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以娇弱的一笑,太好了,她真担心他会置之不理,如此一来,她能否继续坚持下去就很难说了。“我认为对的事情,我就会坚持到底。”
“妳想早我一步升天,我倒是不在乎,可是若因此蒙上虐妻的罪名,那可就划不来了。”他是投降了,然而嘴巴上还是不肯让她好过。
“我是自个儿不吃不喝,你犯不着担心会蒙上虐妻的罪名。”
“这是妳自找罪受,当然与我无关,可是,总是有些人见不得人家好过,无中都可以生有,加油添醋也不算什么,不是吗?”
“你连自个儿的身子都不关心了,你还会在乎闲言闲语吗?”
“此事关系崔家名声,我想置之不理也不行。”坐了下来,他像个大老爷似的说:“汤药呢?”
“我这就去膳房帮你热汤药。”她急忙站起身,却忘了自个儿因为一天没有进食浑身无力,若不是崔浚手脚够快,她已经摔倒在地了。
“对不起,我这会儿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轻轻扯动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瞪了她一眼,他回头唤道:“张山。”
顷刻,张山走了进来,“大少爷有何吩咐?”
“你去准备一些吃的过来。”
“是。”张山笑盈盈的转身退了出去。
叹了声气,他扶起她坐回椅子上,“夜深了,今晚的汤药就免了。”
这会儿她连走出房门口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上膳房热汤药,反正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今晚可以免了,可是从明儿个开始一次也不能免。”
“妳可知道那些汤药有多苦吗?它们对我而言不过是活受罪。”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像在撒娇。
“良药苦口。”
“虽然我答应用汤药了,可是我有个条件,若不是妳熬的药,我可是不喝。”他的妥协全是因为她的关系,所以她偷懒一次,他就免受一次罪。
“我不会偷懒。”
“妳别高兴得太早,那些汤药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你老是把那些汤药倒掉,那些汤药又怎么可能帮助你?”
“我就是知道,所以妳别抱太大的期待。”他只有当着他娘面前喝过几次汤药,之后,每次汤药都变成花草的养份,既然他连命都不想要了,又何必为难自己?
歪着脑袋瓜瞅着他,她巧笑倩兮的道:“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打赌?”
“一个月后,若是那些汤药真的可以帮助你,无论是否由我为你熬药,你都得喝了。”若是她的身份不幸曝了光,她就不可能再为他熬药了。
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他像是在盘算这个赌注是否划算,须臾,他反过来一问:“如果对我无益,妳就不会再逼我喝汤药了是吗?”
“既然对你无益,我又何苦勉强你?”
“好,我跟妳赌了。”
“我们打勾勾。”她伸出手,他也爽快的伸手跟她打勾勾。
这时,门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张山端着几盘点心走了进来,“少夫人,时候不早了,我只能弄到几道点心,您先将就着用吧。”
“谢谢,有得吃就好了。”
“张山,你可以回房歇着了。”
“是。”张山乐的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离开之时,他体贴的顺道带上房门。
瞧她那副嘴馋的样子,他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温柔,“吃吧。”
点了点头,她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笑着说:“好吃!”
“这会儿给妳吃什么,妳都会说好吃。”他是怎么了?他竟然觉得她吃东西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这真的好吃,你要不要来一个?”她随即抓了一个包子给他。
“不要。”他就是不想称她的心如她的意。
“吃嘛。”她撒娇似的对他一笑。
心房猛然抽动了一下,她娇媚的笑容比盛开的百花还艳丽动人,他失神的接过包子塞进嘴里。
“好吃对不对?”
“……妳慢慢吃,我乏了,我先去歇着了。”他狼狈的站起身走回内室。老天爷!他怎么会像个傻子似的任她牵着走?这一定是一时中了邪,睡上一宿,明儿个一早醒来就没事了。
裕儿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情起伏,她还沉浸在快乐的氛围中,手中的肉包子吃进嘴里竟然变成了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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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一早,看到崔浚爽快的喝下汤药,裕儿开心的笑了,“其实,汤药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苦,是不是?”
皱着眉,他没好气的说:“妳也来一碗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需要,又何必白白浪费汤药?”她这么说似乎不妥,可是身份的改变并不能隐藏她的本性,她就是舍不得糟蹋药材。
“崔家不会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
“我知道,可是小钱也是钱啊。”
他不得不承认,她带给他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奇,原本他以为自个儿要娶的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可是除了举止和气质,她并没有一丝丝娇贵之气,他突然有个念头──娶她为妻也许是件好事。
眉一挑,他语带挑衅,“我瞧妳根本是个胆小表,妳不敢试汤药的味道。”
咯咯咯的娇笑起来,她摇了摇头道:“你别想用激将法逼我,我不会那么轻易上你的当。”
他感觉自个儿的呼吸瞬间被她夺走了,为何她的笑靥可以如此动人心魂?甩了甩头,他收起纷乱的思绪,又开始在两人之间拉起距离,“妳是不是很怕守寡?”
“嗄?”
“妳费尽心思要我用汤药,不就是想延长我的寿命吗?”
她觉得很迷惑,他们刚刚的气氛还很融洽,怎么转眼间就变了样?“我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宝贵的生命。”
沉默了半晌,他忍不住想问:“若说我不是妳的夫君,妳还会关心我是死是活吗?”
板起面孔,她一脸严肃的说:“每一个生命都是娘亲辛苦怀胎生下,这无关你的身份,若是教我遇见了,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真是可惜,我没法子印证妳此言是否出于真心。”其实,他心里头很开心,他喜欢她不是出于利益考量的关心。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不重要,你愿意珍视自个儿的生命就够了。”
“我说过了,妳到头来只是白费心思。”
嘴巴轻轻一噘,她不服气的说:“我们约定的期限还没到,你可否不要老是泼我冷水?”
“我是好意提醒妳。”
“本姑娘的记性很好,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略微一顿,他像在嘲笑似的说:“我实在想不明白,妳为何不祈求上苍早一点收了我的命?这对妳来说反而是一种解月兑,再说,我也不是这么坏心肠的人,我会在死前先休了妳,回到王家,妳就可以再觅良缘。”
“你这个人怎么老爱说一些惹人生气的话?”她懊恼的轻蹙娥眉。
“我是说真心话,难道妳想一辈子守着一个要死不活的人吗?”
“我会让你变得身强体健。”她看过他的药方,那些药材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帮他强身补气,由此推断,他应该没有生什么大病。
淡淡笑了,他略带嘲弄的说:“妳以为自个儿是华陀再世吗?”
“毋需华陀再世,你也可以身强体健。”
“我看妳是在说梦话。”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就拭目以待,不过,你可别再那么任性妄为,老爱做一些对自个儿身子无益的事,像是成天闷在书斋……”
“妳总是这么唠叨吗?”
“若是你可以商量,我就不会这么唠叨了。”
“我们为何不来个井水不犯河水?如此一来,我们都可以清静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