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丈夫啊!”
脑海突然闪过好几个画面--老爸曾多么仔细的挑开沾在背心毛衣上的脏东西,还有,老爸有各式各样的背心毛衣,蓝君纱迫不及待的追问:“妈咪,老爸身上的背心毛衣都是妳织的吗?”
点了点头,蓝夫人语带宠溺的道:“他说我织的毛衣又暖和又漂亮。”
“他嘴巴倒是挺甜的嘛!”他是因为背着母亲在外面玩女人心虚吗?她所认识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有绅士风度,但不爱说话的男人,每当他们父女一起参与商场宴会时,她总是特别留心他的言行,他对付人的最大利器就是--微笑。
“其实,妳爸虽然很体贴,可是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
“妈咪,妳……”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才不会启人疑窦。
“怎么啦?妳想说什么?”
“妈咪,这个问题很敏感,我不知道能不能问?”
“关于妳爸吗?”看到她惊讶的瞪大眼睛,蓝夫人笑着又道:“我最关心的人就是妳爸和妳,妳要问我事情,那一定是跟妳爸有关。”
妈咪的反应这么快真的吓了她一跳,因为,她一直觉得妈咪是一个心思很单纯的人,否则枕边人有外遇,她怎么一点怀疑都没有?
“妳别太小看妈咪了,问吧!”
顿了顿,她还是谨言慎行的问来,“妈咪,妳每天待在家里,又不喜欢跟着老爸到处社交应酬,妳不担心他被外面的女人拐走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他应该不会吧!”
“妳真的不担心他有外遇?”
“妈咪告诉妳一段初恋的故事。”
初恋的故事?蓝君纱不懂,可是她静静的听下去。
“我的初恋情人是我的同班同学,因为他,我也跟着攀山越岭,虽然我身体不好,实在不适合这项活动,不过,他总是不忍心拒绝我,结果我老成了他的负担。
“大二那一年,我们跟着登山队一起爬阿里山,由于我的粗心大意,我不小心扭伤脚,我们最后跟登山队失去联系。
“那个晚上风雨好大,好象有台风侵袭台湾,山上土石滚滚而下,为了保护我,他的脚被压在石头下,我们已经饿得没有体力了,我没办法帮他,他还拚命的用身体保持我的体温,最后我们两个都失去意识。
“当我再度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他已经盖上白布,他为了救我而严重失温,年轻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说着,蓝夫人眼角还沁出滴滴泪珠,回想当时,她的心都还会痛,如果她懂得量力而为,或许就不会有遗憾,可是后悔也无法弥补了。
蓝君纱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伸手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
“我没事了,都过去了。”蓝夫人温柔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妈咪,我记得老爸也是妳的同班同学。”
“他和我的初恋情人是最要好的朋友,他们还曾经为了我而大打出手,后来我拒绝妳爸爸,妳爸爸还非常有风度的祝福我们。”
“妳后来为什么跟爸爸在一起?”
“我能够熬过那段行尸走肉的日子都是因为妳爸爸,他细心体贴的守在一旁陪伴我,他感动了我,让我看见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我必须勇敢的活下去。”
“我不知道爸爸这么爱妈咪。”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妳爸爸,虽然我嫁给他,可是我的心早就缺了一角,我给他一份残缺的爱,他很清楚,而他选择了包容,这并不容易。”
“所以,妳从来不会担心爸爸会有外遇。”
“我真的不担心,可是我想,如果他有外遇,他大概是渴望补偿那份残缺的失落感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妈咪并非完全被蒙在鼓里,她只是用了相同的包容回报丈夫给予她的一切。
“妈咪,我好爱妳!”蓝君纱忍不住抱住母亲,她不会因此就原谅父亲,不管他有什么借口,在行为上,他依然背叛了母亲。
“妳爸告诉我,妳在公司渐渐稳定下来,他以后会多抽点时间陪我出去玩。”
“难得他想通了。”
“妳以为妳爸天天在外头交际应酬吗?其实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公司加班。”
“是吗?”即使事实如此,有那位地下情人陪着,这跟交际应酬有什么两样?
“我会比妳还不清楚妳爸的事吗?”
张嘴又闭上,她无法否认,虽然他们父女两个每天在同一栋办公室大楼,可是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她都会尽可能避开他,她对他的私生活其实所知有限。
“别再说妳爸爸了,我们来说妳吧!我听说妳交了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咪看?”
“我……我哪有交男朋友?”
模了模她的头,蓝夫人伤脑筋的摇头道:“妳真是个傻孩子,妳以为妳爸爸都不关心妳吗?他总要知道是谁在背后帮妳啊!”
“他竟然调查我?!”
“如果他对妳的转变不闻不问,他就是一个失职的父亲。”
“算了,我懒得跟他计较。”
“说吧,妳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羞红了脸,蓝君纱难为情的道:“妈咪,我都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我的感情归属。”
“妳爱他吗?”
“我……我爱他。”想到不久之前还向妈咪表示不想结婚,她就觉得很别扭。
“妳跟他在一起快乐吗?”
点了点头,她的快乐非笔墨可以形容。
“他让妳觉得幸福吗?”
“幸福。”她竟然说得如此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她终于明白了,当一个人被爱和快乐团团包围,这就是幸福--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却是一种最深的感动,经历了那么多的心情起伏,她终于毫无疑惑的确认了。
“傻孩子,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对啊,她爱他,她因为他而快乐,他让她看见了幸福,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从女儿脸上的表情,蓝夫人知道她想明白了,“记得找个时间带他回来给妈咪瞧瞧。”
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是,妈咪!”
车子刚刚开出家门就被拦截,这应该不是抢劫,当然也不是绑架,因为对方看起来跟她一样肉脚,可是,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小姐,妳知道自己站在马路上吗?”蓝君纱将头探出车窗。
“妳看不出来我是在挡妳的路吗?”瞿颖儿低头审视自己的架式--“大”字型,这应该很清楚吧!
“请问妳干么挡我的路?”
“妳是不是叫蓝君纱?”
“我是叫蓝君纱,可是全台湾不知道有几个蓝君纱,妳要问的人是我吗?”
“我要找的人就是妳。”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慷慨的说:“如果妳确定是我,妳就说吧!”
“妳坐在车上,我怎么跟妳说?”
她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很多吗?算了,何必计较?蓝君纱推开车门走下车,“小姐,妳现在可以说了吧!”
走上前,瞿颖儿打量的目光绕着她打转,“原来我小扮喜欢妳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她很好奇别人对她的评价。
“看起来热情有活力,还算不错啦!”瞿颖儿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
“哎呀!我不跟妳跟废话了,妳到底有没有意愿嫁给我小扮?”
顿了一下,蓝君纱稍稍打量对方的长相,微微挑起眉,“妳是瞿颖儿?”
“对,本人正是瞿颖儿,瞿影风唯一的宝贝妹妹。”瞿颖儿骄傲的挺起胸膛。
现在,她终于明白瞿影风为何对这个妹妹如此感冒,“我很高兴认识妳,可是,妳为什么不挑个咖啡店约我见面,而在路上拦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