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他实在没有啊!但现在的他也管不了自己承认了什么,只要小姐她高兴,不要现在乱喊“卡”就好。
“好,我认栽,我就喜欢你的随便,这样总成了吧?”
但她真的很难伺候,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不怪你嫌我随便,是我自己的错,要不是我先恶作剧,你也不会有先人为主的观念。”
“小姐,我对你完全没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我只是以常理来判断……还有,我从来没有『嫌』你随便,我喜欢你的热情、欣赏你的机智……我深受你的吸引……总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你骗我!”她两手捂著耳朵,泪滑眼眶,嚷出意气用事的一句话,“我对你其实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是气楚彦不听我解释就甩了我,才会利用你,让我自己好过一点,所以你大可忘掉我的随便、热情与机智,更不必为了让我好过而撒谎说爱我。”
肺腑之言全部倾巢而出,可她竟然不相信他,还指控他撒谎!屈展腾当下觉得一筹莫展,到最后他不得不尊重她的意愿,打了退堂鼓。“好,我先出去。可这件事还没完,等你心情好一点,我们再谈清楚,看要怎么办。”
她冷冷的说:“没什么好谈,更没什么好办。只是有一点我倒是想提醒你,你终究主动碰了我,希望你没忘记我们之间的协定。”
“我没忘记那个该死的『寒毛协定』,也没忘记你是怎么回应我的『勾引』!”他好想把固执从她美丽的小脑袋里摇掉,但及时恢复理性,转身穿戴起来。
她不理睬他,施恩似的对他丢出一句,“储藏室里有睡袋,你拿到客厅里,将就用一晚。”
他不领她的情。“不用了,我自己有。”
她还火上加油的说:“你若觉得不舒服,想冲凉的话,浴室在……”
他板著脸,没好气地告诉她,“我知道浴室在哪里,别忘了谁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若耶气炸的跟他卯上。“那你知不知道莲蓬头起码坏了半年?”
屈展腾懊恼地叹出一声,“我认输,明天离开前我帮你修就是了。你就别再刺激我,否则我不敢担保你的『名节』。”悻悻然地边说边往门走去。
她气得再次挤出眼泪,因为她还没被他攻进最后一道防线,就尝到了他制造出来的快感滋味,也忘情地以声音传递出销魂的满足,她的便宜全都教他给占尽了,他竟然还回头讽刺她的“名节”,这人……不仅是恶棍,还是一个让她轻易撤下心防的恶棍。
若耶告诉自己,“下次绝不能傻到对他投怀送抱!”
第三章
凌晨,天刚泛著鱼肚白之际,若耶闷在被窝里,熬著一身冷汗。
她的头很疼,皮肤火烫,骨头既酸又无力,两排牙齿喀喀地打著冷颤,红肿的双颊也烫得跟熨斗一般,蒸乾了她的眼泪。
这样冷热交加地折腾之下,她不得不起床找药吃。
可是她双脚尚未站稳,人就踉跄地往地板上跌,由於无力起身,她只好使劲爬出房间,经过通明的长廊,过了客厅,眼看还差三公尺就要到达厨房的时候,她停下来稍喘一口气。
近处传来一阵冲水声,是他!
她松了一口气,正想开口求他扶她一把,怎知她话才要出口,他已哇哇大叫起来!
“见鬼了!”她怎么了?
“是我……”若耶吃力地想抬头看他一眼,却是力不从心。
屈展腾定下神,赶忙上前搀扶,“你在搞什么?!”
若耶咳了好几声,“我口渴,要喝水……还有药……”
“你药放哪?”
“厨柜里,急救箱……”手指吃力地往厨房比。
他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再赶紧冲进厨房,找到急救箱,挖出药包,奉上水杯与药丸给她。
她边吃药,边以眼角余光瞄到他正翻阅著一本工商电话簿。
“你在做什么?”
“你烧得不像话,我要带你上医院。”他抓起话筒,心焦地问:“计程车行的电话是几号?”
她挥挥手,“你别小题大作。我吃一锭药,睡一会儿,明天就会好的。”
“成药怎能乱吃?”他为她忧心,语气多了几分紧张。
“就不信你感冒时不是这样吃。”她顶他一句。
他退了一步,将药和水再次端到她面前,“先说好,若明早恶化的话,还是得去找医生。”
他转过身蹲下,回头催促道:“上来吧!我背你回房。”
她乖乖的任由他背回到床上躺好,在这一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庆幸著:还好……他来了。
他牵起她的手,忧心忡忡地看著她。“我在外面打地铺,有事叫我一声。”
她被他的体贴感动了,打起精神告诉他,“我这只是小靶冒,明早起来就可以生龙活虎的去上班……晚安……”
她阖上眼,松开他的手后便沉沉睡去。
若耶的美梦没有成真,她不仅没能去上班,还在床上昏睡了一整天。
屈展腾找来了冰枕、温水、毛巾等降温三大宝,时时刻刻伺候著她,怕她起来喊饿,还特地煲了两锅清淡不腻的鸡蓉粥待命;可惜姑娘她嗜睡,无福享用,只好暂时往冰箱里搁。
到了第二天晚上,她还是昏睡不停,屈展腾觉得大事不妙,便直接将她送到医院。
吊了一夜点滴,若耶终於醒过来,德国籍医生诊断,认为她的高烧已退,没有大碍,躺在床上昏睡的原因该是因为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屈展腾简直不敢相信医师的诊断。她发育那么好,还会营养不良!
后来,还是病人自己招供了——
原来她爱美不怕流鼻水,因为想当一个漂亮的新嫁娘,所以前一个礼拜,三餐食量小得跟麻雀一样,大病一场后营养更是缺乏。
回到家,踏进厨房后,他只有一句话,“补!而且要三餐当小猪来喂!”
“补可以……只是……我不吃地上爬的。”她呐呐的将自己的原则摊在桌面上。
“那我改煮空中飞的。”
“抱歉,空中飞的还是会落地,所以算在地上爬的里面。”她不是龟毛,实在是大原则不能改。
他眯著眼看她,“好,不煮地上爬的、不抓空中飞的,那水中游的总成吧!”
“现在海洋污染严重,我也不吃水中游的。”她老实的说出自己另一个忌讳。
“你乾脆一次告诉我,你究竟能吃些什么。”对一个厨师来说,没有比碰上一个刁客来得有挑战性!
“我偏爱绿色跟紫色系的东西。”
“白色、黑色及咖啡色呢?”
她耸肩,“得看菜色与心情。”
“换言之,外表好不好看对你来说,比实际内容还来得重要?”
“不全对,还得看合不合我的意。”
他以锐利的眼神打量著她,一手抵在流理台边,抬杠似的问:“男人呢?你也这样挑剔吗?”
她脸拉长,“你问过头了吧!我以为你是在跟我聊食物?”
“食色,性也!食与性互为表里。”他拉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盒蛋。
她见状,警告地说:“你可以吟诗卖弄大道理,但不可以在我的冰箱里放蛋!”
他两掌摊在半空中,觉得她的话好笑极了。“又不是炸弹,为什么不能放?”
“蛋是黄的,不仅是天上飞的,也是地上爬的,我拒绝吃。”她很坚持。
“要挑衅是吗?好,那就别怪我耍赖!”他拿出两个磁碗,将六颗鸡蛋一一敲入,没多久,橙色蛋黄与透明的蛋白便被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