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泳驹掩饰心中的不安,面无愧色的故意质问:“难不成你希望我的眼睛真的瞎掉,而且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当然不是!”她才没这么坏心眼。
“这不就得了。”蓝泳驹一副“天下又回复太平”的模样,“既然我现在安然无事,你是不是应该替我高兴?”
“呃,好像是……”呆呆点了一下头,雅铃随即感觉到不对。“屁啦!我为什么要替你高兴?明明是你骗我耶。”
他眯起双眼,不悦的追问:“难不成你真的要我瞎眼断腿才高兴?”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尖叫否认。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蓝泳驹低吼。
“我……”奇怪,被他这么一吼,她居然觉得错的好像是自己。
她蹙着眉,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噗哧!一声压抑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雅铃偏头一看,上次看到的美女正弯着腰一副肚子痛的模样,可是那抖颤的双肩却泄漏了她在笑的事实。
那一瞬间,雅铃的眼中再次燃起熊熊火焰,像是吃了大补丸,她双手用力一推,硬是将蓝泳驹给推开来。
“蓝泳驹,你怎么可以跟她联合起来骗我?”
“难道你就没有骗过我?”他别有用意的盯着她的脸,眼神恍若还原镜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雅铃被他看得下意识伸手模自己的脸,没有,没有那层厚厚的粉,对了,因为认定他失明,所以她也不再掩饰容貌,但实际上他没有失明,所以……他早就知道两个雅铃是同一个人!
所以,这一切算是她咎由自取?
“好,算我蠢,我笨,这总行了吧?”她伤心的转身欲走,却被他攥住手腕。
“不许走!”
“你还想要我怎样?”她火大的回头,泪却不争气的落下。
“你别哭,我没怪你啊。”他愕然的抬起手揩拭她的泪,热烫的温度透过手指传达到他的内心深处,掀起一波接着一波的不舍,他心软了。
“为什么,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也要我尝尝被骗的滋味吗?”雅铃想装作不在意,但低哑的声音泄漏了她的心痛。
“不、不是,在猜到雅铃是同一个人时,我对你还不够熟悉,想多观察你,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后来我遇见雅雯,才知道你是为了……”深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未完的话,他想她了解。
“那后来呢?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他的话叫她脸红,泪水忘了要继续出清,思绪慢慢回笼,她想起那次有个叫巧儿的女人打电话来之后,她和蓝泳驹的那段对话,难怪她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叫人想逃,看来那时他一定都知道了。
“因为有人送花给你,我很生气,一想到你可能在外面兼差,或是找其它男人借种,我更是抓狂,我不断不断的试验你,到最后才发现我是在试验我自己,我不得不承忍,我爱上你了。”他的告白轻柔得就像现在伸手将她的发丝勾在耳后那般,动作很轻却很坚定。
爱?爱上我?雅铃的心像奏起了交响乐,声音高高低低、轻轻重重都有,融合后十分悦耳。
“可是我却不能确定你也有同样的心意,我承认我会设计这出戏,目的是想要老家伙自动放弃我,但更重要的是想让你也交出真心,让你自己来找我,承认你也是爱我的,你是吗?”
她的行为已经让他百分之九十九相信她是爱他,偏偏他不敢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他想听她亲口说出。
“我……我、你为什么要董事长放弃你?”她不自在的岔开话题。
“雅铃——”蓝泳驹焦急的喊出她的名,难道他错了吗?她的表现仅仅是对上司的关心吗?
“别这样,我一直都是单身主义者,我很在乎你、关心你,但是我又不确定……反正我要再想想嘛。”对他的告白她是很心动,但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够,心很乱,她不想随便下定论。
蓝泳驹不再逼她,就让她慢慢想,反正他有很多方式能让她想清楚,他可以赶苍蝇、使苦肉计或是用“行动”帮助她想透彻。
他苦涩的扯动嘴角缓缓开口,“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老家伙相认,要不是妈咪苦口婆心的劝我,要我给他机会证明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他,更不可能接掌他的公司,或是听他的话去娶一个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
他叹口气,接着又说:“如今事实证明,当我这个听话的儿子变成没有用的废物时,他还是会一样狠心的将我丢弃不管,就像当年对待我母亲那样。”
雅铃知道那个“他”是指他父亲,顿觉一阵心酸,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急得泪水直直落。
“拜托,被遗弃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么?”盛泳驹发现手来不及抹拭落不完的泪水,索性直接将她拥进怀中,用“行动”来安抚她。
“我也不知道!”她也不想这样,她从来就不是个爱哭鬼啊,她赌气的将鼻水眼泪全抹在他的衣服上。
“没事没事,老家伙会遗弃我,是我预料中的事。”
“可是……”
“那也好,我是不会跟一个虚情假意的骗子生活在一起的。”蓝泳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冷光。
雅铃的心也跟着一沉,因为她也是他口中说的骗子之一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你不会再看到我。”
“你这个笨蛋又想到哪里去了?”他连忙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回来。
她在想什么啊!罢刚不是跟她解释过了。
她垂下眼睑,幽幽的说:“反正你的身还只要有她就够了,不是吗?”
“她?”他楞了一下,“你是说巧儿吗?”
她不说话,表示她真的很在意。
见她黯然神伤的模样,他真的会气死,他的告白她是听到哪去了?“巧儿只是我工作上的伙伴。”
“还有床上。”巧儿恶意从旁误导。
“巧、儿——”蓝泳驹瞪着她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她肯定是在报复他刚刚不准她休假,不得已,他只好让步。“等事情结束,你想休多久随便你!”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立刻上前握着雅铃的手,“你好,我是蓝洋集团的执行长丁巧儿,奉你前面这位总裁先生的命令,设计了这场假车祸,安排他住进医院,并对外发布假消息,此外,我们还暗中收购了统达集团的股票,预计近期就会进行……”
“巧儿,你可以走了。”蓝泳驹冷冷打断她的话。
“没问题。”她俏皮的比了个敬礼的手势,乖乖的退场。
至于雅铃,则是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消化完她刚刚说的讯息。
“你就是那个神秘得要死,坚持不露面的蓝洋集团总裁?”
“嗯哼。”
“你还收购了你爸爸公司的股票?”
“嗯哼。”
“为什么?你是想报复他吗?”
“你不认同?”他已经从她的脸上看到肯定的答案。
“那很愚蠢!”虽然雅铃偶尔也会对一些人很不爽,但顶多是想象着把他们毒打一顿而已,不会真的去报复他们。
“那么为了筹措我的住院费,下海去接客就不愚蠢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开玩笑的扯开话题。
“谁跟你说我下海接客?”她露出“少侮辱人”的表情。
“不然你哪来这么多钱?”
“你爸给我的啊。”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
“真的啦!那天你把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去买红烧牛腩饭的材料的时候,你爸要我离开你所给的分手费。”
“你还真的收下?”他不可置信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