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黑夜添上色彩,姚家别墅的墙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五彩缤纷的小灯泡,直到清晨四、五点左右,姚家的仆人就会关掉这些小灯泡,此刻天似亮却未明,再加上晨间的云雾弥漫,别墅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片。
她最讨厌这种感觉,好象会找不到方向似的,最后总是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分不清楚东西南北,接下来她不禁更着急、更心慌,似乎越走越远,直到刻印在石头上的四个字--“恋爱花园”进入视线。
前些天Agapanthus还说这里很值得参观,既然来了,她就进去瞧瞧,不过,她记得走完全程要花上一两个钟头,还没用过早餐,她怕自己的体力恐怕应付不来,看样子还是下次再参观好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她看见赛姬优雅的踩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恋爱花园--牠是Agapanthus的宝贝波斯猫。
咦?牠来这里干么?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她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进去。
她终于明白Agapanthus何以说这里的意义在于大自然的神奇,这里头充满惊奇--原始、梦幻、神秘,不来这里瞧瞧,确实很可惜。
奇怪,怎么一眨眼就不见赛姬?刚刚还瞧见牠坐在石头上,低着头好象在照镜子……等等,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这里哪来的镜子?
一阵冷风袭来,她没来由的寒毛一竖,虽然感到畏惧,她却抗拒不了好奇心作祟,一步一步,往着先前赛姬揽镜自怜的地方走去。
拨开草丛,水波粼粼的光芒刺入瞳孔,她连忙举起手臂一遮,就在这时,一只不知道打哪来的毛毛虫掉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惊吓的发出尖叫。救命啊,她最怕软绵绵的毛毛虫!又蹦又跳的,她慌张的想甩掉那只恐怖的毛毛虫,接下来她就听到扑通一声……
本噜咕噜……咳!一口味道又怪又恶心的泉水呛得她咳嗽个不停,连眼泪都流出来了,直到气息恢复顺畅,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水池里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妳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姚骆馨还没有完完全全从十分钟前的惊吓回过神,虽然时节已经进入春天了,清晨和夜晚的温度还是低得像冰似的,吹上一个小时的寒风就会着凉了,更别说泡在水里。
“我、我也不知道。”虽然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而且双手捧着冒烟的热茶,梁浣浣还是冷得直发抖。
“不知道?”
“我一心一意想赶走那只毛毛虫,然后就掉进水池里面了。”
姚骆馨相信再聪明的人也会是有听没有懂,她没办法想象那个画面。
“我最怕毛毛虫了,牠们全身软绵绵的好恶心哦!”想到那可怕的小东西,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又竖了起来。
“牠们的确很恶心。”
“……我怀疑牠故意整我。”梁浣浣的声音转为低吟,好象陷入沉思。
“毛毛虫吗?”
“赛姬……”
“赛姬?”姚骆馨越听越胡涂。
剎那间,彷佛有一道闪电突然射中梁浣浣的大脑,她神情一正,“Agapanthus,我记得妳说过恋爱花园的泉水都很甘甜,是吗?”
顿了一下,姚骆馨点点头,“对啊,Gentiana每次泡茶一定要用那里的泉水。”
“妳怎么确定那里的泉水都很甘甜,妳每一座泉水都尝过吗?”
“我确实从头到尾将遇见的每一座泉水都尝过了,甘甜的滋味真的无法形容,唯独没办法证实传说之泉是咸的,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机会品尝。”
咸的?难道她喝到的那座泉水就是神秘的传说之泉?
“浣浣,妳还好吗?”姚骆馨轻轻推了一下失神的她。
-我……没事,对了,我看到赛姬跑进恋爱花园。”
“赛姬对恋爱花园似乎情有独钟,每天一定要上那儿散步个几回,如果牠会握笔,说不定牠可以完整无误的把恋爱花园的全貌画出来。”
原来是例行性的散步,她竟然白痴的跟了进去。
“我看妳还在发抖,我去帮妳弄碗热汤。”
“不用了,我现在只需要补充热量,早餐不是好了吗?”
“我想应该好了,我去告诉吉娜可以上早餐了。”
太好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饱餐一顿,她觉得自己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她饿坏了。
打了一个喷嚏,梁浣浣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沉重,她好象生病了,她现在好想眼睛一闭,倒下来狠狠睡上一觉……忍着点,她就快下班了。
咬着牙,终于支撑到下班时间,她匆匆的跑到柜台取回自己的背包,并留了一张纸条给原本有约的韩拓人,准备搭上最近一班的旅馆专车回别墅休息,可是半途却遇到正从外面走进来的韩拓人。
“对不起,我今天没办法当你的向导。”强打精神,她哈腰表达歉意。
“我今天准备找妳去港口吃海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月兑逃”的机会。
“我真的不行……”晃了一下,梁浣浣很自然的伸手抓住他以便稳住双脚。
“妳生病了?”他发现她脸上异常的泛红。
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她可怜兮兮的说:“好象是,我头好痛,喉咙很干很不舒服,眼睛酸得快睁不开。”
用手背大概测了一下她的体温,她已经发烧了,他不放心她回别墅,“妳要不要先去我的房间躺一下?我那里有感冒药。”
“感冒药?”她连忙点头,这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扶着她搭上电梯回客房。
浑浑噩噩,梁浣浣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当她睡了一觉醒过来,精神好了一些,天也已经黑了。
迷迷糊糊下了床,她离开卧室来到前厅,一时之间,她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妳醒了。”韩拓人似乎算准她这个时候会醒过来,他已经帮她准备好食物。
怔了半晌,她总算想起那段昏昏沉沉的记忆,“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什么,妳肚子一定饿了,过来吃宵夜吧!”
看到食物,她眼睛顿时一亮,马上冲到紧邻阳台的餐桌坐下,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病了一场,体力都耗尽了,她需要饱餐一顿补充元气。
“妳吃慢一点,没有人跟妳抢。”他未过门的小妻子真的一点也不含蓄,但是这样的她还真可爱。
没有慢下来,她还是大口的享用美食,不过,总算有精力分心问他,“你怎么会有感冒药?”
“我是个医生,出门习惯准备一些药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梁浣浣突然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好象有什么事,可是模不到一丝头绪。
“不像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比较像大学教授,而且是很有名气、很威风的那种。”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有机会更贴近的观察他,她发现,其实撇开逼人的冷冽,他有一种很沉静的书卷味。
“妳是在称证我吗?”
“这么说也可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很出色,就是不爱笑,这一点很可惜。”
“如果妳在我身边,我就会常常笑。”
“嗄?”
眼神一沉,韩拓人的声音有黑夜一般的深邃,也有朝阳一般的热切,“我说,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他一定是有所企图。”
“你……对我有企图?”他教她游泳,照顾生病的她,是因为他……这怎么可能?她对他来说应该只是个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