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收——”
“反正这是即期支禀,随时可以提领,你若不想要,就扔进垃圾桶吧!打扫的欧巴桑捡到了,绝对会比你开心。”
他没好气地说完,随即冷着脸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唉!等等一一少爷!这笔钱我真的不能收呀
陶涓陵起身想追过去,但是被桌脚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再抬头时,叶定彻已不见人影。
她颓然坐下,瞪着那张支票发呆。
为何没钱让人烦恼,有钱还是令人困扰呢?
“陶小姐?”一位男服务生走到她身旁,恭敬地弯下腰道:“叶先生吩咐我们为您叫一辆计程车,所以如果您要离开时,请事先告诉我们一声,谢谢!”
他想得可真周到,连计程车都替她找好,这下她连回家,都不用花自己的钱坐车。
不过她可不感激他的“好意”,这些钱连同支票,她都会退还给他!
第二天下午下课之后,陶娟陵骑着摩托车,拿着查到的地址,直接到长威企业位于市区的办公大楼去找他,她要将钱和支票还给他。
她站在笔直耸立的现代化摩天大楼外,咽了下口水,有些胆怯地望着眼前那栋雄伟的建筑物。
在她身旁走动的,都是衣着端庄时髦、神色匆忙的长威员工,陶涓陵心里有畏怯更深了。
她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玻璃旋转门内,想去询问服务台的小姐,怎么样才能见到叶定彻。
才刚进门,她就看见大厅正前方的电梯门打开,一群人从里头走出来,有男有女,他们全都穿着高贵合身的西服或是套装,一看就知道身分不凡。
她立即发现,叶定彻就在这群人之中。
他像颗刚刚升起的太阳,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能够自然而然地,散发令人无法逼视的耀眼光芒。
他正和一个装扮人时的年轻女性说话,那女人抬头对他微笑,笑容好美、好性感,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充满都会女性的自信之美。
她低头瞧瞧身上简单的白棉布T恤,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没来由的产生一种自卑感。
她想——他或许并不想在这个时间、这种场合看见她吧!
陶涓陵立即转身,躲到巨大的大理石柱后头,偷偷探出头,目送他的身影走出公司大门。
幸好没被他发现!
她松了口气,仰头靠在冰凉的石柱上,抚着跳得飞快的心脏深呼吸。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穿着蓝色制服的中年警卫凑近她的脸,眉头扭得死紧,正神色不善地上下打量她,像在揣测她是什么身分。
她的形迹鬼祟,装扮模样又不像前来洽公的业务员,实在很可疑!
“我……我是来找人的!”
她充满善意地对警卫先生一笑,希望他别把她当成贼。”
“找人?”警卫从鼻孔里哼了声,语气很不以为然。
她以为这种蹩脚的谎言,可以骗过英明睿智的他吗?
“你来找谁?”他立刻拷问。
“我来找……叶定彻。”“找叶定彻呀?喔,他不在——慢着!你说你找谁?叶定彻?!”警卫本来只是随便听听,就打算找个借口把她请出去,没想到一听到叶定彻的名字,双眼立即瞪得极大,活像听到什么令人惊恐的事。
“总经理?!”警卫这下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他立即用一种恭敬的态度,重新审视她,然而无论他怎么看,还是看不出这个衣着寒酸的小丫头,和总经理有什么关系?
总经理可是总裁引以为傲的独生子,平日往来的全是达官贵人,像她这种平凡的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
“小姐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你是谁?你找我们总经理做什么?”他搓着手,好声好气的问。
“我……”陶涓陵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他的谁,嗫懦了半天才说:“我是他家的女……女佣啦!我想拿一样东西给他。”
“女佣?”警卫这下总算恍然大悟,原来是女佣,难怪穿得这么“朴素”。
“总经理刚才出去了,你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给他,就拿到服务台小姐那里去,她们会负责帮你转送到总经理手上。”
“噢,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
既然她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警卫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径自转身走到其他地方去。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从书袋里敢出封装好的信封,走向服务台。
晚上七点.叶定彻从桃园工厂回到公司,立刻接到由服务台小姐那里转送来的信封。
他看见信封左下角.写着“陶娟陵”三个小字,立即诧异地扬起眉峰。
她来过了?
他立刻要人把服务台小姐找来,质问:“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
“那时我刚离开公司没多久,你为什么不马上紧急连络我?”他的脾气立即发作。
“我……”服务台小姐冤枉极了,她怎么知道这个人这么重要,重要到总经理愿意为了她,丢下大批高级干部赶回来?
“算了!你下去吧。”叶定彻也知道,自己这顿脾气发得没有道理,他只是想到与她失之交臂,差一点就能见到面,就感到无比惋惜。
“是。”
服务台小姐离去后.他在大书桌前坐下,小心地拆开那封粘得很紧的信。
他撕开信封的封口处,从里头取出几张纸。
一张是那张一千万的支票.还有一张千元大钞,加上那天坐计程车的钱,最后则是封便签,上头写着简短的字句:
少爷,你的支票我还是不能收,连同上次买煎包的1千元,和计程车钱一起还给你,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叶定彻望着摊在桌上的支票和现金,忍不住摇头失笑。
“陶涓陵,你非和我斗到底不可吗?”
好吧!既然她坚持退还这笔钱,那么他也会用他的方法,让她乖乖收下。
第八章
“涓陵,出来吃早饭罗!”
星期一早晨,陶铭在厨房里煎荷包蛋,一面拉开嗓门朝陶涓陵的房间大喊。
“喔!”陶娟陵像抹游魂似的风出房间,又飘进厨房。“爸爸早。“
“早!涓陵,你今天比较晚喔,今天第一堂不是有课吗?我煮了稀饭,赶快吃一吃好上学去。”
“好。”
陶涓陵神情呆滞的在小餐桌前坐下,端起放在面前的碗,无意识的将碗里的食物往嘴里扒。
“来,配个荷包蛋——’陶铭端着锅子一转身,忽然大叫:“娟陵!你在干什么?你吃的不是稀饭,而是腌萝卜呀!”
腌萝卜?难怪她觉得,今天的稀饭怎么那么咸!
呸呸!她赶紧放下碗,把嘴里的腌萝卜吐出来。
“傻瓜!你吃到腌萝卜,自己都没发现?瞧你恍恍惚惚的,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幸好我没把老鼠药放在桌上,要不然你岂不是被毒死了?”陶铭又好气、又好笑的斥责道。
陶娟陵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失神了,但那可不是她的错,都是一一都是叶定彻那个大少爷害的!
自从昨天突然被他夺走初吻之后,她就一直呈现这种恍惚失神的状态,因为她一直想不透,他为什么要吻她?
昨天她虽然向了,而他也回答了,可是他的回答根本不算回答,所以几乎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这—整天,她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上完所有的课,拎着书袋准备回家时,还没想出个头绪。
“嗨!涓陵,”忽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
她转头一看,是房东太太的儿子——汪冠凯。
“汪大哥广她立即露出笑容。
“最近好像都没看到你,你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