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希好害怕,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着,几乎无法移动,只能以最慢的速度走向他。
她在他面前站定,但是不敢抬起头,冷恕不喜欢她回避着他的视线,于是沉声道:“抬起头来!”她闻言一颤,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躲藏,只能认命地缓缓将头抬起。
真是该死!冷恕又在心里连声诅咒。她身上好香,光是这样站着,他就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淡然香气。
“吻我!让我看看你的热情。”他嗄哑地命令。
“我……”她根本不懂得如何接吻,但怕惹他生气就拿不到那张救命的支票,所以只好硬着头皮低下头,将微颤的唇印上他坚硬的脸颊。
“这就是你所能提供的所有热情?”冷恕粗声质问。
他可是个成熟的男人,这种毫无肉欲的纯情之吻,早在他十七岁之后就不屑接受了。
“别存心吊我胃口,使出所有你懂的花招满足我,否则我会认为你并不适任这份工作!”
他的威胁令程若希脸儿一白,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不行!她不能失去这分工作,无论如何,她都得挽回他的心意!
她紧张地将小手搭上地宽厚的肩,注视他深邃幽暗的眼眸,然后一咬牙,闭着眼将颤抖的唇吻上他的唇瓣。
他的唇和他的脸颊一样线条刚硬,但是相当温暖,她紧紧贴着他的唇,一动也不敢动地静止着,片刻后她悄悄睁开眼睛,发现他也正注视着她,只是眸子里流露出恶意的讪笑,像对她只会这些一幼稚无聊的把戏感到可笑。
她怕他又威胁要换掉她,慌张失措下,想起在酒店时,曾经看过里头的小姐与酒客接吻的样子,那时他们是……
她隐约记得看见酒店小姐,用舌头去舌忝酒客的嘴唇,那时她觉得很恶心,就没有继续偷看他们还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孤注一掷试试看。
程若希鼓起勇气伸出粉女敕的小舌,轻触他的唇瓣,发现他颤抖了一下。她觉得很有趣,再舌忝一下,兴奋地发现他又颤抖了一下。
她顿时信心大增,开始沿着他的唇缘来回游移轻舌忝,像尝试一项有趣的实验。
她的心思很快就被他看穿,他低吼道:“你拿我当玩具?”然后迅速夺回主控权,狠狠反吻住她的唇。
她咿唔一声,被他急躁粗暴的唇,吻得差点喘不过气。
冷恕像要宣泄心中激荡的陌生情愫,吻住她的唇,狠狠辗转吸吮,她柔女敕的唇瓣禁不起他粗鲁的吮吻,迅速肿胀发红。
“唔……”她想喊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就是我对你的热情。”
“明天之后,你有的是机会表现,不必在今天就像个荡妇似的,急着将我推上床!”
程若希原本染着醉人红晕的脸庞,再度转为苍白。“我没有这个意思——”
明明是他逼她吻他,否则不付五百万给她,她才会忍住羞怯,竭力讨他欢心,他怎能说得好像是她忝不知耻地主动巴着地呢?
“够了!”冷恕转身背对她,不想让她看见她对他的影响力。“你赢了!你成功挑起我的,我确定你有足够的热情为我孕育子嗣,现在你可以带着你的五百万离开了,不过明天下午六点之前,你必须到这里来报到,否则我便当你有逃跑的意图。”
“可是……”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她怕无法安顿好祖母呀!
“快走!”她要是再不走,他就要爆炸了。
她被他的大吼吓得惊喘一声,迅速抓起桌上的支票,转身逃出冷宅。
第四章
离开冷宅之后,程若希的泪水迅速落了下来,五百万的支票捏在手里,像火一样灼痛她的手心。
这不但是她的卖身钱,更是她出卖亲生骨肉的酬谢金,她把自己和孩子都当成货品,全部卖给冷恕了。
她心中百感交集,一边走着,一边呜咽啜泣。
她拿着这些钱,心中不免再次产生怀疑:她这么做,真的对吗?
然而当她到达医院,看见祖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脆弱的生命有如风中残烛,随时会被强风扑灭时,她又坚定起自己的信念。
她没有做错!祖母是她在世上最亲的家人,也是一手将她养育长大的恩人,她不能失去最爱的祖母,只要能够医好她,她愿意做任何事!
她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轻轻握住祖母瘦骨嶙峋且布满皱纹的手,专注凝视祖母沉静的睡容,默默地流泪。
她静静地守在祖母床边,直到天色逐渐明亮,才拖着僵硬的身躯走出病房。
她已经想到办法,该怎么告诉祖母她即将“失踪”了。
下午,她提着大批营养品再度回到病房。
“女乃女乃!”程若希一进门就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又来看您了!”
“若希,你来啦!哎呀,女乃女乃都说不吃那些营养品了,你怎么又买呢?”程老太太舍不得她把钱全花在自己身上。
“没关系的,女乃女乃!”她笑着说:“若希喜欢女乃女乃多吃一点,女乃女乃要努力吃,吃胖一点,愈胖愈好。”“若希才应该多吃一点哪,女乃女乃喜欢胖胖的小女娃,可是咱们若希打小就喂不胖,这是女乃女乃最大的遗憾。”
“女乃女乃还嫌我太瘦?难道女乃女乃您想将我养成大胖猪才高兴呀?”她搂着祖母撒娇。
“没错!如果女乃女乃的宝贝若希变成大胖猪,那女乃女乃最高兴。”程老太太呵呵笑着,脸色红润不少。“女乃女乃……”望着祖母慈蔼的笑容,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真的不能失去她!
她放作轻快地提高音调,愉悦地说:“女乃女乃,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已经跟您的主治医生排好时间,下个月就要为您动手术了!”
“动手术?!咳咳——”程老太太迅速坐起,一时岔了气而猛咳不已。
“女乃女乃,您不要紧吧?”程若希紧张地拍抚祖母的背。
“不要紧的!若希,女乃女乃不能动手术,我们……没有钱呀!”程老太太紧张地阻止她。
“钱的事您不必担心,我正想告诉您,我们实在大幸运了,有个公益团体叫做长青基金会,专门帮助心脏病患接受治疗,他们同时还提供经费,补助没有能力开刀的病人接受手术,那天有人告诉我有这个机构,我马上去替您申请补助,结果他们很快就核准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程老太太是病了,但可不糊涂,她不相信有人愿意平白付一大笔钱,让她动手术。
这是真的!女乃女乃,长青基金会的张小姐,还说等会儿要来看您——”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已响起。
“大概是张小姐来了,我去开门。”
程若希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套装,年约三十出头的女人。
“程小姐,你好!啊,您一定是程女乃女乃了!”她走到病边,将挂在自己胸前的证件给程老太太过目。“我是长青基金会的执行秘书,我叫张碧英,关于您申请心脏手术补助的款项,基金会已经将款项拨下来了,您随时可以动手术。”
“真的?”程老太太还是半信半疑,天下真有这么好的事?
“是呀!所谓孝感动天,您的孙女这么孝顺,我们大家都很感动,当然要尽量帮助你们啦,要是换了其他人,光是核准就得等半年呢!”
“这么说是真的了?”程老太太开始露出笑容。没想到她几年没跟外界接触,世上就多了这么多好心人。
“是啊!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打起精神,熬过这场手术,为了您自己、也为您的孙女撑下去。”
“我会的。谢谢你,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