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听到他的话,都惊讶得停止鼓噪。
在他们之间,冯君翰确实向来正直稳重,堪称是个君子,但他从来不曾这般呵护任何一个女人,他们不过稍微闹一下,他就赶紧出来挡驾。
“我没说错吧?君翰的好事确实近了!”苗天佑嘻嘻笑着,显然早把冯君翰的事宣扬过了。
冯君翰无奈地白他一眼,对所有人道:“大家先点酒喝吧,顺道叫几盘小菜,今天我请客,谢谢你们过来为我祝贺。”
“别搞错了,应该是我们请你才对吧!”一名神情落拓的男人淡淡地道。
大家打开酒单,各自点了一杯调酒,只有在场唯一的女性──贝晓风没有点。
因为冯君翰知道她不会喝酒,所以要身为酒吧股东的好友准备一杯柳橙汁。
“柳橙汁?”苗天佑瞪大眼,啼笑皆非。“我这里可是酒吧啊!你以为我开的是幼儿园?要不要干脆点杯鲜女乃?”
“如果有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冯君翰毫不客气地堵回去。
苗天佑笑着摇头,败给他了。没看过有人保护女朋友保护得像他这么周到,看来这家伙是真的陷下去了!
“别闹了!我这里真的没有柳橙汁,不然来杯特调的水果冰茶?”
“水果冰茶?那也行!”冯君翰颔首应允,接着转头对贝晓风说:“这些朋友都是我打小认识的同窗好友,虽然长大后各自往不同的领域发展,但还是一直有密切连络。”
他大略向晓风介绍这几个朋友:
苗天佑她见过,所以不用介绍了。
而长发美男子名叫欧阳琛,是个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个性古怪,有严重洁癖,虽然外貌美如女子,但他的性向绝对正常,而且女友多如牛毛,就像免洗餐具一样用过即丢,从不回收。
粗犷男子名叫岩镐,人如其名,是个硬梆梆、脑袋石化、不知变通的原始人。他身任警职,是特勤小组的组长,破案无数,受人景仰。然而不为人知的是,看似豪迈的他对感情却是万分执着,能够进驻他心里的只有一个女人。
落拓男子名叫蓝牧威,目前继承家族事业,有过一次婚姻经验。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么的,离婚后他极少再和女人有牵扯,看似潇洒的笑容中,总能隐约嗅出几许哀伤的气息。
至于那名斯文男子名叫向凌云,和冯君翰、蓝牧威及苗天佑一样,都是名门之后,目前是企业的负责人,已在父母的安排下企业联姻──虽然他对妻子并没有特殊的感情。
这几个人都是冯君翰的莫逆之交,少说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介绍完了好友,冯君翰改将贝晓风介绍给大家认识,他大略交代了下贝晓风的背景,以及他与贝晓风相识的过程。
谈话之中,他们一直紧握着手,甜蜜的模样又招来这群旷男们的眼红,直嚷着要灌他酒──要像灌蟋蟀一样,把他灌个粗饱!
吓得冯君翰没等到聚会结束,就借口要送贝晓风回去,提前落跑了。
等到他们走后,那票朋友才想到,冯君翰喝了酒根本不可能开车,那还送什么送啊?
可恶──他们被放鸽子了!
第八章
没错!冯君翰根本没打算这么快送贝晓风回去,好不容易碰面,他贪婪得想多与她相处,即使是多一秒也好!
离开酒吧之后,他们哪儿也不想去,但又不想离开对方,就这么并肩在街上漫步,享受难得悠闲自在的时光。
走久了,贝晓风累了,脚也开始痛了。穿了将近半年的高跟鞋,她还是穿不习惯。
经过一间半开放式的咖啡屋,屋内透出温暖的灯光,屋外则有几张极具休闲风格的阳伞木桌椅摆在门外,她顿时眼睛一亮,提议坐下来休息,顺道喝杯咖啡,宠她的冯君翰自然无条件同意。
两人在门口附近找了张桌子,各自点了杯香浓的咖啡,坐下来休憩闲聊,冯君翰很自然地问起贝晓风的家人。
“伯父伯母近来还好吧?”
“呃?”每回他问起她的“家人”她都会愣住,因为一时反应不过来。
“伯父伯母啊,他们还在加拿大,没打算回国来走走吗?”
“这……目前应该还没这打算。因为我妈身体不太好……我爸爸担心她,尽量不让她长途旅行……”
天哪!她在胡说什么?她妈妈在她小学时就跑了,而她爸爸,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作古了。
“说得也是。伯父伯母年纪虽大,但还是很恩爱吧?”他笑着问。
“嗯……是啊。”她心虚地低下头。
“真遗憾!我原本打算他们回国时登门去拜访,可惜他们没有回国的计划!不然过阵子我排个长假,陪妳回加拿大探亲,顺道拜会伯父伯母,妳说好不好?”一道灵光乍现,冯君翰笑着提议。
“不──”贝晓风倏然一惊,失控大叫。
“怎么了?这么做很冒昧吗?”冯君翰吓了一大跳。
“不是……”贝晓风僵硬地挤出笑容,刻意放柔语调补充:“我的意思是──因为我爸爸个性很古怪,舍不得我们姊妹出嫁,而我还没向他提起过你,我怕他一时无法接受,所以不敢让你去见他……”
“原来如此!”冯君翰这才宽了心。
然而贝晓风却低下头,绞着手,眼眶悄悄染红。
她对不起爸爸,她居然在君翰面前,把他说成脾气古怪的老头子!
其实爸爸真的很疼她们姊妹,总夸奖她们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三朵花,以前还常说要是有一天她们出嫁了,他一定要去买一串最长的鞭炮,从巷头放到巷尾,让大家都知道他贝庆凯的宝贝女儿出嫁了。
“君翰?”她盯着咖啡杯里的女乃泡,迟疑地喊道。
“嗯?什么事?”他温柔地看着她。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很信任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会很生气吗?”
“生气是一定会的,因为我讨厌被欺骗的感觉,那让我觉得自己像白痴,真的很不好受!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就曾被向我租房间的同学欺骗过。”
他大略向她解释:“那栋公寓是我们家所有的,有三个房间,我心想一个人住也满无聊的,就把另外两个房间分租给同学。可是每回要缴房租钱的时候,就有位同学跑来说他没钱。”
“他说家里没有供应他金钱,即使他打工到深夜生活还是有困难,问我房租可不可以先欠着?我同情他求学辛苦就答应了,几次之后,我再也没向他收过房租。可是后来有一天却不经意被我发现,整天喊穷的他床底下竟然藏了几十双NIKE的高级球鞋,还经常和女朋友到处吃喝玩乐,最扯的是,他家里根本每个月固定汇钱来,但他一直骗我没有。我把他当朋友,他却拿我当凯子!”
“这样骗人,确实很过分!那……后来你怎么处理?你──原谅他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虽说她骗人的企图不像那位同学那般恶劣,但无论出发点是否为恶意,欺骗总是不好的,也会对当事者造成伤害。
“不可能!我请他马上搬离我的公寓,房租钱我也不打算讨回,但朋友确定是做不成了。”
“绝交了?”她倏然胆战心惊。
“没错!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一旦被欺骗,朋友间的信任也荡然无存,如此一来,何必还勉强在一起?”
“你的个性……很倔吧?”她愈听愈惶恐。
“不是倔,是有原则。我自认不是一个容易原谅别人的人,要我被骗之后还像没事一样,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小心,最好不要欺骗我喔!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他半开玩笑地在她颊上用力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