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妳有这样的认知,休息不接工作对妳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女人很善变,也许过一阵子我又会恢复原状。”
“女人确实很善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太对劲,也许事情真的如她所言,可是,如果不是遭受到重大的打击,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如此巨大的转变。
眼前除了苦笑,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
微微甩了甩头,他想太多了,以前她也会装模作样在他面前演戏,说不定她正在揣摩某个角色。“待会儿妳陪我去买礼物。”
“礼物?”
“我女乃女乃下个月要来台湾看我,正好碰到她的生日,我不曾买过礼物送人,我也不知道应该买什么,妳帮我出个主意。”
“你知道女乃女乃喜欢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带着母亲和他搬出纪家,他和女乃女乃并没有很多时间相处,后来纪家事业越做越大,最后在美国置产,女乃女乃也随着大伯搬到美国定居,他们可以聚在一起的时间又更少了,他当然没办法掌握女乃女乃的喜恶,他甚至不明白女乃女乃为什么特别疼爱他,他在纪家这个大家族里面既不是排行老大,也不是排行老么。
“我女乃女乃出生在贫穷的家庭,对她来说三餐可以填胞肚子就很幸福了,从小她就一直有个梦想──将来有一天她一定要品尝巧克力的美味。嫁给爷爷以后,虽然生活变富裕了,习惯省吃俭用的女乃女乃还是因为巧克力太贵了舍不得吃,有一年我送了一盒巧克力给她,她开心得都哭了,我想,她感动的并不是因为有巧克力可以吃了,而是我的那份心吧。”每当想起女乃女乃,她就充满了怀念,如果女乃女乃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妈妈就不会把她送到美国。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了天使,可是很快的,他就回过神来,沉淀了一下,他取笑的说:“没想到妳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每个人都会有体贴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吗?”其实,艳艳就不会干这种事,这也许是女乃女乃疼爱她更胜于艳艳的关系。
“妳不是老说我这个人一点也不懂得体贴吗?”他好笑的挑了挑眉。
“呃……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你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一面啊。”
“也对,不过,就算妳知道我也有体贴的一面,妳恐怕也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体贴的男人。”他们这种习惯以自己为中心的人比较不会顾虑到人家的感受。
“这得等我发现你那一面的时候才知道。”
真的不一样!他注视她的目光转为深沉,她看起来不像在演戏,难道,她本来就是个双面人吗?其实,每一个人都有很多面,可是,即使一个人同时表现出不一样的面貌,也不应该让人产生另有其人的感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什么事吗?”他凝视的眼神令她不自在。
“我一直觉得很了解妳,不过现在发现,我们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别人。”
看样子,他好像对她起疑了……冷静,她可不要乱了阵脚。“人恐怕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别人又怎么会了解?”
“也对。”可是,他心里的疑惑并没有消除,虽然他很想告诉自己,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她,问题是,有太多的困扰令他难以释怀,这其中恐怕另有文章。
然而,当真另有文章,那又如何?他会订下这段限时三个月的恋情不也是另有隐情吗?她究竟藏了什么秘密,他又何必太在意?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看着紧紧抱在胸前的小狈,赵虹宇的记忆瞬间倒退回离开餐厅的时候。
“那家珠宝店就在前面那条街,妳想开车过去,还是走路过去?”
“饭后散个步也不错,我想走路过去就好了。”
“既然妳不介意走路,饭后散个步当然是再好不过。”
因此,他们两个准备散步到珠宝店帮纪阎凯的女乃女乃买礼物,可是走出餐厅准备穿过马路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只小狈走到马路上,接着从转角冲出来一辆车子朝牠所在的地方急驰而来,情况很危急,她下意识的就扑过去抱住狈儿滚离马路。
如果不是这个马路不大,她和这只小狈一定会引发连环车祸。
“妳把我吓死了,我差一点就心脏休克,妳还好吗?”纪阎凯惊魂未定的冲到她身边,然后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狈儿从松开的双手之间溜走了,她试着漠视手脚传来的疼痛,“我没事。”
“妳不痛吗?妳的手脚都见血了。”
“是吗?”她低头看着混杂着鲜血和灰尘的伤口。
“虽然伤口看起来不深,不过,我还是带妳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了。”他扶着她站起身。
“不用了,我回家清洗一下伤口再擦个药就好了。”
“如果妳担心上医院会引起骚动,我带妳去一位朋友的诊所。”
“不是,这点小伤真的用不着太大惊小敝了。”这种事如果发生在艳艳身上,她一定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艳艳从小就很好动,身上挂彩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赵虹宇完全没想到一件事,赵虹艳是绝不会为了一只小狈如此拚命。
“好吧,我不勉强妳,妳的车子停在哪里?”
顿了一下,她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没有开车。”
“妳没开车?”她总是说出门没有车子就像缺了脚,因为身为公众人物,她觉得自己开车比较自由便利。
“我的车子出了一些Trouble,我把它送去维修。”
“两辆车子都送去维修了?”
“呃……好吧,我老实招了,我的车子没有问题,而是算命的说我最近不宜开车,以免灾祸临头。”她又忍不住扭搅着手指,她是那种一撒谎就会紧张的人。真是的,艳艳怎么没有告诉她有两辆车子呢?
“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他似笑非笑的扬起眉。
“我当然不相信这种事,可是我妈很担心,我根本拗不过她。”
“没想到妳是个听话的女儿,好啦,我当妳的司机好了,我送妳回家。”
“等等,我们还没有买礼物。”
“不急,女乃女乃又不是明天就来了,我们可以改天再买。”
“可是,那家店不是在前面而已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妳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方便走路,难道妳要我一路抱妳过去吗?”耸耸肩,他接着说:“我是无所谓啦。”
“不是,我只是想这么一点路应该应付得来。”
“好了,妳就别再逞强了,我赶快送妳回家处理伤口。”
“麻烦你了。”
半梦半醒的坐起身,赵虹宇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那是什么声音?左看右瞧,房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难道是作梦吗?
一个傻笑,她准备再一次躺下来,可是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怔了怔,她终于搞清楚这是门铃的声音,慌慌张张的滚下床,她拐着因为伤口变得行动不便的双脚跑出去开门。
瞧她一脸刚刚睡醒的样子,纪阎凯忍俊不住的一笑,“我吵醒妳吗?”
“……没有,我已经醒了。”呆怔了半晌之后,她赶紧用手指梳理那头紊乱的秀发,可是在这同时,她发现另一件更糗的事──她穿着小孩式的美人鱼睡衣,天啊!她真的好想一头撞墙。
彷佛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他径自走进屋子,“我以为妳很早就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