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父亲是不是知道都无所谓了!他受够了,决定把自己和晏涵交往的事说出来,不愿再像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辛苦地东瞒西藏。
他望著父亲,严肃地开口:“我有女朋友了,今晚我和她约好要碰面。”
颜嘉栋缓缓抬起头看他,诡异地不发一语。
颜旭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她叫花晏涵,我和她相识十七年了!从美国回来后与她偶遇,之后开始正式交往,如今也有半年了。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颜嘉栋依然沉默不语地看著儿子,看起来完全不惊讶,那过度平静的眼神,终於让颜旭察觉有异。
“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父亲漠然的神色说明了一切,他恼怒地大吼:“难怪这阵子您突然干涉起我的行动,您想拆散我和晏涵?”
“她不适合你!”颜嘉栋啪地合上文件,不再隐瞒自己知情的事实。“她只是个花店小妹,而你是堂堂光翔企业的唯一继承人,这样的感情,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吗?”
颜旭震惊於父亲老成的心机,急忙争论:“有何不可?至少我们是真心相爱!再说——晏涵是在花店帮姐姐的忙,如果您真的介意,我可以拜托她换份工作。”
“就算她换了工作也没有用!无论她换什么样的工作,依然掩藏不了她是平民女子的事实,她——配不上你!”
“平民女子?”颜旭几乎失笑。“您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我们不过稍微有点臭钱罢了,您真以为我们是王公贵族?我们也是人,一样需要吃饭喝水,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渴望温暖关爱,这点我和晏涵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扁是出身她和我们就不同——好比猴子和人类的差别,猴子穿上衣服,无论模仿得多么像人,依然是只猴子,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人。同样的道理,花晏涵出身低下,就算再怎么掩饰,也藏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穷酸性格,难道你希望我看到我的儿媳妇,在隆重宴会上拿著塑胶袋包剩菜吗?”
“不许您这么说,晏涵她不会这么做!”颜旭恼怒地大吼:“晏涵知书达礼、善良体贴,您根本不了解她,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好,我愿意给她一次机会!这个周末在周老板家里有场宴会,你带她来见见场面,如果她过关了,我就不再反对这件事。”颜嘉栋老谋深算地眯起眼。
“您说真的?”颜旭双眼一亮,面露喜色。“只要她表现得宜,你就答应让我们交往?”
“没错。不过记住——我的条件是,她的表现必须让我满意!”颜嘉栋意味深长地冷笑。
“好!我相信她会做得很好的。”颜旭笃定地回答。
事关他们的幸福,相信晏涵一定会努力获得他父亲的认同!
花晏涵对著镜子,穿戴大姐借给她的一套珍珠首饰。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她试了好几次,才顺利把珍珠耳环穿进耳洞里。
她好紧张,自从颜旭告诉她要带她参加一场宴会,顺道见见他的父亲时,她就一直紧张到现在。
从颜旭的言谈间不难感觉,他的父亲是个冷漠严肃的老人,即使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从不假辞色,更何况对待一个外人?
她知道那天会有场盛大的宴会,但是毫无经验的她根本完全不知该如何准备,最后她只好向大姐招认颜旭的真实身分,并告诉她自己即将与颜旭的父亲会面,请大姐替她想想办法。
花晏萍知道实情后,二话不说带她去买了件漂亮的洋装,并借她这套她结婚时购买的珍珠首饰,之后塞给她几片面膜,要她每天晚上敷脸,这样皮肤才好上妆。
她望著镜中的自己,肌肤水女敕透亮,薄薄的妆容贴在姣好的肌肤上,更显得光润剔透、容光焕发,大姐的面膜果真神奇,她的皮肤好得不可思议。
而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浅藕色的削肩洋装,露出一双粉女敕女敕的玉臂,长及小腿肚的裙摆轻柔飘逸,足上套著一双白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宛如大家闺秀,清新秀丽得叫人忍不住驻足观赏。
当颜旭来接她时,整整半分钟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嘛,你干嘛不说话?”他活像要吞了她的眼神,让花晏涵娇羞不已。
“今晚你真是太美了!”颜旭沙哑粗嗄的嗓音,说明了他的渴望。“如果不是怕弄坏你的妆,我真想狠狠地吻你。”
花晏涵听了更羞了,赏他两颗白玉丸,娇瞠地嚷道:“人家都快紧张死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个?”
颜旭怜惜地一笑,握住她微颤的小手说:“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嗯。”花晏涵用力点头:心中感动万分。
“那么——准备好,我们要上战场了!”
第九章
走进那个她生平仅见的豪华宴会,也见到了颜旭的父亲颜嘉栋,花晏涵紧张得连心脏都快跳出胸口。
“伯……伯父,您好!”她抓紧手中的皮包,恭谨地朝他行礼问好。
“嗯。”颜嘉栋眯眼打量花晏涵,心里对这女孩讨人喜欢的模样与温柔婉约的气质,其实还给予满高的评价,只可惜她的家世太差,注定不能成为颜家的媳妇。
要怨,也只能怨她的命不好!
“晏涵,你自己去拿点东西吃好吗?”颜旭先支开她,想和父亲谈谈。
“好的。”花晏涵当然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即使有点慌乱不知所措,还是强自镇定地对他笑笑后,独自走开。
她走后,颜旭迫不及待询问父亲:“您觉得晏涵怎么样?”
“哼,是有几分姿色、,难怪让你迷恋成这样。不过我说过,出身低下是无药可救的绝症,除非她有本事令我刮目相看,否则我永远不会认同她!”
颜旭听了忍不住动气。“我不明白,出身、家世、金钱、权位,这些东西对您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这些都是身外之物,难道这些东西会比感情更重要吗?”
颜嘉栋冷冷地说:“你现在还年轻,天真得以为爱情就是生命的全部,将来你自然会明白,如果没有那些东西,爱情什么都不是!”
“是吗?就像您和大妈坚贞的爱情?”颜旭出口讽刺后,见父亲脸色微变,立刻后悔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案亲再怎么错,他都不该讥讽他与大妈的婚姻。
颜嘉栋叹了口气道:“无妨!我和你大妈的婚姻,确实不能说是天作之合,但至少我们维系了二十年,直到她离开人世为止,我们保住了两家的合作关系,以及两家的名誉。”
颜旭不敢置信。“对您来说这就够了吗?你们的人生,就为家族牺牲了?”
“至少我们在其他地方获得补偿了。”他的元配喜爱珠宝华服和奢华享受,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她都过著非常满足的生活。
至於他的补偿——已经深埋土底了!他哀伤地一笑。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我绝对不要任由他人摆布自己的婚姻!”
“人生在世最大的痛苦,就是身不由己。你生在颜家,是颜家唯一的继承人,自然有你该背负的责任,你永远也摆月兑不掉,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你的使命。”
“我是无神论者,从不相信宿命,至於使命——我相信路是人走出来的,没有人天生该做什么,我也不是生下来就该成为颜家的继承人!”如果母亲依然健在,父亲也从来不曾出现,现在他应该过著完全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