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来,我们别站着,坐下来聊——”她将放在窗边的一张古典雕花高背椅搬到床边,忽然像想起什么地抬头问:“你应该能坐椅子吧?”
莱恩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当然。”
“那就好!”苏映愃替他张罗好椅子,自己则一跃上床,期待地睁大美眸催促道:“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现在请你快说吧!”
“好。我想我应该从我小时候谈起,我是在我六岁那年,父母因船难过世后回到蔷薇古堡的。我还记得我来到蔷薇古堡的那一天,门边的那扇大窗上,爬满美丽的紫藤花……”
他踩着回忆的步伐,穿过时光的阻隔,回到六岁那年的记忆。
这两年来除了老莫之外,莱恩并没有什么机会与外人交谈,再加上谈起对他具有相当意义的蔷薇古堡,累积了两年的话便像关不住的洪水,一开水闸就立即泉涌而出。
他巨细靡遗地描绘自己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苏映愃也兴致勃勃地聆听着,没有丝毫倦意,不时点头微笑、低声惊呼,就这样过了大半夜,天色将明之前,她终于不支地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微张小嘴,手掌摊开沉睡着,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皮下方遮盖出一道阴影,甜美的睡颜毫不设防,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莱恩的故事说到一半,见她睡着了,立即起身走到床边,小心地拉起被褥轻轻覆盖在她身上。
望着她沉静的睡容,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她双颊柔女敕的肌肤。他的视线紧锁着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圆润胸脯,不禁呼吸紧绷心跳加速。
两年与世隔绝的日子,即使是清心寡欲的圣人,恐怕也会为满涨的所苦,更何况是他这个身强体壮、精力充沛的男人?
不过他并没有卑劣地趁她睡着时占她便宜,他的手只在她柔女敕的脸颊上停留片刻,然后便抽手离开。
他掉头望向窗外,东方的天空已出现些许鱼肚白。
天快亮了,不走不行!
他微叹一声,无奈地举步走向那个禁锢自己两年之久的牢笼。
他走进更衣室,来到那扇落地穿衣镜前,往镜面石上角敲击三下,镜面立即转开,镜子后面是一条狭长阴暗的密道。
他走进密道里,将镜子推回原位,任何人从外头看,都绝对看不出镜子后头有个密道。
他回过头,透过宛如玻璃般透明的镜面,沉吟地再次审视那个房间。
这面镜子从外头看,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反过来看,却是一面清晰透明的玻璃,那个名叫苏映愃的女孩大概还不知道,她每次沐浴饼后光溜溜地站在这面镜子前的模样,全教他给瞧光了。
他勾唇一笑,眸中的热度倏然加深。
说真格的,她的身材还真不赖!
虽然不是他以往偏爱的大胸脯女郎,但蜜糖般的皮肤细腻紧致,曲线匀称、?纤合度,堪称完美的组合。
只可惜她是查理士请来的人,否则……
他惋惜地摇摇头,转身走进密道内。
早晨的鸟鸣再次唤醒沉睡的苏映愃,她怔愣地爬起,跪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神志还不是很清醒。
天亮了?
那莱恩伯爵呢?他——走了吗?
想起莱恩伯爵,她立即恢复清醒。
他已经是个鬼魂了,当然不可能在白天出现,他一定回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天呀!她怎么会睡着呢?她好想把故事听完呀!
她沮丧地咬着唇,怪自己贪睡误事。
想起莱恩伯爵,她就感到相当惋惜,如此英俊挺拔、又会说故事的男人,英年早逝实在太可惜了!
不知道他今晚还会不会出现?
就这么浑浑噩噩、焦虑急躁地过了一天,当晚,莱恩伯爵又出现了,他继续说着未完的故事,直到她睡着为止。
每天晚上,莱恩都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像一千零一夜当中的皇后那般,说着引人入胜的故事给她听,只不过莱恩说的全是他在蔷薇古堡生活的真实点滴,并非虚构的童话故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迅速的逝去,转眼间,她已经到达蔷薇古堡一个礼拜了。
如今,她已经习惯在午夜时分醒来,听莱恩说他的童年故事,直到倦极睡着。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期待睡眠时间的到来。
今天是她到达英国的第八天,她起床梳洗之后换上轻便的T恤牛仔裤,踩着轻松愉快的步伐走向餐厅,准备好好品尝老莫绝佳的手艺。
“老莫今天不知道会准备什么样的早餐呢?”她期待的眼瞳闪闪发亮。
老莫的手艺实在好得没话说,才不过短短七天,她好像已经吃上瘾了。
而老莫没有令她失望,今天早上他准备了满满一桌精致的欧式早餐,有美味的生火腿沙拉、刚出炉的厚吐司涂女乃油、还有传统的煎蛋与培根。
色彩鲜艳的餐点,不但满足了她的视觉,更填饱了她的胃。
在她享用丰盛的早餐的时候,老莫告诉她:“查理士少爷说他晚一点会过来,要和你谈谈拍卖品的事。”
“查理士先生要过来?”她暂时停止咀嚼,嘟起塞满食物的小嘴思考。
糟了!查理士一定是来向她要那批古董的估价单,而她连一件都还没开始估价呢!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偷懒不估,而是不忍心去估,那些古董件件都是见证历史的宝物,它们的价值不在于金钱,而在它们走过数百年历史的痕迹,那些不是用金钱就能够买到的。
她轻叹一声,想着该如何让查理士打消念头,食欲一下子消灭了大半。
在烦恼当中,查理士来了。
“映愃,我的小宝贝!”
查理士一看到她,大老远就伸长手等着拥抱她。
他用力抱紧她的背,依然不改喜欢偷吃豆腐的习性,大手不安分的滑下她的翘臀,偷偷抚模两把。
“这几天好吗?查理士伯爵。”碍于西洋礼仪,苏映愃勉强克制自己的,没有一脚踹开他。
“我不是说了别叫我伯爵吗?喊我查理士就行了。”查理士讨好的嘴脸,活像看见鲜鱼的猫。
这句话,严重引来三个人的不认同。
一个是苏映愃本人,一个是老被查理士纠正不够尊敬他的老莫,另一个则是查理士的秘书——艾玛。
她跟随查理士已经有两年了,稍具姿色的她,理所当然的被他视为伴之一,但即使在床上打得火热时,他依然命令她必须喊他伯爵,不许叫他的名字。如今他却允许苏映愃喊他的名字,这令艾玛相当不满。
苏映愃勉强一笑,技巧地转移话题。“查理士,你今天过来是为了……”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你应该已经充分鉴定过那批古董了吧?今天我和艾玛过来,就是需要你协助我们填写拍卖的底标金额。”
“噢!这个嘛……这个礼拜我已经全部看过那批古董了,可是由于年代久远,所以我需要再好好的评估一次。”她尴尬地笑了笑,辩解道:“我是可以仓促下决定啦,但我怕你蒙受损失,所以一直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让你获得更多利益。”她用利益作为借口。
其实她通常只要一眼,就可以正确评断出一件古董的价值,但她想再多拖延一点时间,私心冀盼查理士能在这段短短的期间内醒悟,改变拍卖这些祖先遗物的念头。
“搞什么?爵爷请你来可不是来白吃白住的,眼看着都过了一个星期了,你到底有没有做?”艾玛逮到机会便削了苏映愃一顿。
“艾玛,没你的事!”查理士赏了艾玛一个大白眼,目前他的新欢是苏映愃,艾玛这个旧爱在他的心目中,自然连只蚂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