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皑银是一个恶魔。
她会把女主角弄到满门抄斩,然后把她卖到妓院去──个人认为老鸨花了银两买通她,只为了让故事能写下去。她还会把男主角写成像"熊"一样的男人,然后她还觉得那不够惨,硬要在人家的脸上加一条疤痕。
我真的想问她一句:"现在流行缺陷美吗?"
不过,不用问我也能猜到她的答案了。她大慨会跷著二郎腿,一边翻著花花公主一边说:"如果男士角是帅哥,我早就留下来享用了,哪会有骨头剩下给女主角?"
最后,她还会加上一串巫婆的招牌笑声。
所以,我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故事中的小王爷被逼下台一鞠躬,弃女主角而娶郡主了!那一定是因为小王爷比较帅,所以皑银决定换角,把他留下来自己享用!嗯,一定是这样的,说不定故事中那"得宠、貌美、聪慧、手段高叫"的郡主根本就是皑银自己!
噢,可怜的小王爷,我在此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
美丽不是错误,可惜他遇上了皑银,只怕他从此要活在皑银,呃,不对,活在郡主的魔掌之下了。
而女主角,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受那么多苦了!
因为──她长得比皑银美!
当女人──尤其那女人还是一个掌握人家生死的作家──遇到另一个比她美的女人时,除了把她恶整一番来泄恨之外,没把她弄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在猜,或者男主角脸上被斩的那条疤痕,本来是要斩在女主角脸上的。也许是皑银良心发现吧,不然以皑银的手段,替美美女主角安排个毁容绝非难事。
唉,可怜的男女主角,遇上了皑银,将会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所以,大家别以为故事好看,就幻想作者是什么善男信女啊!
皑银,她绝对是个恶魔!大家别被她的文字迷惑了!
来,跟我一起念三次:"皑银是大恶魔!大恶魔!大恶魔!"
作者按:我不是恶魔,我只是笨蛋。找你这个死东西写序,是我这星期做得最蠢的一件事。虽然今天只是星期二,但是比这更蠢的事,我自认还没那个天赋干得出来。
再按:Kit,外号0204清纯小色猫。皑银四年前不幸认识、并不幸结交到现在的网友。
楔子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
轻柔婉转的歌声,伴著玉落珠盘般的琴音,幽幽地在清澈如镜的西湖上荡开。天上有一轮明月高悬,湖面有柔风拂面,碧波荡漾。
良辰美景,已经让人不饮自醉,更何况还有如此动听如仙籁的琴音歌喉相伴。
灯火辉煌的官家画舫静静停在湖心,随波逐流。华丽的主舱中,一个俊美无俦、斯文儒雅的年轻男子坐在主位,轻啜香茗,专心地侧耳聆听美妙的乐声。他发束王冠,衣履华贵,一看就知道身分非凡。可是那张脸上却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样子,目光也是相当温和内敛的,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沉香袅袅地绕著古琴,纤纤素手飞扬,拨弄出抑扬顿挫的音符,低头抚琴的,是一个容貌相当清雅美丽的妙龄女子,只见她明眸皓齿,秀眉朱唇,黑发如云低垂,薄施脂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眼专注地弹唱著: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唱到这里,清柔婉转的歌喉虽然还是那样动听,琴音却突然显得凝滞起来,变得沉重。精通乐律的男子发现了,脸上闪过片刻茫然,随即是了悟。他似是吃惊地望著她,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不见了,眼神中出现颓然和几分羞愧之色。
他突然移开视线,俊脸竟微微红下。
一曲终了,余音绕耳,舱内的两人却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华衣的俊美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终於重新抬眼,迎上女子清澈的目光。
望著面前灵秀动人的红粉佳丽,他苦笑了一声,乾涩地说道:"关姑娘,这一曲'陌上桑',说的本是忠贞高节的女子,据理喝斥假借权势,渔猎美色的无耻之徒。姑娘……可是在讽刺在下?"
"少王爷,若月如今身在风尘,如何敢自抬身价,谈什么忠贞高节?"佳人终於轻轻推开了古琴,抬头看他,红艳的唇角微扬,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似乎隐含伤感。"可是少王爷,您马上就要迎娶秦郡主了。大婚在即,的确……不该再来找我了。"
她虽然无夫,使君却的确已经有妇了啊!
平治王的独生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儿萧宇飞顿时哑口无言。他的神情中写满矛盾,挣扎半晌,才颓然地轻声说道:"关姑娘,在下对你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天地明鉴!你……你家门惨遭那样的横祸,累你流落至此,我又何忍坐视不理,而不尽一份心力?"
"少王爷的好意若月明白,也感激在心。只是……"关若月的眼神一黯,幽幽望向窗外湖面上倒映著的那一轮明月,神情突然显得疲倦,低声道:"你我相交并无半点不可告人之处,你知道,我知道;可是,少王爷,天底下却还有谁会相信呢?"
"……"萧宇飞无言以对。
是啊!一个是有权有势的王爷独子,一个是扬名苏杭的红楼艺妓,要说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有谁会相信呢?
他垂下了眼,喟然长叹:"对不起、当初这么做,无非是想要保护姑娘周全。没想到,如今却反而是我毁了姑娘的名节……"
名节?关若月忍不住轻笑出声,自嘲地摇了摇头。
"若月虽是清倌之身,可是人在青楼,还有什么名节可言?这一个毁字,又从何说起?"她的神色渐柔,低声道:"少王爷,您保护了我半年有余,让我可以藏身在飘香阁上,不必面对任何人……这份恩情,若月已经十分感激。"
"关姑娘……"萧宇飞心中不忍,月兑口而出。"我去求明月!我是说,秦……秦郡主,让她、让她……她其实心肠不坏的……"
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十分词不达意。一来他本就不善言辞,二来竟在无意中将未婚妻的闺名月兑口而出,心中不免方寸大乱,很是尴尬。
要知道,他和那秦郡主虽然已经订下名分,却终究还是没有成亲,直呼其闺名不免过分亲密。萧宇飞本就是十分拘谨礼教的人,此刻正是面红过耳,讷讷不知所措。
必若月黯然垂下了目光,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悄然灰飞湮灭。
唉,造化弄人哪!曾经,她和那秦明月被并称为京城双月,平分秋色。可是转眼间,自己竟家破人亡,流落风尘!
而如今……
很明显了,不是?萧宇飞和他未来的少王妃已经如此亲近,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若再留恋……徒惹情伤和不堪啊!
咬了咬牙,关若月断然道:"少王爷的一番好意,若月心领了。可是,您新婚之后,若还是让……让这般风言风语到处流传,会让秦郡主面子上挂不住吧?"
她顿了顿,垂下了眼,轻轻叹息:
"少王爷,请恕若月僭越之罪。可是,秦郡主她……似乎不是会容忍这般难堪处境的人。"
萧宇飞神色一黯,只能默认了。
必若月说得不错,秦明月贵为当朝皇后宠爱的侄女,又是郡主的身分,怎会容忍丈夫婚后依然"包养"著青楼妓女,惹来大街小巷的蜚短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