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跟他解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误会。”
款琣冷声纠正她,“没有误会!你要喜欢上谁都可以,就是不该去喜欢上那个庄涛!”
“为什么不该?”若耶一时心急,忘了该先澄清她和庄涛纯粹只是上司与部属的关系。
款琣难以置信地看著她说:“你难道不知道你上班的饭店是谁开的吗?”
“当然知道。”若耶不了解款琣的用意。“我们董事长叫展时楠,是北台湾数一数二的饭店业钜子。庄涛是他的继子,也会是他未来的接班人。”
款琣等她说完后,轻视地瞪著若耶道:“原来你一点都不晓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若耶再次重申自己的来意,“我来这里是找展腾,并不是来跟你东家长、西家短的。”
“我哥没跟你提过他和展时楠的关系吗?”
“他是提过一些恩怨,但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父子关系怎么可能会是过去式?!”
“父子关系?!”若耶的眼睛睁得老大,嘴张了阖,阖了又张。“他只提过他被控持刀伤害展时楠的继子……”
“展时楠护著同时持刀相向的继子,却不替儿子撑腰,他们父子俩交恶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破天荒。”
“但……这怎么可能!展腾姓屈……跟你一样,不是吗?”
“我又不姓屈,怎么会一样!”
“可是展腾跟我说过他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而你是他的二妹。”天啊!看来她的老公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没跟她提的事可多著了。
“我们从小被外公收养,省了表哥、表妹的称谓罢了。”
若耶拱手求著。“展腾从不跟我提他的事,我真的需要你帮我解释清楚。”
款琣想了一下才说:“是看你可怜,我才跟你说。我外公屈中辰膝下无子,但有两个女儿,展时楠是我外公的雇员,娶了大女儿后入赘屈家,并接下屈家在桃园的饭店事业。
“我大阿姨在展腾哥十岁时去世,展时楠后来娶了一个庄姓富翁的遗孀,对方刚好也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那个富婆偏爱自己的儿子,因而排斥展腾哥。”
“展腾的爸爸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展时楠在乎个鬼,他为了钱对那个富婆唯命是从,把展腾哥打发到在桃山隐居的外公那里,平日对展腾哥漠不关心,却又爱操纵他的未来,甚至强迫他跟富婆的儿子同时到瑞士的一所寄宿学校念书,完全不理会他和庄涛之间水火不容的问题。”
“后来出事了对不对?”
“没错,他们两人在校内打架,会读书又懂得取悦大人的庄涛有长辈偏袒,得以留在瑞士完成学业;展腾哥则被展时楠带回台湾痛揍一顿。
“展时楠怪哥哥丢他的脸,说他是一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还将他关在家里不让他与外界接触。”
“这……太过分了!”若耶听到这里,总算是对展腾的过往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可是却也伤心万分。
她曾是他的亲密恋人,也是他的妻子,可是她得承认自己并不了解他,也从没因为他而骄傲过,她只是很爱很爱他,但却不够尊重他:她只是一味地从他那里榨取疼爱,却又将他对她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当她指控他没跟她敞开心怀时,她竟以牙还牙地竖起高墙,增加两人的沟通难度:当她在信上提到她如何钦佩与景仰庄涛时,一定伤透他的心了。
她为什么这么迟钝!
款琣冷冷看著若耶泫然欲泣的模样,继续解释著。“的确是过分,过分到连展家的佣人都看不过去,跑来告诉我外公展时楠的暴行。
“外公将桃园饭店的部分股权让给展时楠,换回展腾哥的监护权,然后安排身心受创的展腾哥到台北江姓名厨那里学艺,之后他的信心才慢慢恢复过来。”
若耶点头,了解那位江姓名厨就是她老爸。
“外公卖了一块地,让展腾哥到国外进修;展腾哥有能力后,也是将钱分别寄还给外公,甚至爽快地赞助我来法国念书。”
若耶听完款琣的话,含泪说:“展腾从没跟我提过这段伤心往事,是不是我不够有分量,没法子替他分担这些过去?”
“不是这样的。”
熟悉的声音让若耶回过身去,她一见到屈展腾,热泪迅速滚出眼眶。
屈展腾赶紧解释自己不肯对她提及过往的原因,“我答应过师父,要让你过著快乐无忧的日子,却没想到这样做竟然适得其反,拉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若耶激动地扑进他怀里,环住他的颈,喃喃说著抱歉,“离婚的事是我任性、昏头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屈展腾也愿意试著与若耶重新来过,但他昨夜酒醉后昏了头,意识不清地和投怀送抱的凌纤纤有过亲吻的接触,虽然他及时推开凌纤纤没有与她发生关系,他仍没把握若耶听到这事后不会伤心掉泪。
他正考虑该如何跟若耶启齿才好时,款琣突然插进来一句话,“我告诉她你和凌纤纤又在一起了,但她说她不介意。”
款琣说完,回头询问若耶,“你说你不介意对不对?”
若耶忙著讨好屈展腾,没多想便点头说:“对。”
当然,那也是因为她打从心眼里不愿相信他会那么快就跳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屈展腾见若耶信誓旦旦地保证,心里不禁犹豫起来。他非常想跟她再次携手、共度余生,却也忍不住想考验她是否真能说到做到。
他扯开若耶圈在自己颈项的手,退开一步说:“我是可以跟你重头来过,但你可能没法接受。”
“我当然会接受,我亲自跑来找你,不就是最好的表现方式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在签下离婚证书后,曾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你怎么说?”
“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重头来过。”若耶现在对他已有十足的把握,她认为款琣这妮子只是想气她,故意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屈展腾盯著若耶,慢吞吞地补上一句,“我刚送纤纤搭机回台湾。”
“哦!”若耶有点吃味,但她自认是成熟的,所以大方地说:“你说过你只当她是好朋友,她来找你无可厚非。”
“但这一次,我们越界了一些。”
若耶听了他的话,人登时傻愣住,也突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越界!但是你说过……你们之间只是朋友的。”
她哽咽地重复著这句话,心里有著强烈的失落感,却又不知如何去调整。
“我寄出你要的离婚证书时,心里很为失去你而难受著;此时纤纤刚好在巴黎置装,到饭店来找我,我们在酒吧里灌了几杯……”
“你别再说了,我不要听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太噁心了!”她情绪激动地打断他的话,已将他的行为想到最卑劣的地步。
他尊重她的意思,快速地结了尾,“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他淡然处之的态度丝毫没有一丝的愧疚。
其实内心已明白,若耶可能无法通过他的考验。
“你还爱她吗?”若耶害怕地问他。
他随口轻松丢出一句,“我对她早已没有爱的感觉了。”这是老实话。
“但你跟她……”她一心只想到某种情境。
“一时自甘堕落的调情而已,以后不会再发生。”
“那她呢?”
“她说她不在乎我心里爱著别的女人。”
她藏不住厌恶的质问他,“那你们的行为不就跟动物一样吗?”
他露出一个莞尔的表情,反问她,“你刚才还说要跟我重新来过,看样子,你似乎又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