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乱猜的,你们别当真!”他还企图狡辩。
“依侬,妳为何只相信江瀚海不信我?”
“可是!”
“够了!我已经说过,那条毒蛇是他自己捉来放进房间,故意咬伤桐桐,好诬赖给我,不是我放的!”许书哲恼羞地大吼。
反正现在他就是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他到现在还不肯承认?“不可能!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向依侬笃定地摇头。
“为什么?妳就这么相信他的人格?说不定他嫌桐桐是个拖油瓶,所以故意放蛇咬她,顺道铲除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我说过这是不可能的!”向依侬提高音量喊道:“因为——他是桐桐的亲生父亲!”
“妳说什么?”许书哲震惊地张大嘴。“骗……骗人!”
怎么可能?他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这一点。
“海也知道桐桐是他的亲骨肉,所以绝不可能这么做。”
许书哲错愕呆滞地望着她和江瀚海,觉得这一切好荒谬。
原来他们早就是一对恋人,还有了桐桐这个女儿,他们可以说是一家人,那他这个外人夹在中间算什么?
他先是荒谬得想笑,后来有种谎言被拆穿的羞恼,到最后竟转变为被欺瞒的怨恨。
“向依侬!妳!妳将我骗得奸惨!如果今天不曾发生这件事,妳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桐桐是妳和江瀚海的私生女?
“妳是不是打算永远不说,好让我这个傻瓜继续替妳拉生意?妳还答应我的求婚!笑话!妳根本是在利用我,我这三年来对妳的付出到底算什么?妳!妳实在够自私现实,够可恶了!”
“不!不是这样的!”向依侬急忙摇头道:“我也真心把你当成朋友,从未存心利用你。我承认当初答应你的求婚,确实不是真心诚意的,而是故意气海,想让他知难而退……那时我真的希望他赶快离开,但是后来……”
怎知后来一切都变了?她愈来愈管不住自己的心,再度爱上他,也不希望他走?
“后来怎么了?后来妳又跟他勾搭上,两人上了床,让妳尝到甜头,所以舍不得他走了?”许书哲恶毒地讥讽:“向依侬,妳真下贱!五年前人家玩一玩之后拋下妳,妳不但不知检点,五年后人家勾勾手,妳又跳上他的床,我从没见过像妳这么无耻的荡妇!”
“够了!”江瀚海拍桌跳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你给我住口!依侬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相信你心里也很清楚,否则也不会爱她这么多年。不要因为自己得不到,就说这么恶毒的话伤害她!”
“爱她?哼!现在我恨不得能杀了她!”许书哲怨毒的目光,恐怖地直瞪着向依侬。
“既然妳和江瀚海早有奸情,为什么那条蛇咬到的人不是妳?如果妳死在他的床上,那就太可笑了!炳哈哈……哈哈哈……”
许书哲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愈笑愈夸张,愈笑愈不可自抑。
他狂笑的模样,让向依侬看得浑身发毛。
“你简直有病!我看你赶快下山去看心理医生吧。”江瀚海忍不住斥道。
“江瀚海,你不要得意!别以为你们从今以后就可以双宿双飞,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对不起我的人,我绝对不会轻饶!等着瞧吧!”许书哲起身准备离开,但还不忘给他们一点警告。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我一看到你就浑身不舒服!”
许书哲又阴沉地瞪了他和向依侬一眼,这才转身朝外走。
“书哲!”向依侬突然喊住他。
许书哲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这三年来,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无论如何,我依然感谢你!”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
许书哲恨恨地说完,随即迈开大步离开。
他心中的怨恨与不甘,谁也消弭不了,谁也排解不了!
向依侬与江瀚海对望一眼,心中万般感伤。
或许,她真的伤他太深!失去这个朋友,她真的很难过。
不过还好……
他们握紧对方的手,相视一笑。
他们还有彼此!
如果一下子得到太多幸福,会不会招到上天的嫉妒?
近来向依侬常常思考这个问题。
说她是杞人忧天也好,笑她庸人自扰也罢,她虽身在幸福的氛围中,却总是觉得不安,好象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似的!
她摇头苦笑,心想:可能真的是她太多心了吧!
向依侬走进卧房,江瀚海正躺在床上,低声说故事给桐桐听。
自从他们再度发生亲密关系之后,有两件事情改变了。
一是江瀚海坚持与女儿相认,让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他。
第二件事就是他强行搬进她的卧室,与她同床共枕。
“我完全是为了桐桐着想!既然是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妳不希望桐桐告诉人家,她爸爸睡在客房吧?”江瀚海如此说道。
他说得道貌岸然,其实根本是为了满足自己邪恶的!他简直不知餍足……她羞红脸想道。
江瀚海轻轻跨下床,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桐桐已经睡着了。
他小心地抱起桐桐,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把她送上隔壁房间的小床。
本来桐桐一向跟她同睡,但江瀚海搬进来之后,把隔壁改成儿童房,坚持让桐桐睡自己的小床,可怜的桐桐就此失去与母亲同眠的权利。
不过偶尔桐桐作恶梦时,他还是会慷慨地让她过来和他们一起睡。
一会儿江瀚海回来了,他关上房门,从背后抱住向依侬的腰,拂开她的头发,开始亲吻她细致的颈子。
“唔……”她手中的梳子掉到地上,浑身酥麻又无力,只能软软地瘫倒在他怀叶吁。
江瀚海呼吸急促地抱起她,正准备走向他们的床,忽然他口袋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和向依侬对看一眼,两人眼中都有被打扰的懊恼。
“是谁呀?”江瀚海放下她,不耐地掏出行动电话,一看来电号码,脸色随即变得严肃。
“我接个电话,妳先上床睡吧。”
他仓卒地朝她一笑,然后飞快拿着行动电话,开门走向后方的露台。
向依侬疑惑的眼盯着他宽大的背影,心底那股莫名的忧郁愈来愈深。片刻后她咬咬唇,悄悄地走到通往露台的门边,想偷听他说些什么。
当她听到他喊出“智璜”时,整个人倏地一震,脸色刷地转白。
不过她没有出声打断他,依然屏气凝神,继续听下去。
她听到江瀚海说:“嗯……我知道!我会回去……你不要那么激动,我保证我会回去!什么时候?嗯,可能就这两天吧……”
听到这里,向依侬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背靠着墙,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整个淹没。
他又要走了?和五午前一样,舍下这里的一切,毫不留情地离去?
那她呢?她怎么办?桐桐又怎么办?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要如此残酷?
每每在给了她柔情与希望之后,却又残忍地摧毁它?
他可知道,她脆弱的心禁不起一再的失望与绝望?
向依侬悲痛地捂着脸,想放声痛哭,却发现自己流不出一滴泪。
她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时,江瀚海讲完电话走回来,发现她站在这里,显得有点诧异。
“妳——怎么会在这里?”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哀怨愤怒的眼神望着他。她不谅解的神情,说明她什么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