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付。”
“我都不知自个儿是否值那么多银子,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付?”
“因为妳身上的那块玉佩。”面对寒柳月,江晋不自觉的解除心防。
“你是说前些日子差一点被你偷定的那块玉佩吗?”
点了点头,他继续道来,“那是卫家传给媳妇的玉佩。”
顿了一下,她稀奇的偏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在卫家堡待了二十年,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是卫家堡的人?”
“那是十年前的事,我早被赶出卫家堡。”
“你为什么被赶出来?”
叹了声气,他语带自责的道:“我不该爱上二夫人,更不该侵犯二夫人。”
眼睛登时一亮,她这下子兴致更高昂了,“原来,害二夫人背上不洁罪名的姘夫就是你。”
“不……”
“你不是承认自己侵犯二夫人吗?”
“我……是,可是就那么一次,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下这过错,当时她的贴身丫头找我合作,她想当上堡主夫人,我想带着二夫人远走高飞,于是我们在茶水里面下了药,我和二夫人风流快活,她去找堡主密告,事情发展得很顺利,可是谁知道,堡主竟然不愿意放了二夫人,那丫头还在背后捅我一刀,谎称二夫人嫁进卫家堡之后,我就勾搭上二夫人。”江晋恍恍惚惚的陷入过去。
“你为什么不解释?”
“堡主闯入房里后就把我拖下床打得半死不活,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何解释?”
“你可以事后解释啊!”
“当我知道堡主不愿意放走二夫人,我的心充满了嫉妒,我想既然我得不到,也不容许堡主好过,就让他相信谎言吧!”
“你好残忍,你知道自己害惨她了吗?”
“这十年来,我一直四处流浪,我的良心非常不安,我没法子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日子也就过得穷困潦倒,我想,除非回来这儿看看二夫人,确定她过得好,否则我无法重新过活。
“可是当我打听到二夫人到过世前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我一直在自责中悔恨,唯一令我安慰的是,她的贴身丫头并没有如愿当上堡主夫人,二夫人不再受宠,她的日子也跟着倒霉,她最后受不了就离开了卫家堡。”
“这是老天有眼。”
“妳说得没错,我们都太愚蠢了。”
眼睛贼溜溜的一转,她可怜兮兮的咬着下唇,不舒服的扯着手上的绳索,“喂!你有必要把我绑得这么紧吗?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怎么逃得了?”
“我不可以冒险。”
“可是,这样子真的很痛。”她一副快哭出来的红了眼眶,“要不然,你别解开我脚上的绳索,我站不起来,也没法子逃啊!”
想了想,似乎可行,江晋便走过去解开她手上的绳索。
“谢谢你,其实你这个人也不坏啊!”
“小泵娘,妳太善良了。”
“我不希望死后被打人十八层地狱,所以还是做点善事。”
“妳这个小泵娘真有趣……妳想干什么?”看到她解下系在腰带的荷包,取出一只白瓷葫芦,江晋惊慌的冲过来。
“我的手腕都红了,我想擦点药可以吗?”她很有礼貌的询问。
“喔!”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好象太紧张了,这丫头能玩什么把戏?
她泰然自若的打开白瓷葫芦,一股异常浓烈的香气飘了出来,她煞有其事的在手腕上洒了一会儿,他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太对劲,可是他的头越来越昏沉,然后脑子就一片空白。
就这样,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就成了眼前这般的局面。
“妳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虽然很难堪,但总要搞清楚状况啊!
“你一定没见识过这种四川来的宝贝,它的香味含有毒性,闻上个一天一夜,我保证你一命呜呼,不过你放心,我那个小葫芦里的剂量只够维持四个时辰的香味,这玩意儿花了我好多银子。”
“妳为什么没事?”
“这味道我已经习惯了。”
“妳到底是谁?”
“我是个没没无闻的小老百姓,只不过从小就喜欢搜集各种奇珍异宝。”
“既然妳得到自由了,为何还在这里不走?”
“我这个人好奇心一向很旺盛,我想弄清楚一件事,对了,楚风什么时候来?”
“我跟他约了三更,等等,妳的意思是,妳会乖乖跟我来这儿全是因为好奇心?”
“我看你不像坏人,我想你这么做一定是逼不得已,我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帮得上忙。”说起来,她就是好管闲事。
长声一叹,江晋只能怪自己失算。
“你别急,你只要愿意向卫堡主坦承罪行,我一定会帮你要到一千两白银。”
“小泵娘,妳是说真的吗?”
“你等着瞧!”
风尘仆仆的来到城郊外的破庙,卫楚风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这种景象--寒柳月躺在一旁睡觉,她睡得又香又甜,而那位绑匪也靠在柱子上打盹,他手脚还被绳索绑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蹲,他扶起她,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柳儿,妳醒醒。”
“嗯。”蠕动了一子,她很自然的往他怀里钻,她很喜欢他的味道,霸道的男子气息令她陶醉。
瞧这情形,他舍不得惊动她,由着她继续睡,睡足了她就会醒过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睡人儿终于慵懒的睁开眼睛,目光正好对上他的凝视。
“妳就那么喜欢吓我吗?”说是责备,他的眼神却无比深情温柔。
“你真的来了?”虽然听见他的声音,她还是按捺不住的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确定这不是在作梦。
“妳以为我不会来吗?”他对她的质疑不太高兴。
“我不知道自个儿是否值得一千两白银啊!”脖子一缩,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已经感觉到他的怒火。
“妳这个笨蛋!”
“我、我知道自个儿不太聪明。”她说得好小声,这总不是多光彩的事。
“妳就不会用点脑子吗?”
“我有用脑子,可是我脑子很小咩!”
她的话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半晌,他好无奈的叹了声气。他早该认清楚她是那种不把话说明就会糊里胡涂的人,这正是她的天真之处。
“妳听好,我把妳看得比自个儿的命还重要,何况是区区的一千两白银,我会放在眼里吗?”
情不自禁的笑开了嘴,她悄悄抬起头看着他,“原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不对。”
笑容僵在脸上,这令她手足无措。
执起她的下巴,他很认真、很慎重的说:“我很爱妳。”
朱唇轻颤,她眼睛瞪得好大。他说了什么,他很爱她吗?老天爷,他怎么可能说出如此甜蜜的言语?
“妳呢?”
“我……我怎么了?”茫然的眨着眼睛,她还在为他的表白震荡不已。
“说妳爱我。”
“我爱你。”这会儿她一点主见也没有,她已经飞到云端如痴如醉。
“小泵娘,妳别顾着谈情说爱,妳可以帮我松绑了吗?”江晋虚弱的打断他们的两人世界。
这才忆起他的存在,卫楚风站起身,冷冽的目光严厉的在他脸上打量,“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你不想活命了是吗?”
总算是回过神,寒柳月慌慌张张的起身拉住卫楚风,“他是一时胡涂犯了错,并不是存心伤害我。”
眼睛微微一瞇,卫楚风冷冷的道:“你是那天偷柳儿荷包的人?”
“是。”江晋坦然的迎视他。反正自个儿已经山穷水尽,也没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