刷得更加晶莹明亮。
“你别做梦!我不会同意女儿跟你交往的,你别痴心妄想了。”唐智徕脸红脖子粗地大吼。
“爸爸。”唐蔓霓瞪大眼,难以置信,父亲居然用这么恶劣的口气对凌子厉说话。
“老头子,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邓佩筠也像看着疯子般瞪着自己的丈夫。“你以为他是谁?他是子厉,你的老朋友凌万风的儿子呀!”
“没关系的,唐伯母。”凌子厉敛下眉,神情哀伤地道:“先父去世多年,唐伯父大概早已将他忘记,我不怪他。”
“虽然你父亲已经过世,但他总不可能连人家的儿子也不认得了吧?“邓佩筠接着转头看她的丈夫。”智徕,子厉可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
“别再说了。”唐智徕扯着嗓门吼道:“你们两个上楼去,别管我的事。”
“老头子——”
“快上去。”唐智徕又吼。
“你——哼,上去就上去。”邓佩筠气得嘴一噘,转身拉着女儿,气冲冲地往楼梯走去。
“妈妈,子厉……”唐蔓霓身不由己地被母亲拉走,边走着,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就怕父亲刁难凌子厉。
“别担心我,我会好好和唐伯父沟通,取得他的谅解,你安心上楼吧!”凌子厉知道她的心情,远远地对她一笑,安抚她的情绪。
“好吧!”唐蔓霓这才点了点头,半惊惧半忧虑地跟随母亲上楼去了。
当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之后,凌子厉转向唐智徕,脸上依然挂着温和浅笑,但眼神却很冷、很冷。
“你为什么这么怕看见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呢?”他笑着问唐父。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智徕装傻,僵硬地别开头。
凌子厉脸色倏然一变,眼眸更冷,神情间充满怨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做了什么卑鄙的事,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人。不管是蔓霓,或是你的家产,这些都是属于我的,我绝不会放弃,我要你一无所有,就像我的父亲、就像过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