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贝晓风哽咽得说不下去,贝晓阳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落下来,而贝晓雨早就泪眼汪汪了。
“呜……我也爱妳们!我不跟子炆去香港了,我不去了──”
贝晓雨号啕大哭,扑向前抱住姊姊和妹妹,三个姊妹紧紧抱在一起,一同伤心痛哭。
第九章
饶子炆愣愣地看着这幕姊妹情深的亲情伦理大戏,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我不去香港了,我不去了──
晓雨说她不去了?那表示她要离开他?那怎么行?!
他赶紧转头向除了他之外屋里唯一的男性──冯君翰求情,请他看在同为男人的份上,说几句话帮帮他!
冯君翰用一种同情又无奈的眼神看着饶子炆,因为说真的,姊妹感情太好也很伤脑筋,当初他要娶晓风时,她们三个也是抱在一起哭得淅哩哗啦,害他差点娶不到老婆。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妳把客人吓坏了。”冯君翰拉回仍哭得伤心的妻子,轻笑着亲吻她的手心,要她冷静下来。
“晓雨,妳也别哭了……”饶子炆也拉回大哭的晓雨,心疼地用衣袖擦去她不断落下的眼泪,柔声诱哄。
贝晓阳眼眶含泪,看到姊姊和妹妹都有人安慰,第一次觉得自己孤单。她不由得生气起来:那个笨家伙像橡皮糖一样时时刻刻黏着她,怎么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反倒不见踪影?
在冯君翰和饶子炆的努力之下,三个女人总算冷静下来,愿意用理性谈事情,而不是感性地纵容泪水泛滥。
“其实依我身为男人的直觉,我认为子炆对晓雨是真心的。”冯君翰认为自己有必要替他说句公道话。
饶子炆感激地投给他一个万分感谢的眼神──谢谢阁下鼎力相助!
冯君翰点头笑笑,继续道:“就如妳们所说,他的条件比晓雨好、情史比晓雨丰富,为什么还执着于晓雨呢?如果他存着玩弄之心,应该已经对这段感情腻了,晓雨生气跑回台湾时,他不是正好可以寻找新的目标,为什么还要找来?他来找晓雨,证明晓雨在他的心目中确实很重要。男人比妳们所想的还要没耐性,没几个男人有兴趣到处追着女人跑,唯有对真心所爱的女人时才会百折不挠,坚持到底。”因为他也是过来人啊!
“我可以发誓!从今以后我的心只为晓雨停留,我的感情也只给她一个人,除了她,再美再好的女人我都不要,请妳们同意我和晓雨在一起!”饶子炆诚恳地低头请求。“为了证明我的真心,我会在台湾多停留一阵子,让大家更加了解我的为人。”
他向来高傲,如果不是真心爱着晓雨,不会一再低头向人恳求。
贝晓风和贝晓阳对看一眼,好像已经没有阻止的理由,只好勉为其难点头道:“既然你们真心相爱,那我们当然不会反对你们交往,不过请你尽量多留一阵子,给我们更多时间慢慢观察,如果你通过审核了,我们自然会同意。”
“谢谢妳们!”
虽然她们还没完全认同他,但至少已经答应晓雨和他交往,他感到万分欣喜满足,至于未来能不能有晓雨长伴?他知道,一切得看自己的表现!
“太太,孩子睡醒了……”这时一位中年妇人,抱着一名穿着粉红连身衣裙的小女婴来到客厅。
晓雨一看到最疼爱的小外甥女,立刻跑过去伸出双手。“给我抱,给我抱!”
