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你打他?我叫你打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在罩的,你们几个居然敢勒素他?!”宛如在揍沙包的声音节奏之流畅,吓得一旁两个人动都不敢动。
“痛、痛、痛……不要打了!还你啦,钱还你可以吧……你这么凶,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对方被打了还不忘逞口舌之能。
“我嫁不嫁得出去要你管!我就是天生缺乏女性荷尔蒙、体内雌激素不足,怎样?还敢要嘴皮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砰砰砰又砰砰砰,她打得好不精采。
“啊啊啊……不要打啦!姊姊,手下留情,我、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中辍生头头终于哀号请求。
而她握着拳头扬在半空中的手也被拉住了。
“品妍,好了,别打了,打架是不对的。”于睿修气虚地说。
必品妍杏眼圆瞪。好你个子睿修,居然在这种时候又善心大发,真是香蕉你个圈圈叉叉啦!她没好气的在心中暗骂几声,但仍是收手了。
“听着,都给我看清楚他的脸,以后要敢再找他麻烦,我就让你们一个个吃不完兜着走。”她狠狠的恐吓,“滚!”被吓傻的两人赶紧搀着挂彩的老大急急忙忙的要走。
“站住--”
“……这、这位姊姊还有什么事情?”其中一人浑身抖得活似中风的问。
“钱包呢?装傻啊,还不快点还来!”她白净的小手大刺刺地向上摊开。
蚌子较高的另一个中辍生,抖着手乖乖把钱包奉还,三人旋即像丧家之火,夹着尾巴火速消失于巷子里。
“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一个一个就等着死翘翘吧!”话说完,她转身看向倒霉鬼于睿修,他长得一脸细皮女敕肉,活月兑月兑就是个文弱书生软柿子,难怪会被那几个中辍生挑中。不过他们也真狠,明知道他不是对手还下手这么重,瞧,好好的一张脸还能看吗,刚刚她真该多补对方几拳才对。
“你不是去上钢琴课吗?怎么会在这里?”
“老、老师请病假。嘶……痛……”他扭曲着五官回答。
“手脚还好吧?有没有断了还是扭着了?”这家伙娇娇弱弱的,难保不会胳膊被人一扭就断成两截,她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错过急救对机令他变成残废。
他摇摇头。
“牙齿呢?没断吧?”万一缺牙,讲话漏风就不斯文了。
“……没有。”
“可以走吗?”
“应、应该可以。”
“可以还不快点起来?拜托你像个男生好不好!”她突然娇喝一声。
“我本来就是男生……”于睿修委屈的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见体虚的他身子一晃,关品妍赶紧上前搀住他。
“你是笨蛋吗?他们要钱给就是了,顽强抵抗的下场就是被打成这样,结果东西还不是保不住。”
“我没有顽强抵杭,我有跟他们说钱可以拿走,只是皮夹要还我。”
“什么了不得的皮夹非要死拽着不放?重新买一个就好啦!”她没好气的说。
留着一条小命,还怕将来要买什么皮夹没有吗?她真不懂他。
于睿修侧过头,露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买不到了,那个皮夹是你送给我的。”她送他的?!
必品妍当场愣住。
等等,他说的……该不会是她上回美术课做的皮雕作品吧?
说起那个玩意儿,她就一肚子气,对于天生缺乏美感的她来说,美术课真是劫难来着,做个素净的皮夹也就罢,居然还要在上头调啥鬼蝴蝶,硬是把她折腾个半死,结果作品完成后,她果然被自家兄长狠狠的羞辱了--
“关品妍,你是手残啊?蝴蝶长那样吗?”大哥一马当先拔得头筹。
“唉,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误会人家呢?品妍做的不是蝴蝶,是一只蛾。”
“哈哈哈……”哥卑鄙跟进。
“希望那是块合成皮,要不然,那只为艺术栖牲的动物肯定要死不瞑目了。”三哥再补一枪。
必品妍当场气得头上直冒烟。
“够了喔你们三个!是有那么丑?”若不是因为说话的都是自己亲哥哥,她早杀人灭口了。
“不信你问于睿修。”喷火的美眸瞬间扫向一旁的少年。
于睿修抬起斯文的脸庞,慢条斯理的说:“其实做得还不错,雕纹很细腻,我觉得很好看。”关品妍眯起眼睛,扬起下颚,骄傲且得意的扫视三位哥哥。
“于睿修你怎么这么窝囊?做人要勇于说实话!”三哥跳脚了。
啪!一记掌风扫来,完全命中关三哥。
“什么于睿修不于睿修的,妈说要喊他睿修少爷。”关品妍别过头看着于睿修,美丽的俏脸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亲爱的睿修少爷,既然你觉得好看,那我把这个独一无二的作品送给你,当作你的生日礼物可好?”
“当然好。品妍,谢谢你。”好脾气的于睿修欣然收下礼物。
必品研骄傲得几乎翘上天,这三个无良哥哥想要嘲笑她,下辈子吧。
“关品妍,你少得意,于睿修只是给你面子。”关二哥冷冷说。
哼!避他是真心喜欢那个礼物还是纯粹给面子,总之他够识相,没让她在哥哥们面前下不了台,也不枉她平常那么挺他。
她才不在乎他怎么处置那个皮雕作品,丢了也好,堆在家里当杂物也罢,反正东西给了,她是断然不可能再回收的……那时几乎一转身,她便把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净,哪里会想到他不只天天带在身上使用,还蠢得为了那么丑的烂皮夹挨拳头。
于睿修真是个笨蛋,无可救药的大笨蛋!那根本不值得,尤其为了她,更是不值。
其实,她常常觉得他很累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总是有办法制造麻烦给她,有时候她都忍不住讨厌起如此温吞软弱的他,而会跳出来挺他、保护他,也全是因为于女乃女乃。
在他们一家子失去爸爸这个靠山、几乎要流离失所的时候,是于女乃女乃给了妈妈工作,也给了他们一家五口栖身的地方。妈妈从小就对他们四个小孩耳提面命,一定要感恩于女乃女乃对他们一家子的好,此生不忘。
由于于睿修是于女乃女乃的心肝宝贝,为了报答于女乃女乃的恩侍,她才会一直把他当成是自己的责任,保护他、守护他,当然,偶尔也会偷偷嫌弃他……现在想想,她可恶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那些占他便宜的人。
不过是把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强迫中奖的扔给他当生日礼物,凭什么换来他这样的珍惜?
她胸口有些闷闷的,很沉重,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心虚又内疚。
“你……你笨蛋!”她拉不下脸说些什么,只好反过来骂了他一句。
于睿修沉默不语,微弯着嘴唇,静静的看着她。
被那双潜澈的眼眸望着,关品妍嘴巴像是被堵住,突然说不出话来,心,劈哩拍啦的裂了一条缝……感动,这一定是因为感动,想到有人这么真挚的珍惜她那丑不啦叽的烂玩意儿,她简直感动毙了,眼眶热热的。
为了掩饰心里的异状,她赶紧捡起他被丢在地上的书包跟琴谱,故作粗鲁的催促,“走啦,上车,我载你回家。”关品妍正转身想走,制服的一角却被拉住了--“我们先去公园一下好不好?”他目露希冀的望着她。
她皱眉,“去公园干么?”他是被打得不够惨吗?还不早点回家上药休息。
“……我买了几个猫罐头,想要带去给公园的流浪猫吃。”吼,果然又来了!
“于睿修,你你你……知道了啦,上车。”完全被打败的关品妍只好载着伤兵,歪歪扭扭的朝公园方向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