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宝贝,晚上和我到伦敦去吧?”他凑在苏映愃耳边,暧昧地朝她的耳朵吹气,害她浑身爬满鸡皮疙瘩。
“可怜的小宝贝,一到英国就待在这个偏僻的荒凉地方,哪儿都没能去玩,这实在太委屈你了,晚上就由我带你去体验一下伦敦繁华的夜生活。
“首先,我们去班德雷斯哈海鲜,然后再去皇家歌剧院看表演,最后去逛伦敦最大的塞尔里奇百货公司,我会把你喜欢的东西全都买下来给你,晚上……你就住在我那儿,明天我们一起去拍卖会场。”
他的唇在苏映愃的耳垂边厮磨,她差点忍不住吐出来。
“不……不行,我……我不能去!”苏映愃僵笑着逃出他的怀抱,一路拼命往后退。
“为什么?”查理士脸拉得老长,活像被人倒了债。
“因为我……我……我那个来了啦。”她转动眸子想了想,迅速想出这个女人最好用的借口。
“那个?哪个?”查理士皱箸眉头,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
查理士这下总明白了。“啊——那真不巧!”
“是呀,真的很不巧。”她低头窃笑。
查理士惋惜地低叹,一个不能陪他上床的女人,就像一个毫无用处的花瓶,就算带回伦敦也没有用。
他不再强求,回头喝斥那些搬运工人——
“喂!快点搬,要是敢再偷懒,当心我叫你们全部滚蛋!小心——给我小心一点——”
查理士赶去痛骂一个差点被石头绊倒的工人,苏映愃才松了一口大气。
只是,她突然有些担心,如果查理士知道她究竟在标价单上写了什么,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远处,被浓密的灌木丛遮蔽的地下通气口内,莱恩愤怒的绿眸,将刚才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开始恨她了——苏映愃!
伦敦丽池饭店
斑级的丽池饭店的宴会厅,此时已被改装为可容纳上百人的拍卖会场,布满花圈、花篮的入口,挂着斗大的红色布条,上头写着:查理士·席格尔伯爵拍卖会。
进入会场,上百个座位早已坐满衣香鬓影、华衣美服的绅士淑女们,还有因为不够坐而临时增加的许多座位,铺着高级绒毯的拍卖台上,身穿正式燕尾服的主持人正拿着麦克风鼓动嘴皮子,试图活络现场的气氛。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期待已久的席格尔伯爵拍卖会现在即将开始,我们请今天这场拍卖会的主人查理士·席格尔伯爵为大家致词,请大家鼓掌欢迎——”
一身昂贵呢绒手工西装的查理士一上台,现场便立即响起欢声雷动的热情鼓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查理士看见底下坐满黑压压的人,脸上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拿着麦克风,以感性的语气说:“非常感谢大家的捧场!原先我只是打着将祖先珍藏的好东西,与爱好古董的各位一同分享的心情,所以举办了这场拍卖会,没想到各位如此盛情参与,真让敝人万分感动,希望今天的拍卖会能带给大家些许乐趣,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真正喜爱的稀世宝物,那我将这些祖先遗留给我的宝物交予各位保管,才会更有意义。再次感谢各位的参加!”
查理士鞠躬后下台,自行走到一个可一览全场的地点观看拍卖实况。
主持人接过麦克风,大声吆喝道:“我们感谢查理士·席格尔伯爵的致词!待会儿登场的五十二件拍卖品,全都是席格尔家族传承数代的绝世精品,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请大家踊跃喊价,千万别错失良机了。”
主持人将木槌一敲,表示今日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他将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弹,清脆的啪擦声响起,两个年轻力壮的大汉立刻搬来一个约有半个人高的古董花瓶,花瓶上头绘有花草图纹,还贴上了亮晃晃的金箔。
“这个花瓶实在太漂亮了!这是仿中国明朝的花瓶,上头的精绘和镶贴金箔的功力真的无人可及,让我们看看这个这么难得一见的花瓶底价是多少钱——”
主持人小心地撕开贴在花瓶上的弥封,一看写在弥封内的标价,表情霎时变得十分古怪。
“呃……”曾有过数百场拍卖会临场经验的主持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不知所措的神态。“呃……由于这个花瓶太过珍贵,我们稍后再进行拍卖,现在我们继续看下一样拍卖品。”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站在暗处观看的查理士拧着眉头,不满地嘀咕。
主持人比了一个手势,一个美丽的妙龄少女很快捧来第二样拍卖品——放置在木制珠宝盒内的名贵红宝石别针。
“接下来我们看看这个别针。这个别针是亚莉娜·席格尔夫人——也就是现任查理士伯爵的曾祖母最心爱的别针,让我们看看它的底价是——”
主持人撕开弥封一看标价,怪异的神色再次出现在他脸上。
他掏出手帕猛擦汗,支吾片刻之后说:“由于这个别针也很珍贵,所以我们仍是稍后再进行拍卖,现在继续进行下一件物品的拍卖。”
“这是怎么回事?”坐在底下的绅士淑女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窦。
这是什么拍卖会呀?
“各位贵宾,我们接下来继续看下一样拍卖品。现在大家看见的是前罗宾·席格尔伯爵生前最喜爱的一支烟斗,它是由上等的翡翠打造,通体碧绿、没有一丝一疵,再加上曾是罗宾·席格尔伯爵专用的烟斗,它的价值已不限于翡翠本身,还得加上见证历史的珍贵意义。”
主持人挂着僵硬无比的笑容,颤抖的手缓缓掀开放置翡翠烟斗的绒布盒上的标价弥封,心里根本不想撕,却不能不撕。
当他定睛一看,脸上再度出现踩中地雷的表情。
怎……怎么会这样?
“呃……由于……由于这个翡翠烟斗实在太珍贵了,我们还是稍后再喊价,现在再看下一件拍卖品。”主持人脸上冷汗直冒,根本已经笑不出来了。
“搞什么?”这下子连坐在底下的买主们都看不过去了,纷纷鼓噪地朝台上喊道:“你们到底想不想卖东西呀?”
“想!我们当然想!请各位稍候片刻,我有些话想和主持人沟通一下。”查理士从暗处走出来,对着愤怒的来宾硬挤出笑容,然后粗鲁地将主持人拉到后头大吼道:“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你想毁了我的拍卖会吗?”
“不是的……”主持人被他阴沉震怒的表情吓得险些屁滚尿流。
“那你为什么接连三样东西都搁下不拍卖,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不是我不卖,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卖呀!是这样的……”主持人靠在查理士耳边,嘀嘀咕咕讲了几句话,查理士的脸色也变了。
“真有这回事?”
“我怎么敢骗您?”主持人吓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查理士低咒一声,飞快走到放置其他未拍卖品的房间里,一一撕开尚未上场拍卖的所有古董上的弥封,当他看到所有的标价单上头全写着“无价”两个字时,简直难以形容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个该死女人!她竟敢耍我?”查理士用力地一拍桌子,暴怒地跳脚大吼。
可恶!他踢翻两张椅子,拉开房门准备离去。
“席格尔伯爵,那现在拍卖会怎么办?”主持人急匆匆地追过来问。
“结束了,叫他们都给我滚!”
没有标价的东西,叫他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