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其实没有吃杰生醋的权利。”
于敏容看着邢谷风的俊脸,叹了一口气道:“我总觉得你还有些事瞒着我没说。我知道你是出于保护我的心态,不想造成我的困扰,但我心中就是有几分遗落感。”
“请别想太多。”邢谷风将大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应着宝宝的踢动。
她顺势坐进他怀里,与他耳鬓厮磨一番,然后告诉他,“我们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不是昨天才亲热过了吗?”
“我爱你上瘾了,一天对我而言有如一个冬天那么久。”
“敏容,我们谈过了,妳离预产期只剩三个礼拜,再不节制我怕会伤到妳。而且,妳昨天才对天发誓,那是产前最后一次了。”
“可我并不觉得身体上有不适应的感觉,而且我问过严伯伯了,他说只要我想,咱们又能小心行事的话,不会是大问题的,他甚至鼓励其它夫妻也能这样做,因为胎儿会感应到父母双方的爱。”
“唉!这算谬论了吧?”
“行得通的话就不算是。”
邢谷风不再吭声,于敏容知道自己胜了这一场。
在他无限的体贴下,她满足地睡去,连晚餐都没能下去吃。
结果,是夜,熟睡的于敏容突然被月复中的宝宝踢醒过来,她憋着一股气,随手就把身旁的邢谷风摇醒。
“床上湿湿的,我可能一个不小心尿床了!”
邢谷风掀被看了一下状况,不太苟同。“妳的羊水破了,身体有异状吗?”
“什么样的异状?”
“阵痛之类的。”
“阵痛一直都有啊!只是没强到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不过就额头烫了一点而已。”
邢谷风当下跳了起来,顺手扯了衣裤套上,拿了温度计对着她的耳里一测,摄氏三十八度的结果让他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挂了一通电话给严正风,报告她的状况。
严正风要邢谷风马上将于敏容送去诊所,她在半个小时之内进了产房,内诊的结果是她已开了两指,早已步入分娩期。
严正风替她吊了催生剂,把心音与测阵痛的仪器往她身上贴,要她躺在床上慢慢等。
于敏容照做了,想是还早,还要邢谷风拿出一本厚厚的填字游戏来解谜。
在经过一个半小时的等待,突然袭来的阵痛感让她一下子吃不消,她憋不住,突然尖喊出声……至此后,阵痛当然是一波强过一波。
严正风闻声而至,检查了一下,只跟满脸凝重的邢谷风说了一句,“不碍事。你去洗手,手洗干净后到靠门的那个中间橱柜拿一包袋子出来。”
“干嘛?”
“好替你儿子接生啊!”
于敏容的运气好,只痛了三十分钟,一个三千四百克重、有着洪亮哭声的健康男女圭女圭便掉进了父亲的手掌之间。
做父亲的人依着老医师的指示,小心翼翼地为哭个不停的宝贝拭去皮肤与发上的羊水与血污,最后以蓝布条将红粉通通的儿子一裹,送进母亲的怀抱里。
说来也奇怪,本来哭得让人不得不捂耳的囝仔,在一躺进母亲的怀中时,便停止了哭泣,他仰着小脖子,闻嗅出母亲的味道后,安心地闭起了小眼睛,吃起小拳头。
严正风见状,满意地拍了邢谷风的肩膀,赞许有加地说:“你做得很好!是我执业以来,唯一碰过最称职的『男助产士』。”
“严伯伯过奖了。”邢谷风绽出笑,温柔地看着床上那一对母子。
“不算过奖。因为你不仅是第一个,而且也会是最后一个。”
“您这话是……”
严正风得意地笑,“我即将退休,等你说服敏容再帮你生下一个小萝卜头后,我再为你们重出江湖。”
“那就请严伯伯等我的好消息。”
“我尽量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了。”严正风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提高起来,往于敏容躺着的方向喊话,“不过嘛!我也老了,你们总得让我先把前面一口气消化掉吧!满月酒我是吃多了,偶尔改吃一下喜酒,换换名目也不错。”
于敏容抱着儿子,笑而不答地望着邢谷风。
邢谷风这才跟严正风实说了,“其实,我们在上个月时就已经公证结婚了。”
严正风满脸的质疑,“新闻闹得这么大,你们怎么可能结得了?”
“我是以唐震天这个旧名去申请的。”
严正风一听,脸都绿了。“小子,你知不知道偷偷结婚是要受到公开的谴责的?”
邢谷风马上安抚他,“请让我将话说完。婚我们的确是先结了,喜酒绝对会择日补请,届时一定邀您当上宾。”
“这还差不多!”
一个月后,严正风被邢谷风和于敏容邀请到大饭店,同一天里吃了两次宴饮,邢向雷的满月酒于正午时在中式菜园举办,招待的客人是老少咸宜,气氛欢喜得不得了。
晚上时,他则跟着邵予蘅和邢欲棠转到楼下的夜总会吃吃喝喝。
由于邢谷风和饭店的雷老板情同手足,对方为了办他这场迟来的婚宴,打烊一整个星期,除了大力整修布置以外,主要的动机是替他们这对多难的夫妻祈福,以招祥瑞之气,拔除打官司的霉气。
这样冠盖云集的场面严正风不是没见过,但是,竟有这么多不同类型与阶层的人共襄盛举就很有意思了。
双B的黑道人物对上横跨大西洋来吃喜酒的洋人,鸡同鸭讲的情况层出不穷;政经界的人物碰上升斗小民型的客人时,也吸收了一些挑菜的知识与去污的偏方。
骆丙雄虽然在媒体上跟邢谷风作对,但仍是给了礼到人不到的祝贺花篮。
婚礼上,还另外有十来名的客人有意思极了,这些客人长得都高高壮壮的,看起来虽然斯文但仍可以耍狠,穿着不是亚曼尼就是Boss,长得一脸中国人的模样,但用国语问他们是谁,是怎么都说不通。
经过邢欲棠的解释,才搞懂那一票的人都是邢谷风在美国西岸的堂兄弟,是为了与邵予蘅这对夫妇化解冰心来的。
最后有一个很招摇的年轻人跳上舞台,抓着麦克风解释,“各位来宾大家好。我叫齐放,是新郎的好朋友。为了当司仪,不得不放弃男傧相的角色,因为抢风头的人太多,所以主婚人规定一人不能身兼两职,我的牺牲算是很大的,所以等一下讲的笑话若不好笑,也一定要拍手给我捧场。
“你们当我是疯子,我就当你们是盛装的海狗,大家开怀,祝贺这对佳人永浴爱情海。”
一阵掌声后,齐放又开始营造气氛。
“今天这个喜宴不是随便乱请的,我们这些好兄弟们可是有备而来的,为什么有备而来呢?原因是我们的博士新郎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其实是一个很笨又不会说话的人,要他诗情画意是一件非常强人所难的事,建议他拍一次美美的婚纱沙龙照,还摆了脸色给我们这些好朋友看。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便找了一个人来代言,这个人呢名叫杰生,曾经是国际上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师,也是最在乎新娘与新郎的人,不过我们联络不到他的人,因为他早做仙去了,不过好险,在他做仙之前,留下了一个伟大的灵感,转告给他的爱徒,要爱徒将来有机会的话,得将他的灵感变成作品,送到我们的新郎与新娘面前。
“我们这些旁人看不懂的话,没关系,当事人弄懂才最重要。我们在五秒之内将会场灯光调暗,还请诸位嘉宾,慢慢欣赏今年国际摄影金奖牌作品,『致爱』。”