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施淑婉看见独坐在客厅里的女儿,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失望。"我还以为是你爸爸呢!"
施淑婉不悦地嘀咕道:"刚才你到哪里去了?女乃女乃想找你盯着耀祖那败家子看书,没找到你,她很不高兴哪,害我也吃了一顿排头!"施淑婉不耐地用脚尖在地板上轻敲。
"我去见卓倘风了!"云姝仪起身说:"妈,有件事我想问您——"
"改天再说!林太太有个朋友是卖珠宝的,从国外带了一些新鲜货回来,我和林太太要去机场接她,今晚我睡林家,不回来过夜了!"
施淑婉模模梳理得十分完美的头发,急匆匆地走了。
云姝仪怔愣许久,又缓缓地坐下。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原先她对嫁入卓家有任何迟疑的话,也全在刚才被打散了。
她还指望什么呢?当她对未来的婚姻生活感到惶恐无助的时候,她的母亲不但不能给她一丝帮助,甚至连停下来听她说都办不到。
嫁给卓倘风,再糟也不会比现在糟,至少她不会为了卓倘风的冷落疏忽而感到难过。
她微叹一声,忽然门口传来钥匙开门声,接着是细碎的暧昧调笑。
"云董!"一个年轻女子娇滴滴地喊道。
"小樱来,云董亲一下。"
云谷怀搂着秘书兼情妇的黄钰樱,等不及进入客厅,就在门口热吻起来。
"小樱宝贝……"云谷怀粗喘着,急吼吼地解开黄钰樱的裙子钮扣,黄钰樱也不甘示弱地拉下他的拉链,他的重要部位。
"喔……啊——啊!"
当黄钰樱欲火焚身,主动为云谷怀张开双腿,不经意抬头,看见坐在客厅里,冷眼注视他们的云姝仪时,登时吓得失声尖叫。
"怎么回事?"她的叫声吓得云谷怀赶紧扣上裤子,仓皇地掉头逡巡四周。
"云……云小姐在那里……"黄钰樱拉起掉在地上的裙子,飞快拉上拉链,拎起皮包。"我先走了!"
她受不了云姝仪冷然鄙视的眼神,匆忙夺门而出。
云谷怀不自在的走向女儿。"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你。"云姝仪眼也不眨地望着他,望着这个已拥有两个妻子、却还拈花惹草、绯闻不断的男人。
"你等我有什么事?"云谷怀有些惊讶,他和女儿之间,向来没什么话好说。
"我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嫁给卓倘风了,婚礼的细节请你和女乃女乃全权处理,我没有任意见。"
"真的?你愿意嫁给卓倘风了?"云谷怀想到即将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卓越结为亲家,不禁乐得眉开眼笑。"好好,我马上派人去办,我保证你会有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风光倒不用,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嫁入卓家之后,我立刻辞职离开展云企业,今后不管耀祖撑不撑得起云家,都与我无关了。"
"这……"提起这件事,云谷怀有片刻迟疑。
儿子耀祖不成材,他不是不知道,万一将来他当真撑不起展云企业,而惟一的女儿又不肯代理展云企业的事务,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他随即抛去这份忧虑,儿子应该很快就会变乖,等耀祖再大一点,心智成熟了,自然比较会想。
至于女儿——毕竟是泼出去的水,将展云企业交给她掌理,他也不放心,谁知道卓家对展云企业有没有觊觎之心呢?
思及此,他立即爽快地应允。"好,我答应你。"
他自私地想:与其让展云企业落入外姓人手中,不如让儿子败光,至少没让外人占了便宜。
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云姝仪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把她当成一个必须小心防范的外人。
云姝仪望着他,微微一笑。"对了!爸爸,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云谷怀一脸慈祥的模样,笑眯眯地问。
"你的拉链忘了拉!"
她从沙发起身,从容地越过涨红脸的父亲,翩然上楼。
☆☆☆
卓、云两家联姻大事,总算就此底定了,不过在婚礼之前,卓倘风与云姝仪当然免不了有争执,尤其为了"房事"问题,他们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谁。
当初他们一开始就协议好,婚后搬入卓倘风于东区新购的寓所,装演由云姝仪负责,费用则由卓倘风支付。
或许是当初没沟通好,房子装潢好之后,卓倘风才发现有大问题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新居完成后,云姝仪带他参观一遍,他推开布置淡雅、舒适的主卧房,里面的家俱用品都是精巧的进口家俱,但太女性化了!
他撩起薄纱窗帘,瞧瞧上头还绣着米色小花呢!
"这间卧房太女性化了,要我这个大男人住在里头,未免太奇怪了吧!"他转头向云姝仪抱怨。
云妹仪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立刻说:"你跟我来!"
她将他带出主卧房,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说:"刚才那间是我的房间,这间才是你的。"
"你说这间是我的房间?"他震惊地指着敞开的房门,活像里头关着吃人的怪物。
"没错!"她走进以深色核桃木与白色家饰布搭配的卧房,骄傲的说:"你不觉得整体的感觉很干净、很舒服吗?"
"干净、舒服是无庸置疑的,但——我以为你想要孩子。"他狐疑地说。
"我是想要孩子呀!"
卓倘风听了眼一眯,脸色开始往下沉。
"你的意思是……你要孩子,但是我们得分房睡?"
"呃……对!"她看出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回答的音量不由得变小了。
"我不懂!如果我们分房睡,你如何怀孕?"
她不是圣母玛丽亚,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个女人隔空受孕的本事。
"你可以在晚上时……嗯,过来……"她从未和人讨论这种私密的问题,粉女敕的脸蛋不禁染上一层酡红。
"你要我像上级院的恩客一样,一到晚上就上你房里'发泄',等结束后立刻拍拍走人?"他的说法极为粗鲁,毫不修饰。
他实在气坏了,没办法用高尚优雅的字眼去形容这种行为。
"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粗鄙!"她的脸蛋儿一下子涨红了。
"我粗鄙?"他冷笑。"我只是把你心里所想的照实说出来而已,哪里粗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她没把他当恩客,更没把自己当成妓女。
"总而言之一句话,想要孩子就得和我睡同一间房,否则就没孩子,就这么简单!"
他简单扼要地说完,然后双手环胸,等待她回答。
云姝仪咬紧下唇瞪着他,挣扎许久,终于无奈地点头。"我明白了。"
然而事后证明,她根本什么也不明白!
争执过后的一个礼拜,卓倘风气冲冲地闯入展云企业,将一张家俱行寄来的帐单扔在云姝仪桌上。
"你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云姝仪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却故意装傻。
"这个——"他指着帐单上的项目,万分忍耐地问:"请你解释一下,你买两张单人床做什么?"
罢开始他只是怀疑,所以特地跑到新居瞧了一下,结果当他推开主卧房的门时,脑血管差点当场爆裂。
偌大的房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铺着相同花色床单的单人床整齐并列着,乍看之下,像极了饭店里的双人房。
她……打算活活气死他是吧?
她-脸无辜的说:"是你说不能睡两间房,所以我只好——"
"不能睡两间房,同样也不能睡两张床!"没等她说完,卓倘风已忍不住发出怒吼,"听清楚!我再告诉你一次,如果你想让我的小蝌蚪顺利在你的子宫里着床、成长,就只能睡在我的床上、我的怀里!要是你敢试图在床上隔什么布幔、纱帘之类的东西,我立刻取消婚约,你另外找个能忍受你的人结婚去,我卓倘风并非种马,不是只要能在女人肚子里播种,就会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