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芫,还记得我吗?来,过来让爸爸抱抱好吗?”
说来惭愧,女儿出生至今,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伸手想抱女儿。
芫芫拉著母亲的裙摆,圆圆大大的眼珠子直盯著他,像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给他抱?
奔丰臣屏息等待著,心中出现从来不曾有过的惶恐与不安。不知道女儿是否已忘记他,只记得那个会抱著她转圈圈的徐叔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芫芫依然动也不动,羞涩地站在原地打量他,辜宇臣既尴尬又难受,缓缓缩回手。
没想到分离才不过一个月,女儿已经把他忘了!
杨嫸芸毕竟是心软,纵然辜宇臣对不起她,但是看到他黯然的表情,她还是於心不忍。
於是她拉拉女儿的小手,柔声问她:“你不是常常说想看爸爸吗?现在爸爸来了,你怎么不让他抱抱呢?”
芫芫抬头看看母亲,又看看正期盼望著她的男人,这才缓缓举步走过去,投进辜宇臣怀里,软软的童音喊道:“把拔!”
饼去辜宇臣从不认为当一个父亲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只要贡献精子,任何男人都可以成为父亲。
然而直到女儿窝进他怀里,用娇女敕可爱的嗓音喊他爸爸的这一刻,他才体会到身为父亲的骄傲与喜悦。
无论徐谨书多么宠她、懂得讨她开心,她喊爸爸的人,终究是他呀!
“芫芫!”他激动地抱紧女儿,在她颊上印下疼爱之吻,然后将发热的眼埋进她柔软的颈项间。
他的宝贝女儿!
“嘻嘻……好痒喔!”芫芫的脖子被他的呼吸搔得好痒,忍不住嘻嘻笑起来,像条虫一样在他怀中扭动。
杨嫸芸诧异地看著他们父女的亲密互动,辜宇臣他——变了!他和孩子玩闹,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芫芫想把拔,可是把拔没有来看芫芫!”芫芫嘟起粉红小嘴,向父亲撒娇。
奔宇臣一听先是愧疚,随即大乐。
“对不起!是爸爸不好,不过没关系,以后爸爸每天都去看你好吗?”他刻意说得很大声,让某个人能够听见。
“奸啊好啊!”芫芫高兴地拍手,可是杨嫸芸一听就紧张了。
“芫芫,你不能太任性,爸爸很忙的,不可能每天来。”每天来?天!扁是偶尔与他见一次面,她就快昏倒了,要是天天见面,她真不敢想像!
“没关系!我现在才明白,工作与事业或许重要,但是家庭生活更重要,过去我没有挪出很多时间给芫芫,是我的疏失,以后我会导正这个遗憾,好好地陪陪芫芫。”
看著她像一只躲避猎人、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好,那太好了!”辜家两老听到向来冷淡的儿子大彻大悟,打算好妤疼爱女儿,总算感到些许安慰。至少他不是完全不通人性啊!
“不……”杨嫸芸虚弱地申吟,多想高声喊出她的抗议。
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不要经常与他见面,她不要!他可知道,每见一回,她的心就痛一回?
奔宇臣转向她,挑起好看的剑眉,故意问:“你说什么?你不同意我去看芫芫吗?”
奔家两老一听到儿子的话,立即紧张地转头,用渴求的眼神看著杨嫸芸。
“嫸芸,我们知道宇臣很可恶,实在对不起你,但能不能请你看在芫芫的面子上……”
他们用眼神求她,求她不要拆散这对难得共享天伦之乐的父女。
面对两位老人家的哀求眼神,纵使杨嫸芸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也说不出口。
“呃……我……”辜父辜母持续用柔情攻势传送超强电波,杨嫸芸偷瞄了眼辜宇臣,他嘴角扬起的得意更加明显了。
她又气又恼,不明白为何都离了婚,他还要这样咄咄逼人?
然而,她偏偏无可奈何。这根本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算了,她——认了!
“当然……可以!”暗自咬牙,僵硬地说:“只要宇臣想看孩子,随时都可以来。”
这样总行了吧?她微瞠地暗赏辜宇臣一记白玉丸。但他却只用一种深邃而复杂的目光望著她,害她睑蛋儿蓦然一红,方才的恼怒硬生生被斩断。
她羞赧地别开头,感觉那灼热的视线依然绕著她移动,如影随形,怎么都摆月兑不了。
奔文治笑著对儿子说:“嫸芸刚才才在说,想出去找工作。”
“找工作?”辜宇臣眼中出现一抹诧异,转头瞄见转角的矮几上放著装有杨嫸芸与芫芫合照的相框,他的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儿。
“嗯。”杨嫸芸有点僵硬地点头,她没想到公公会说出来,而她并不想让辜宇臣知道的。
“嫸芸,你找到工作了吗?”辜文治不明白她想在前夫面前保有隐私的心情,又转头问杨嫸芸。
“呃……还没有,我正打算开始找。”在两位长辈面前,杨嫸芸实在说不出谎言。
“不用辛苦去找啦!宇臣来得正好,他认识很多企业界的大老板,让他帮你留意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机会就行啦!”辜文治疼她,舍不得让她奔波受罪,又怕她在不熟识的地方没人照应,会受人欺负。
“不!不用麻烦宇臣——”她忙不迭拒绝,一点都不想再和前夫有牵扯。
“一点都不麻烦。”辜宇臣立即接口道:“我确实认识不少商界的朋友,我想他们会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我是什么样的人才,你又知道了?杨嫸芸真想抱头尖叫。
“真的不用了——”
“你现在和芫芫相依为命,怎能不多为芫芫著想?我绝对会帮你安排一份好的工作。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啦!”辜家两老真心替媳妇感到高兴。
杨嫸芸只觉得事情愈描愈黑,头隐隐抽疼起来,无法再承受这团紊乱。
“芫芫,跟爷爷女乃女乃和爸爸说再见。爸、妈,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改天再带芫芫来看您们。”
她和女儿向他们道后别,随即像逃难似的匆匆离去。
“我送你们出去吧。”
奔文治夫妇总会把握跟孙女相处的最后时刻,送她们到门外。
奔宇臣没有跟出去,只默默目送她们离去。
没一会儿,辜文治夫妇回来了。
“难得你回来,就留下来吃晚饭吧?”柳清玥问儿子。
“不了!我也有事得走了,改天有空再回来。”
说完,随即像道龙卷风般刮离。
奔文治夫妇纳闷地瞪著儿子的背影消失,面面相觑地互问:“他到底回来干什么?”
柳清玥怪异地摇摇头,视线不经意落在一旁的矮几上,随即惊叫:“欵!我放在茶几上的相片怎么不见了?”
“有吗?”辜文治转头一看,发现原来放置相框的地方空荡荡的,照片连同相框一起不翼而飞。
“早上我还拿起来看,那时候肯定还在,怎么这会儿不见了?是谁拿走的?”柳清玥纳闷不已。
“会不会是嫸芸自己拿回去了?”辜文治猜测。
“你糊涂啦?嫸芸一进门就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就连她离开也是我们亲自送出门的,她哪有时间拿?”柳清玥白了糊涂丈夫一眼。
“说得也是,那么到底是谁拿的?啊!”他突然想到另一个极有可能的“凶手”,柳清玥显然也想到了。
“会不会是……”他们望著彼此,同时大叫。
“一定是的!”辜文治兴奋极了,笑得满面通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呀!
“你说咱们笨儿子拿走嫸芸母女的相片,是不是开窍了?”柳清玥用手肘推了推丈夫的手臂。
“肯定是!肯定是!”辜文治还是只会呵呵傻笑。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帮助他们复合?”这是她最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