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种不检点的媳妇儿,我们高家才不要。而且她是扫把星,打小克死父母不说,我们仲威跟她交往之后也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差点变成残废!”高母刻薄地跟着数落。
“真有这种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现场几百只眼睛全盯着脸色愈来愈苍白的纪梦棠。
她面色雪白,浑身不断颤抖几乎快要昏倒,而高仲威不但毫不怜惜,还继续落井下石。
“纪梦棠,妳以为我真心想娶妳这种无耻的女人?哼!若不是为了在大家面前揭穿妳的假面具,我才不会浪费心力安排这场假婚礼!”
豆大晶莹的泪珠滑下纪梦棠的粉腮,她并不是伤心高仲威的恶毒薄幸,而是因为羞辱而哭泣。
“高仲威!梦棠为你牺牲这么多,你不懂得何谓感激吗?”穆沇站出来,冰冷的眼直射向高仲威的小人嘴脸。
“为我牺牲?别说得这么好听!依我看她也乐在其中,你们没听到她在他办公室里的浪叫,那真是--”
“住口!”再也听不下去的康焱丞,推开挡在他前方的最后一个人,毫不畏惧地走到纪梦棠身旁,昂起下巴,迎接众人投射来或好奇惊讶、或鄙夷的目光。
“我就是康焱丞!罢才你们所听到的那个协议全是我一手主导的,是我利用高仲威的治疗作为手段,胁迫她与我交往。从头到尾她都是被逼的!”
为了不让她成为众人挞伐的目标,他将所有的过错一人独揽,只要大家别再攻讦她。
“你……”纪梦棠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出现,她慌忙摇头道:“不--你快走!我不要你在这里--”她一个人承受这些就够了,不需要他也一起忍受羞辱!
“不!我不能走,该是我还妳一个公道的时候。”
康焱丞环视众人,严肃冷凛的神情,大家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高仲威扭曲的英俊面孔上。
“就算梦棠确实失了身,那又如何?她全是为了你的伤不是吗?为何你没有半分感激与怜惜,还舍得让她受众人轻蔑与鄙夷?”
斑仲威恨恨地大吼:“她哪是为了我?她根本是自己天性婬乱放荡,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了!纪梦棠脸上满是羞辱的泪,再也无法承受更多,拉起婚纱的下襬掉头向教堂外冲去。
“梦棠--”
康焱丞立刻追了出去,纪梦棠太过痛苦,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舌忝舐伤口。
这时,一辆轿车从远处高速驶来,纪梦棠满眼是泪,根本没看见那辆车,而跟在她后头的康焱丞看见了,立即恐惧地嘶吼着警告她:“梦棠!小心--”
他扑向纪梦棠,将她推向一旁,自己却闪避不及,砰地一声被撞离地面,然后飞落在前方几公尺远的地方。
“康焱丞!康焱丞--”纪梦棠忍着擦破皮的痛楚,从地上爬起来。
她看见康焱丞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原本苍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她飞快跑过去跪在他身旁,颤抖又恐惧地抚模他染上点点血迹的脸颊。
“焱丞……”她呜咽啜泣着试图唤醒他,然而他依然紧闭着眼没有反应。
这时,慌张的汽车驾驶和听到撞击声从教堂赶出来的人,已迅速围了过来。
严铮看康焱丞已陷入昏迷,立即道:“先检查他有没有大出血,另外他可能骨折了,千万别擅自搬动他!其它的人--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
在他的指挥下,大家分工合作,救护车也迅速赶到,将康焱丞紧急送往附近的医院。
而纪梦棠只是僵在一旁,无法反应。
第十章
康焱丞紧急被送往医院急救,幸好伤势不重,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有轻微的骨折,因此需要住院休养一阵子。
直到现在康焱承还没有苏醒,但已被送入普通病房,纪梦棠要其它人先离开,她自己留下来照顾他就行了。
她身上依然穿着婚礼上那套白纱,坐在康焱丞床边默默望着他脸上、手上的外伤,他被车撞飞出去那一幕就像电影的慢动作回放,反复不停地在她脑中上演。
直到现在,她的手还不停地颤抖,在他从急诊室出来之前,她好怕他会死掉,真的好怕……
“康医师!”许宽厚接获女友的通知,急忙赶到医院来,一进门看见纪梦棠也在里面,便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康医师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右脚有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一路上都很担心的他,这才稍微安心了。
“我不明白……”纪梦棠凝视着他平静的睡容,喃喃自语。一连串的意外与冲击让她整个人乱了头绪。
“妳不明白什么?”许宽厚疑惑地转头看她。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我?”她怎么也想不透!“他明明可以不管我的,为什么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救我?”
“妳不知道为什么?!”许宽厚讶异地瞪大眼。“不可能吧!连我都知道原因,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会救妳,当然是因为爱妳呀!”
“他爱我?”纪梦棠震惊万分地摇头。“不可能!他不爱我,他绝对不可能会爱我的--”
他怎么可能爱她?他曾说过,所谓的爱只是一时迷惘,当爱情的热潮退去后,剩下的只有悲伤与痛苦,如果痴痴眷恋不忘,那便是自寻死路……
既然爱是自寻死路,那么他怎么可能爱上她呢?
“他当然可能爱妳,事实上,他已经爱妳很久了!”许宽厚差点没昏倒,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一个爱在心里口难开,死也不说,一个是被爱了好几年,还完全在状况外。
“他爱我很久了?”纪梦棠像被雷电击中,恍然呆立,不敢置信。
“如果不是事实,妳大可以骂我造谣生事,但这的确是事实!我从没见过康医师这么在乎哪个人--除了妳!”
“可是……他怎么可能爱上任何人呢?他根本没有感情!他对每个上门求诊者百般刁难,还让家属跪在脚边哀求,也置之不理!”
初见他时的那个画面对她影响很深,即便他对她再好、再呵护,她的心底深处依然认定他是冷血无情的人。
“妳是指--当年冲进康医师办公室,跪在他脚边哀求的那位丁太太?”许宽厚还记得这件事。
“嗯,这应该只是几千人当中的一个例子吧?其它必定还有许多人,为了治好自己亲爱之人的病,而付出许多代价!”
“我觉得妳不够了解康医师!妳只知道自己看到的那一面,但妳没看到的那一面,妳完全不明白。”许宽厚严肃地道:“一开始我也相妳一样,认为康医师恶意刁难病患,肯定心地不好,但是与他相处久了,我慢慢了解他的为人,才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首先,他之所以挑病患,不肯照单全收,是因为有许多病患的病谤本不需要他医治。那些轻症的病患就算没有他也能医好!再来,康医师看诊时,确实会提出许多令人为难的条件,但是大多时候他都不是真心要为难人的,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试炼,能够通过试炼的人,自然能够得到他的医治。”
“至于妳看到那位丁太太--唉!别说康医师,连我都不想替她老公治病。”
许宽厚的话让纪梦棠大感疑惑。“为什么?”那女人哭得那么可怜,还跪地哀求……
“她自私贪婪又行为不检点,第一次来找康医师,不管她中风瘫痪的先生如何痛苦,硬要康医师让他恢复意识,好将遗嘱的继承人改成她。第二次来找康医师时更夸张,居然在诊室里月兑衣服勾引康医师,正好我送病历表进去,她才惊慌失措地穿上衣服跑出去。后来妳在康医师的办公室遇见她,那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