“好的。”保母笑咪咪地将小女婴交到她手上,贝晓雨立刻开心地逗起她来。
“好可爱的小女圭女圭。”饶子炆也走到她身边,笑着打量孩子胖嘟嘟的小脸蛋。
“咿咿啦啦……”贝晓雨挤眉弄眼逗她笑,饶子炆也学她扮鬼脸,却险些把小孩吓哭。
“你扮的鬼脸太丑了,一点都不可爱,她才不喜欢呢!”贝晓雨笑他。
“谁说的?”饶子炆不甘示弱,继续使出浑身解数扮鬼脸、装可爱,孩子还是一脸无聊,连笑都不笑,不过抱着孩子的晓雨倒是笑翻了。
“哈哈哈……”
这两大一小流露出的温馨气息,感动了旁观的三人。
连原本最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晓阳也不禁说:“他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父亲。”
“是啊!而且,应该也会是个好丈夫。”贝晓风也微笑道。
“晓雨向来迷糊,常常让我们担心,但是这回──她似乎没选错对象。”
下了班,贝晓雨立刻背着大包包赶往捷运站。
因为决定暂时不跟饶子炆去香港了,所以她没有辞掉工作,还是继续上班采访新闻。
而一个礼拜过去了,饶子炆还没有回香港,他说会再多争取一些日子留在台湾陪她,并继续说服她的家人。
平常他都会来接她,不过今天他有公事要办,没办法过来接她,她只好自己回家啦。
她钻进地下道,哼着歌一阶阶地跃下阶梯,过了这个地下道再走几步路,就是捷运站了。
她轻松地跳着,突然身体剧烈晃动了下──似乎有人在她背后用力推了一把。接着她开始失去平衡,恐惧让她胡乱挥舞双手,试图让自己保持平衡,可惜最后她还是无法抓回平衡感,尖叫一声,重心不稳地从十几阶高的楼梯上跌下去。
“啊──”她像不倒翁一样,由阶梯上咚咚咚地往下滚,最后趴倒在地板上。
“哎哟……”她脸贴着地面,全身痛得爬不起来。
她晃晃脑袋,感觉应该没有摔破头,不过脑子晕眩了好一会儿。她用力睁开眼睛,痛苦地转动好像扭到的脖子,缓慢地打量四周──
奇怪,没有人!不管阶梯上还是她身旁,半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地下道还满僻静的,除了上下班时间较多人之外,其他时间都久久才有一个行人通过。
没有人?
那么,是谁把她推下来的?
还是她脚滑?
当晚──
“拜托妳!妳居然连走楼梯都会摔下来,一天到晚叮咛要妳小心,妳怎么还是这么粗心大意呢?”
贝晓阳回到家,发现姊姊脸上、身上满是瘀青和擦伤,真是又心疼又生气,一面替她擦药,一面唠叨教训她。
“妳就不能当心点,别一天到晚让自己挂彩吗?”她用镊子夹棉花沾取一些优碘,涂在晓雨破皮受伤的膝盖上。
“呜……子炆!”贝晓雨缩进饶子炆怀里寻求保护,她最怕的就是晓阳,妹妹比老师还可怕。
饶子炆怜惜地抱紧她,忍不住替她辩解:“就算再小心,还是难免有意外,再说晓雨也不是故意受伤的。”
“对咩对咩!”贝晓雨连忙用力点头附和,然而一看到妹妹瞪得更大的眼睛,又立刻缩回爱人怀里,当只受保护的温驯小绵羊。
“妳还敢说?每次都粗心大意让自己受伤,害别人为妳担心,还敢找靠山来撑腰?”贝晓阳手插腰斥责道。
“可是……我不是自己摔下去的,好像有人推我的啦!”她急忙大声喊冤,记得那时候她很明显有被“推”的感觉。
“那妳看到推妳的人了吗?”贝晓阳瞇眼看着她,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词。
“呃……没有!”贝晓雨垂下头,气势顿时削弱不少。“等我抬头看的时候,阶梯上已经没有人了。”
“那若不是妳在作梦,就是遇到鬼了!”贝晓阳根本不相信有人会故意推她下来。“妳既没得罪人,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谁会害妳?又不是吃饱没事做!”
遇到鬼?不会吧!贝晓雨倒抽一口气,浑身开始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