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不是软柿子,赵玲玲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就被藏起。
“是没规定,毕竟,肇东那个人向来自视甚高,有富家子弟天生的优越感,跟我解除婚约后,就一直被那些无谓的流言缠身,我猜他可能是急了,才会随便找个人在一起,好杜绝外界的异样眼光。”说得很不客气。
宁可恬也不恼怒,就是笑眯眯,“我懂,就像赵小姐一样,急了,赶紧跟孩子的父亲把婚事办一办,让一切事情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你说什么?”赵玲玲凝声问。
“呃,我有说错吗?急了才会随便找人,赵小姐不就这样说的吗?”宁可恬装无辜。
“你不需要对我有敌意,事实上,我是同情你的。”
“同情我?为什么?”她可不认为赵小姐有这么善良。
“以一个有隐疾的男人是无法给女人幸福的,或许你觉得我不够忠诚,但是,我觉得只要是结婚前,我就还有选择的权利!”
“对,你说的没错,只要还没结婚,就有选择的权利,但,你懂什么是正义吧?你让原本正确的事情变得不正确了。而我不懂的是,既然你已经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那又何必介怀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适合肇东?”
“我……”赵玲玲有种被看穿的羞恼。
“还是说,你对你的选择也不是那么肯定?”
“你胡说!我说过了,我是同情你,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忠告。”
“但是我不需要啊!”宁可恬笑答。
“小恬,”齐肇东快步的走上前,表情明显写着不放心,“见你一直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啦,就跟赵小姐巧遇,闲聊了一下。”
“闲聊?”他看看宁可恬又看看赵玲玲,一整个怀疑。
“对啊,闲聊。赵小姐很关心我们,她问我幸不幸福--”
“是吗?你怎么说?”
“这还用说,赵小姐自己也很清楚,还有什么比忠于自己的选择更幸福的,你说是不是,赵小姐?”
“……对。”她握了握拳头,强挤出一个字。
“很高兴有机会跟你聊天,赵小姐,也期待看到你宝宝的诞生,我们都要一起幸福喔!掰掰。”挽着齐肇东的手,宁可恬步伐轻松的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对赵玲玲再度挥挥手。
她真的不讨厌赵小姐,以前不,现在也不,只是,赵小姐不该介怀已经跟她无关的事情,而是该珍惜她的当下,她花了太多心力在攻击肇东,却忘了肚里的孩子跟孩子的父亲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闲聊?你喔!”齐肇东捏了捏宁可恬的脸颊,因为他根本不信赵玲玲有这等好兴致,会去找她闲聊,“对不起,我应该要保护你的,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别放在心上。”
“啧啧啧,好凝重的口气喔,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只是闲聊,你以为我会被欺负吗?”她仰着头看着他。
“是啊,我怕你受了委屈回家躲被窝哭。”他打趣的捏捏她的鼻子。
怎能不担心,她是连孤单的暗恋都能说是快乐的傻女孩,他怎能不担心?
“肇东,我没有这么软弱,相信我,我也可以保护你,让我来保护你吧!”澄澈的眼睛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一个不过到他胸口高的女孩居然说要保护他,他觉得好笑极了,好歹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齐肇东原想要扯开嘴角好好嘲笑她一番,可等他意识过来,他却是张开手臂紧紧搂住她,感动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你说的喔,以后要好好保护我。”
星期六的下午,宁可恬换好衣服、拎过包包,准备要赶去百货公司上晚班。
睡了一觉醒来的齐肇东则在浴室洗脸。
他家的浴室工程早就完成了,可他还是三天两头往女朋友的小套房挤,明明之前很嫌弃,现在却爱得要死,觉得空间小小的,好温暖。
“肇东,我出门喽,掰掰。”宁可恬朝在浴室洗脸的他喊。
浴室门打开,齐肇东抓过毛巾边擦脸,边一拐一拐的走出来。
早上去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扭伤脚踝,没啥大碍,医生只说多休息,宁可恬不放心,跑去找卢师傅拿了些民俗疗法的药膏,逼着他非把脚包起来不可。
“他不是脚底按摩的师傅吗?”
“所以双脚筋骨的事情他最懂,这是他给的独家秘方,强筋健鼻。”
齐肇东抗议无效,只好乖乖就范,脚踝裹着纱布,更像伤员。
“我送你去,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不行,你给我乖乖在家休息,不然当心我打你。”恐吓完,她快走到他面前,仰头往他嘴角啄了一下,给鞭子又给糖,齐肇东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乖乖的在家等她下班。
打开宁可恬的笔电,上了PPS,然后找了部外国电影打发时间。
他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明明家里有豪华影音设备、超大屏幕的液晶电视,他却宁可窝在这儿盯着十来寸的小屏幕看电影。
自我解嘲的当下,门铃响了,以为是宁可恬忘了带东西,他起身开门,发现是快递。
“宁小姐的包裹。”
“她刚出门,我代收。”这不是他第一次帮她收包裹,小恬的妈妈会从南部寄水果、食物上来,小恬上班不在就是他代收。
快递见过他几次,直接把笔递来,齐肇东签收完后,拿着纸盒关门进屋。
盒子小小的,约莫手掌大小,重量也不重,他摇了摇,纸盒里传来叩喽叩喽的声响。
不大对劲,小恬平常在网络上买东西,包装通常有一定大小,该不会是有人恶作剧,乱送东西吧?
他是可以直接拆开看的,因为小恬的信件、包裹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但基于尊重,他还是决定打电话告知一声。
拿过手机,拨出宁可恬的号码,须臾,“喂,小恬,你有一个包裹。你最近有上网买东西吗?”
“没有啊,我最近没买东西,会不会是我妈寄的?”
“不是,这东西不是宁妈妈寄的。”
“那可奇怪了……肇东,你帮我打开看看好了。”
“好,我来处理,先这样,掰掰。”
结束通话,齐肇东小心翼翼的拿过美工刀划开胶膜,打开纸盒,伸手拿起里头用包装泡棉包着的小瓶子和货品清单凑到眼前一看,黑瞳顿时瞠瞪至极限--
威、威尔刚?
而货品清单上的购买人,则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宁可恬的大名!
小恬买这个做什么?这种蓝色小药丸是给男人吃的,又不是给女人吃的!
脑中直觉闪过一个假设--
难道,这威尔刚是要买给他吃的?
……三条颤抖的黑线扭曲的滑下齐肇东的俊脸。
他震惊的当下,捷运车厢里,宁可恬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望着手掌上屡屡打不通的电话,她头皮发麻,她面红耳赤,她羞愧难当,她……很想死。
后知后觉的她在结束和齐肇东的电话后,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没有买什么东西,笑着正要把手机收起来时,刹那间,某日在租书店的记忆跳了出来--
懊不会是她那天和书书在网络订的威尔刚吧!
“啊!”她骇叫一声,顾不得其它人投以古怪的目光,她赶紧回拨电话,企图阻止齐肇东拆开包裹。然而好死不死,车厢进入地下道,收讯整个完蛋,她按到大拇指都要抽筋了,电话仍旧打不出去。
随着时间拉长,她心凉了……
完了,今天晚上怎么面对肇东?宁可恬抱着脑袋蹲在车厢发出哀鸣。
惴惴不安的撑过了晚班,她用光速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