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收拾一下还波动起伏的情绪,她试着让略带嘶哑的声音变得轻快一点,“谢谢你的关心,我过得很好。”
略微一顿,他的语气转为迟疑,“你在哭吗?”
她真的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很敏锐,“我干么哭?”
“我正在等你告诉我答案啊。”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她休想逃避问题。
不想正面回答,她也只能扯谎,“我没有哭。”
“难道老师没有教你,说谎是错误的行为吗?”他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
“我……这不关你的事。”她烦躁的抓着头发。
“什么不关我的事?你有没有哭?还是,你有没有说谎?”他是虚心求教。
“两者都没有关系。”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很难缠呢?不,不是她没有发现,而是他不曾真实的表现自己。
“你回家了吗?”
脑袋空白了三秒钟,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话题转得未免太快了,脑子稍微迟钝的话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你不是希望我回家吗?”
“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要嘴皮子哦。”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连忙捣住嘴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她怎么没有注意到呢?不,不是这样,如果不是他一直纠缠不休,她也不会有这种失控的行为。
“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怎么又来了?这个男人很爱转移话题哦!“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很坏。”
“心情不好还是得吃饭,下了班我去接你。”
“我心情很坏,我没有多余的心力陪任何人吃饭,你不懂吗?”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你未来的老公,而且,今天晚上我想跟你一起吃饭。”虽然声音还是一样的轻柔,他的口气却是不容抗拒的强硬。
皱着眉,她闷声道:“这是命令吗?”
“如果命令可以改变你的态度,你就当我是在下达命令好了。”
半晌,她不情不愿的妥协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用不着你来接我。”
“你有没有想吃哪家餐厅的料理?”
“没有,我不会特别记住餐厅的名字。”平时出去用餐,她绝大部份是陪伴父母亲,作主的人当然是母亲大人,偶尔随好友上哪家餐厅品尝美食,那也是好友的主意。
“我知道了,七点我过去接你。”
张开嘴,她正想重申一次自行前往,他已经收线结束通话了。
许久,莫君柔只能瞪着手机,再度无力的往后瘫在床上,如果她没有逃婚,事情会不会变得单纯一点?算了,时间不可能回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接下来她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放下电话听筒,褚浩星苦苦的一笑,难以置信,他竟然沦落到用“命令”的方式请她吃饭!算了,谁教他之前满不在乎的态度把她气跑了,现在,他只能使尽镑种手段把她追回来,他一定会教她真心同意当他的妻子。
之前,他不太明白男人和女人为什么喜欢抓着手机不放的说个不停,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听着她的声音,想像她说话时候的表情,他就是舍不得结束……怎么一眨眼间连她的声音都变得如此令人心动?
敞开的门上传来敲打声,洪铃兰已经从昨天受到的打击完全振作起来,她始终没有忘记一件事,她还是处在优势的一方。
“总经理心情很好。”她绝少见到他如此充满亲切感的笑容。
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直接转入主题,“有事吗?”
“我想确定一下晚上的慈善拍卖会还是由我陪总经理出席吗?”
“慈善拍卖会?”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上个礼拜主办单位还特地打过电话确认总经理会不会出席,你承诺会亲自出席。”虽然取消订婚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可是她相信总经理还是会依约出席,何况有她陪在总经理身边,谁还会关心那个逃婚的女人。
“可是,今天晚上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
“什么重要的约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腧越了身份。
瞥了她一眼,他避开她的问题道:“你陪公关部经理出席慈善拍卖会好了。”
“总经理,如果主办单位问起来的话……”
“就说我临时有事没办法出席。好了,你去请公关部经理过来一下。”
“是,总经理。”晚上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约会?怎么办?她觉得很不安,她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失去控制。
洪铃兰一离开办公室,褚浩星立刻拿出名片簿寻找今晚约会的餐厅。
第六章
这是一家不到三十坪的小餐厅,设计的风格很像位于山上的田园餐厅,可是却有最美味的义大利料理,所以说,外表和内涵不一定划上等号。
“你今天的胃口不错嘛。”双手交叉靠着桌面,褚浩星完全没办法移开视线的看着莫君柔,奇怪,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她吃东西喜欢一种一种分开解决,先把红萝卜一块一块挑进嘴里,再挑马铃薯……她认真的表情好像自己做的是一件很神圣的工作。
他是在挑衅吗?错不了,他一定受不了她的冷落。她会一直低着头专心用餐,还不是为了躲避他专注的目光,看样子,现在她不能不抬头迎战了。
“你是在暗示我我吃太多吗?”虽然很想拿出气势,可是她温柔的嗓音就是会让情况走样。
“你再多长一点肉会更漂亮。”
“我不需要更漂亮。”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她,她根本不会努力的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食物上面,他害她手足无措,不吃东西还能干什么?如果今天晚上因此增加了一公斤的赘肉,这全都是他的错!
“是,你已经很漂亮了。”他说得很正经八百,可是眼中却盈满了戏谵。
嫣红瞬间浮上双颊,她又羞又窘的慌了手脚。
见状,他肆无忌惮的笑开了嘴,“尤其是脸红的样子更漂亮。”
敝开头,她决定不理他了。
笔作伤脑筋的叹了声气,他很无辜的说:“我记得你是一个有幽默感的人,怎么逗你一两句就生气了?”
瞪着他,莫君柔忍不住嘀咕了起来,“奇怪,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一个很深沉很内敛的男人?”
他没有回应,连他自己也很惊讶,他竟然可以如此放松自己面对她。
扁扁嘴,她像在自言自语的又说:“人果然有很多面。”
“是啊,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婉柔顺的传统女性。”没错,每个人都有很多面,有人率性的展现自己,有人时时刻刻戴着面具,而他,就是后者,也许是因为身份所背负的责任使然,也许是所接受的教养使然,他不能随心所欲的表现自己的每一面,可是现在在她面前……
呃……她无话可说,说了半天,她好像在说自己。
“虽然我答应过暂时不追究,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逃婚,我会随时洗耳恭听等你准备好告诉我。”他轻松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很不想思考为何在她面前可以如此放纵自己。
她很高兴可以月兑离刚刚难为情的氛围,可是这个问题又困住她了,其实,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不习惯对人家敞开自己,她最要好的朋友也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让她打开心防……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如果我告诉你理由,你就愿意取消婚约吗?”
“我说过了,这得看你的理由。”
“这样不公平。”
说到不公平,他也有话可以说,“你连暗示一下都没有就逃婚了,这对我不也是不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