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记他,实在很难!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何环笑得好诈,打算卖关子到底。
“爷爷!”何苡佳娇嗔地嚷道,双脚已迫不及待往楼下走去。
到了大门前,她先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无凌乱,又细心抚平裙子上的皱褶之后,才深吸一口气,缓慢又期待地拉开门。
“嗨,苡佳!”
站在外头的高大男人,一见到甜美得像颗糖果的何苡佳立即惊喜地大叫:“宝贝,你真漂亮!”
何苡佳茫然望着那名英俊的年轻男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是关廷宇!
“你是……”她不认得这个人,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请他来接她。
“苡佳,你真的认不得他啦?”何环走过来介绍道:“他就是子望啊,你们小时候常常玩在一起,你怎么认不出来呢?”
“呵呵!何爷爷,不能怪苡佳,这些年我确实改变不少,难怪苡佳甜心不认得我了。”
他何止改变不少,根本是换了一个人好不好!以往矮胖的他变得又高又挺拔,胆小懦弱变得自信,最重要的是,以前老实又呆板的他变得油腔滑调,开口闭口就是宝贝、甜心,一点都不正经稳重!
他搬到国外不过十年而已吧?十年的岁月就能让一个人月兑胎换骨,完全变了性子吗?
何苡佳愣愣看着高大英俊的吴子望,她打睹现在的他一定很有女人缘,只要一出门绝对会引来大批蝴蝶蜜蜂,但是……她比较喜欢当年那个呆呆傻傻的吴子望。
现在的他一脸傲慢自负和不可一世,何苡佳看了真是说不出的失望。童年的记忆果然永远都是最好的!
“既然苡佳准备好了,那你们就出门吧!子望,今晚麻烦你照顾苡佳了。”何环见他变得流里流气,早巳不复年幼时的天真单纯,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请他来接苡佳究竟是对是错?万一他半路变身成大野狼,那他可怜的孙女不就成了他口中的小绵羊?
不行!他得再另外请个人看着苡佳,千万不能让苡佳出半点差错。他紧张地走回屋里,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如果说何苡佳精心装扮自己,是希望藉由他人肯定的目光稍稍弥补自己受伤心灵的话,那么她完全达到目的了!
打从她由吴子望护送进入宴会大厅之后,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少过。她觉得自己像只涂满酱汁的鲜女敕烤鸡,每个男人见到她都想咬一口。
然而何苡佳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些欣赏着迷的目光都不是她要的!她真正想要的只有一双温柔含笑的眼眸,专注而深情地凝视她……
不过她在作梦吧?他对她半点感情也没有,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瞧呢?
她没有发现,从她踏入这间屋子开始,她所渴望的温柔眼眸就紧紧追随着她,不曾稍离。
吴子望先带何苡佳向他的父亲拜寿,她顺道送上爷爷托她送来的寿礼。
“呵呵,何老真有心,替我谢谢他啦!”又有人来拜寿,吴财发没空招呼她,赶紧要儿子好好招待她。
“我会的,爸爸!”他绝对不负所托!
吴子望转头看了看,一列摆放着各式精美点心和酒类的长桌就在不远处,于是他对何苡佳说:“苡佳宝贝,你先在这里稍候,我去替你端些喝的东西来。”
急着表现绅士风度的他如一阵旋风般迅速刮走了。而何苡佳也没能得闲,吴子望一走,几个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男人立刻围过来,热络地与她攀谈。
“何小姐,我是梁振平,你还记得我吧?”
她甜美微笑。“记得啊。”第三号相亲对象。
“苡佳小姐,我是郭智刚,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第七号相亲对象。
“苡佳小姐,你好!我是!”
“我认得你。”第十五号相亲对象。
“真的?你认得我引”那人双眼立刻变成两颗粉红色的心,乐得几乎要飞上云端。
他显然忘了,自己和在场的其他同伴一样都是被她拒绝的无缘人。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引”吴子望一回来,见到一堆苍蝇围着何苡佳嗡嗡地绕,立刻暴跳如雷。
啐,他们搞不清楚状况吗?苡佳可是他今晚的女伴,也是他新看中的猎物,他都还没碰到一口,怎么可能让这些蚊子苍蝇沾染?
“抱歉!我们还有事要谈。”滚吧!宾远一点!
他用力挥手赶走那票嫉妒又眼红的男人,然后讨好地将一杯装有金黄酒液的高脚杯放进她的小手里。
“苡佳甜心,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美酒,它既有名味道又醇,你一定要喝喝看。”
其实他之所以选这杯酒,并不单是因为它是桌上最贵、最稀有的酒,而是在所有准备的酒类当中,最烈的酒就是它啦!
而他挑选最烈的酒的目的——嘿嘿,那就不必明说啦!
“谢谢!”何苡佳不知道他猥琐的企图,优雅地端起酒杯啜饮一口,立刻呛了下。“咳咳!”
这酒好呛喔,真难喝!
然而这是吴子望亲自替她端来的,她不好意思当他的面说不要,但也没再继续喝,只是拿在手上当装饰品。
今晚出席的宾客几乎全到场了,将吴家的大厅挤得满满的,非常热闹。她举目浏览挤满人的大厅,不意竟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混在人群中。
她霎时脸色一变,因为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那个人的视线与她对望片刻,然后很快越过紊乱的人群,微笑朝她走来。
“你好,苡佳。”今晚关廷宇穿着白色的排扣西装,梳理整齐的黑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他睑上挂着魔魅的浅笑,让何苡佳的呼吸又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嗯……你好。”她呐呐低下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苡佳宝贝,你认得他?”吴子望在国外玩得不亦乐乎,多年未曾回国,很多商场上的人他都不认得了。
“嗯,他叫关廷宇,是关氏企业!”
“吴先生认得我的!”关廷宇对吴子望点头一笑,不知为什么,往常温和谦恭的笑容此刻看起来竟有点邪恶。
“我知道你是吴董的长公子,因为我们是同一年出生的,小学、中学虽然没有同班,但都念同一所学校。出国之后我在普林斯顿念书,他则在宾州大学。”
“原来你们同年?”何苡佳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可是不对啊!既然你们同年,为什么廷宇两年前就学成归国,而子望今年才毕业呢?”
她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会令吴子望尴尬得想撞墙。
“这个……因为……呃……”吴子望面色突然涨红,好半天答不出话来。
他怎能说因为他太混了,大学四年是勉强混毕业的,但是进了研究所教授看不下去,硬是将他多留了两年,每个礼拜要他交报告,操得半死才将学位给他。
那是他心中水远的痛!
“在国外求学不如想像中容易,也充满许多变数,我想可能有重要的事耽误了吴先生的学业吧。”关廷宇放了火之后又施施然前来救火。
他虽然没遇过吴子望,但是美国华人圈子小,也辗转从朋友那里听闻他的丰功伟业。
毕竟把研究所当成大学念四年的人,还真是不多!
“你说得没错。”吴子望气得牙痒痒的,关廷宇揭他疮疤又帮他缓颊,让他不知该感谢还是恼火。
“子望,你在这里!”吴财发胖胖的身躯从人群中钻出来,对何苡佳和关廷宇客气地一笑后,慌忙对儿子说:“你跟我过来,我带你见见几位重要的客户。”
“噢。”吴子望根本舍不得离开何苡佳,但是父亲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好忍痛跟着父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