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子央达令,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人家?哎哟,人家正在睡,又不知道是你打电话来,所以口气差了点啦……你没生人家的气吧?”
商子央没心思理会她刚才口气如何,只急著问:“艾莲达,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艾莲达心中大呼不妙,该不会是他那个冰块秘书,该死的把实情全告诉他,他才打电话来质问她昨晚为何把他丢下就走了吧?
“没错。我想问你,昨晚——是你照顾我的吗?”
“我?照顾你?”艾莲达愣了愣,这才迅速反应过来。
太好了!看来那个冰块脸秘书果真没把实情告诉他,而他以为昨晚照顾他的人是她呢。
“当然是啊!子央达令,你喝醉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呢?看你昨晚醉成那样,人家好心疼喔!子央达令,你好点了吗?”
她恬不知耻地将功劳全往自己身上揽,还装出同情怜惜的声音,商子央若知道实情,大概会感到作呕吧!
“这么说,昨晚和我在一起的女人,真的是你?”商子央惆怅地喃喃自语。真的是她,不是渝宁……
艾莲达耳尖地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立即连声嚷嚷:“当然是我啊!达令,除了我,还有谁会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呢?人家一直照顾你到快天亮才离开,累得到现在都还爬不起来哪。”她大言不惭地将彻夜跳舞抂欢的疲累,说成是因为照顾他,蒙骗不知情的商子央。
“我明白了。”商子央想到地毯上的血迹,突然又问:“对了!昨晚我……伤了你吗?”
“昨晚……”惨了!艾莲达根本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
“昨晚我喝醉了,再加上那时我——呃,被激情冲昏头,根本无法控制力道,如果因此伤了你的话,我很抱歉。”
艾莲达瞪大眼,蓦然间完全明白了。
昨晚她要路渝宁替她送商子央回家,没想到她竟与他发生了关系!
那该死的贱货!不过要她替她送子央回家,她就乘机爬上他的床,她以为这么做,就可以从她手中夺走子央吗?
实在太可恨了!幸好子央醉糊涂了,根本不知道与他发生关系的人是谁,只要地坚持昨晚与子央过夜的女人是她,相信区区一个秘书的话,子央是不会相信的。
“子央,你下要这么说嘛!和你在一起,是我心甘情愿的,虽然你喝醉了,把人家咬得全身都是伤,但人家还是不怪你。”她想,昨夜醉得七晕八素的商子央一定很疯抂,或许把路渝宁咬得一身是伤,所以她才这么胡乱瞎掰。
咬得全身是伤?商子央诧异地想:原来地毯上的血迹,是因为他把她吱伤了?
深知自己性格的商子央虽然感到不太可能,不过既然艾莲达都这么说了,那么应该错不了。
“昨晚发生的事,我真的记不太清楚了,仅有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片段,难以衔接。不过我还是向你道歉,你可以到裴丽珠宝店选一样你喜欢的珠宝,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同时也是分手的礼物!
虽然昨晚她给了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激情夜晚,但是他对她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将来也没兴趣再与她交往下去,昨晚的一叨,就当作一场不该发生的误会,让他们淡忘它吧!
他挂了电话,不经意发现路渝宁从敞开的门缝间偷觑著他。
他疑惑地桃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有任何问题吗?
向来冷静的路渝宁竟然霎时红了脸,用力摇摇头后,飞快扭头离开办公室。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著连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凄凉。
她一样那么排斥他,可是他却愈来愈在乎她了!
原本只是和朋友问的戏谑玩笑,所以他才开始对她展开攻势,或许是得不到的始终最好的心态作祟,她愈是厌恶、回避他,他愈渴望将她拥入怀中。
久而久之,他变得相当在乎她,她的举手投足,总是牵引著他的视线。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但他很肯定,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就连十几岁的初恋时都不曾有过。
自己的目光、全部的心思,都只绕著一个女人打转——即使她像躲避瘟疫般,避他唯恐不及,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她。
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得不到路渝宁,不代表世上所有的女人都绝迹了,再过一阵子,他一定能彻底忘了她,到那时——她的存在,将不再是干扰他平静心灵的魔咒。
不会再是了。
那天之后,日子没有多大的改变,他们依旧如同往常般,冷淡疏离,唯一的交集就是公事。
一个多月后的某天,有件事改变了这一切。
“怀孕了……”路渝宁坐在公司洗手间的马桶上,呆呆望著手中的验孕剂。
她真的怀孕了?
她已经询问过自己不下一百遍,心中却依然没有半点真实感。
只有一次便受孕了?她的目的,如此轻易就达成了?
她缩起掌心,缓缓贴在自己平坦的小肮上,难以置信里头已经藏著她与商子央共同孕育的小生命。
“一个孩子!”她以神圣的语气轻声重复。
没想到因为一时的报复念头,与商子央共享了一夜激情,竟然就怀孕了!
想到孩子就真实地存住自己体内,与她的血脉相连时,她突然好感动!
先前她原本打算,要利用这个孩子当作打击商子央的工具,可是在确定怀孕的此刻,她瞬间改变决定。
想到孩子,就无法个想起孩子的父亲。
想起商子央,想到他对她的细心呵护,还有他的笑、他的怒,他窘红睑时可爱的模漾,以及他蹙眉时略带忧郁的神情……她的泪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一直想忘记过去那份感情,然而愈是想遗忘,却愈是难以忘怀,她可以欺骗自己,她早已不爱他,她也可以假借怨恨的名义,来到他身边进行报复的计画,但这些都无法遮掩背后真正的事实—那就是她依然深爱著他!
即使她总是用冰冷的面孔与犀利的言词来回应他,但那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爱意与脆弱罢了。
她忍不住掩嘴哭了出来,路渝宁不懂为何被伤透心的自己,直到现在还依然爱著他,但——她真的还爱他!
正因为爱他,所以她同样爱著这个孩子,无法真的把孩子当成报复的工具。
她微笑著轻抚自己的月复部,觉得母爱真是奇妙,发现怀了孩子之后,过去禁锢她六年多的怨恨,竟然好像清晨的薄雾,在阳光出来后,就全部消失了。
现在再回想起当年的种种,她已不觉得恨,只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叹。
多么奇怪呀!有了孩子之后,她突然觉得,世间所有的不堪,她都能够忍受,只因月复中的孩子给了她力量,让她有勇气坦然面对一切的痛苦。
孩子才不过一个多月大,但却已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发誓要保护孩子,给他一个安稳、宁静的成长环境——无论他有没有父亲!
她不断想著,完全没发觉自己在洗手间待得太久了,直到洗手间外头的门,被人敲得砰咚作响,才把沉浸在半忧丰喜中的她拉回现实。
“渝宁,你在里头吗?渝宁?!”
她听出那是她月复中孩子的父亲——商子央的声音。
她悸动得想立即冲出去,告诉他他们即将有孩子的事,但她及时忍住了。
这不是在爱之下孕育的孩子,而是一夜风流所结下的果实,要她如何开口告诉他?就算告诉他,他会怎么说?会怪她用心机怀下孩子,企图爬上商夫人的宝座?还是讥讽她六年前的丑八怪也配替他生小孩?或者乾脆否认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